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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怎么会这么晚!海宁一定饿昏头了!
我赶紧收拾桌面,离开公司。
前往海宁住处的路上,我买了两个鸡腿便当,看到对街的招牌,我摇头轻笑,最后还是过去买了一份薯条,还有她特别指定的“大杯可乐”。
赶到她住的地方时,已经快九点了。
尤其看到她缩在沙发上,等我等到睡着,我内心的歉疚不在话下。
“海宁,醒醒。”我蹲在她身侧,轻拍她。
她低哼了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我绽开一抹笑。“你来啦!”
“嗯,对不起,来晚了。”
“没关系,有来就好。”她没指责我半句,彷佛只要有看到我就很足够,这让我的愧疚感更是蔓延得无以复加。
“你饿了吧?我买了鸡腿便当——”还没说完,她已经相中她的目标——眼捷手快地劫去一整包薯条。
“哇,这算补偿啊?那没有关系,你下次可以再更晚一点。”
我奸笑地睇她一眼。“你干脆说我不来更好。”
“让你发现啦?”她呵呵轻笑,娇憨模样,像个纯真的小女孩。
“谢谢你哦!原来我的地位不如一包薯条。”亏我还内疚得要命。
她只是漾着笑,浅浅的,带着不为人知的甜蜜。
“你也吃?”她递来一根薯条,我咬掉,并且顺手抽走她手中的那一份,铁了心不理会她扁嘴的模样,将便当放进她手中。
“先吃完再说。”
“我又不是猪!”她闷闷地低哝,我假装没听到,抽出免洗筷,顺手将萝卜丝挑过来,苦瓜也一并挟来,再将我这里的虾仁炒蛋拨过去。
她盯着我的动作。“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我动作顿了下。“快吃!话这么多。”
吃完饭,我送她回医院换药,医生说复原情况良好,要我放心。
再送她回家,将近十一点。
天,我快阵亡了。
昨晚凌晨三点才睡,七点起床,算一算不过才睡四个小时。
一倒进沙发上,就再也不想移动。
“予默,你还好吧?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她关心地探问,我则是低哼一声充当回答。
“那你要不要在这里睡一晚……”
“不了,我等一下还要回家。”有份资料明天开会要用,今晚得搞定。
“那我去帮你煮杯咖啡提神,不然你这样开车好危险。”
“嗯。”我垂下沉重的眼皮,只打算小小的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不知不觉就陷入半昏睡状态。
我睡得其实并不安稳,除了沙发没床舒适外,可能也因为阵阵飘来的咖啡香一直刺激着我的末梢神经。
轻轻柔柔的抚触,像是微风拂掠一般,现实与梦境交替,我一时分不清,只是安适得想睡——
温软的触觉落在唇际,柔甜而温存,那曾经是我最眷恋的情怀,好似与她唇齿相依时的魂痴意动……
不,这不是梦,是海宁,她在吻我!
顿时,我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睁开了眼,对上她近在咫尺,泛着水意的双眸。
我们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唇贴着唇,眼对着眼,交融轻浅的气息。
一秒、两秒、三秒……
“我去端咖啡。”她退开,神态比平日稍慌,跳开时行动不便的脚维持下住平衡,我只是凭本能的张手一拦,缓和她倾跌的冲撞力,却抓不住重心,跌在她身上。
她定定地,与我凝眸相望,而后,张手揽下我,将唇迎上——
意识,一片麻。
无法挣开的,不是她轻浅的拥抱,而是揪紧了心的不知名力量。
我将唇,贴得更深,绵密深缠。
这一回,我是真的失去思考能力。
那杯咖啡,我最后还是没有喝成,但事实上,那晚,我不用藉助任何物品提神,就已经注定失眠。
体力、精神严重透支下,隔天头疼得厉害。
我照常去上班,让一连串的忙碌,帮我理所当然的不留空档去思考难以厘清的混乱思绪。
每个见到我的人,第一句话都是:“你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下?”
微笑摇头,是我一贯的回答。
主持完一场三个小时的会议,我已经虚软得几乎站不住,跌回椅中时,脑子一片昏沈,只隐约接收到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以及秘书的一句讶喊:“天!好烫,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撑到现在,真是意志过人……”
意志过人?我是吗?
我无声地苦笑。
接下来的三天,我是在医院度过的。这起码证明了一点:我终究不是铁打的,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挂心海宁,每次拿起电话想拨号,却又不知该对她说什么,最后,电话是拨到予洁那一头。
我嘱咐她,代我去看看海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我的事不必多说,我不想多一个人为我担心。
予洁回来之后,只丢来四个字:“忧郁佳人。”
什么意思?她过得不大好吗?
“盼你盼不来,好得了才奇咧!”
我又无言了……
手机在这时响起,我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去接。
“予默……”海宁低低的叫唤在耳边响起。
“嗯?”
“刚刚予洁有来找我。”
“我知道,是我要她过去的。”
“你要她过来?”
“是啊,你现在脚伤还没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那你呢?”
短短三个字,问住了我。
“你不会不清楚,我想看到的人是你……”
气氛完全停滞,我接不上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隐约带着哽咽。“如果……我让你觉得困扰……你就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海宁!”她完全想偏了,这让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我没有逃避你,要予洁过去,纯粹只是因为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我承认,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但我绝不会因此而刻意逃避她。
“是这样吗?”她低低轻喃,松了口气似的。“你是不是很忙?”
“有点……”我答得心虚。事实上,我闲到可以抓蚊子来玩了。
“那,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不要!”因为我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公司,她找得到人才有鬼。
她再度沉默……
我不知道,她又想偏到哪里去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海……”才刚发出一个单音,手机已经断了讯。
我怔忡了几秒,才将手机搁回桌上,抬头看到予洁咬牙切齿,一副想拿花瓶砸我的模样。
“ㄏㄡˋ!哥,你真是ㄍ一ㄥ得让人生气耶!”
我没吭声,垂下眼盯着白得刺眼的床单。
她没好气地又说:“早点起来啦,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想在医院过啊?”
是啊,怎么会忘了,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海宁真的不回来过吗?
圣诞节之前,我出院回家;而海宁,最后也还是没回来。
就像之前说的,只有我们一家四口聚在一起过圣诞。
气氛很好,用餐当中笑语不断,我预计这次应该可以达成二十四小时不吵架的期许。
但是我开怀不起来,气氛愈是融洽,胸口就愈是沈闷……
“哥,食物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看的。”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碗里的红烧排骨发了半天的呆,而家里三个人,
六只眼全都盯着我看。
“予默,你怎么回事?整晚心不在焉的。”妈妈狐疑地问我。
“没事。”我淡淡地打发过去,挟起那块快被我看烂了的排骨入口,却咀嚼不出它的美味。
胸口好闷……
我舀了半碗汤,想藉由热汤暖热肠胃,冲淡压在胸口的郁闷感。
“咳——”热汤呛进支气管,我一闪神打翻了汤。
“哥,你有没有烫到?”予洁惊呼,赶紧抽来面纸帮我擦拭。
我摇头,短暂一阵恍惚。
“予默,你是不是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好?那就去,没有关系。”
我一震,仰首对上爸了然于心的眼神。
就在那一记眼神交会,我心头豁然开朗。
“爸、妈、予洁,很抱歉,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顾不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抛下餐桌上的家人,抓起外套快步离开。
满街扰攘不在我眼中,我满心只挂念着一个名字——海宁。
一路开车赶到她的住处,我取出钥匙直接开了门。
海宁受伤这段期间,我常往这里跑,所以她就给了我一副备份钥匙,省了行动不便的她还要跑进跑出的。
平时,我会先按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