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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催马走到时穿面前,轻声问:“大人,您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想得很多……从九世纪到十三世纪,清明节都是三月二十八日左右,到底是什么时候,清明节移到了四月五号,让人很犯愁……好吧,这些跟战争没关系。
与战争有关的是:这几年的清明几乎不像清明,这时候黄河下游已经解冻,但上游化冻的冰凌仍在不断飘下,使得行船成了一件危险的事,进而导致时穿补给不畅。
时穿还想到的是“崖山之后无中华”这个论点,想到大宋商业文明如此发达,为什么本身没有催生契约文化,反而需要他这个外人推动一把。如果这次他能够成功,那么中华将进入宪河里那个螃蟹的政时代,从此权力有了边界,老百姓有了活路,中华文明在契约制度的约束下,将宋文明再延续一百年,那该是什么样子。
我们已经掌握了世界百分之七十的财富,我们的钢铁产量已经超过世界其余国家总和的数倍,我们已经催生了四大发明的三项,如果不让土夸匪翻身做主人,让山寨(我看到的原文是“创造”,但土夸匪创造个毛线啊创造,我看到的事实只有山寨)成为社会发展的动力,那么我们的文明会走到什么地步?
没错,对比现代社会,这时代的大宋还有诸多缺陷,然而,对比同时代的欧洲,大宋的文明程度让他们膛目结舌。而欧洲如今的蒙昧却能够走到现代文明那一步,那么当整个世界站在大宋基础上继续发展,我们华夏能做到什么程度?
然而,需要跟孙立说这些吗?
时穿扭过头去,问:“骑兵队都准备好了吗?”
孙立咂了咂嘴,满脸遗憾地说“咱们的手铳还是造的少,岳飞那里带走了两万柄,剩下的,我的手下四处搜罗才攒够六千柄,如今咱们战马缴获的多,可惜手铳数量不够,要不然我也能组织起上万骑兵。如今三千人够做什么用,也就敲敲边鼓,大人放心,他们早已准备好了。”
稍停,孙立问:“金人在做什么?以往都是他们先进攻的,怎么今日他们光站在那里整理队形?”
时穿淡淡一笑:“他们害怕了!”
紧接着,时穿回答:“战争是一门综合艺术。金人南下以来屡战屡胜,已经养成了一股骄横的气势,所以他们总是在进攻。那么金人为什么战斗力非常可怕,是因为他们战斗目的明确。他们是来抢劫的,抢到的东西归自己,所以他们为自己的财富而战。
生长于苦寒之地的金人,哪见识过大宋的繁华,他们眼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红眼珠见不得白银子,所以他们打仗拼命。而我们之所以每战皆败,那是因为我们战斗的目的不明确,我们觉得是为混账的官家作战,是为争取自己‘被代表’的处境作战,所以,战斗中的士兵只盼望自己在逃跑方面跑过同伴。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为新君主作战,胜利之后既有名又有利,所以在战斗欲夸望上面,敌我双方是相等的。过去敌方比我们骄横,但经过连续炸河之后,地方见识到我们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知道我们有能力埋葬他们,然后再让他们知道后路被包抄——在这一连串心理战之后,这些人估计到抢劫成本远远大于收获,估计到有可能自己享受不到抢劫所获,于是,他们的骄横,他们的战斗欲夸望已降入低谷,所以他们不敢先进攻,所以他们胆怯了,所以他们在应付差事。
这场战事应当由我们先打响,命令炮兵开炮,用开花弹、散弹炮炮击敌军集结地,告诉士兵:此战,不留俘虏!”
随着时穿身边的红旗挥动,登州团练左厢炮军第一营当先开炮,炮弹划过天空,重重坠落于金兵马前,巨大的爆炸带来浓烟与烈火,金兵们动了,数个谋克的金兵混乱地奔向宋军方向,紧接着,无数金兵催马向宋军发起冲锋。
这时的金兵其实处于两面夹击之下,时穿沿河立营,今早抵达的宋军则自东而来,金兵出动三千骑驱逐他们,但这些骑兵刚刚出营,时穿立刻列阵进逼,以至于他们只能与东来的宋军处于对峙状态,当时穿这里开炮后,东来的宋军开始试探进攻,并缓缓向前推进,对峙的金兵也开始加速冲锋,不片刻,双方战到了一起。
雷帽研制成功之后,火炮也进入后膛时代,后膛装填的火炮打得更快,金兵短短的冲锋距离宋军打出了七轮炮弹,因为快速射击来不及调整导致大多数炮弹落在金人后方,前冲的金人见到炮火对他们无效,冲得更快了,两里路快马冲刺也就是数分钟的事情,几个喘息间,金人已经可以望到忙乱的宋军炮手。
“炮口降五度,快快,快快装填……”一位宋军炮长声嘶力竭地吆喝。
这声吆喝当中,夹杂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枪口放低,预备……稳住——开火!”
“开火!”炮长同时打出大喝。这声喊叫的同时,炮长等不及副炮手动作,自己抢过火绳用力一拉,哐当一下,炮机复位,撞针哼哼撞击在雷帽上。
“轰!”炮口喷出一股火焰。火焰当中,无数赤红的钢珠扑面而来,带着地狱火焰以及强烈的冲击波冲向金人,正对炮口的几位金人一声未吭就被打成筛子,尸体被气浪抛到空中,而他侧后方的几位金人只觉得空中飘落一阵血雨,喷的眼睛睁不开,与此同时,残肢断臂飞舞着砸向后面的人,这些残肢携带的巨力,另几位随后的金人骑兵胸骨塌陷,战马委倒。
巨大的炮声掩盖着枪声,使得无数枪管似乎悄然无声地冒出青烟,但这些青烟不是吃素的,对面奔驰的金人骑兵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一面墙上,冲击力量丧失,浑身上下哪一处都不舒服,许多金人大声吼叫着:“天神啊,这是什么怪物?”
“我的妈,我的妈怎么流夸血了!”
“天神!我的刀被打断了,可我没看到打我的东西?”
“冲上去,冲上去,不能停,身后还有雷火爆炸,援兵上不来了!”
沙包堆成的胸墙后面,宋军士官大声喊着:“第一队蹲下,第二队上前,枪口压低,开火!”
战斗的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军官们来不及发令了,他们每轮射击后,便开始紧张地装填自己的手铳,等手铳装填完毕,立刻高喊:“跟我来!”
等军官带着士兵冲到胸墙后,直接压低枪口开火,开火完毕立刻招呼本队士兵:“后撤后撤,让出射击位置。”
随即,另一队等候的士兵紧跟上前,填补空位后举枪射击,旋即,军官的喊声再度响起:“本队后撤,让出射击位置。”
这是金属弹雨制成的铁壁铜墙,这是科技之花制作的死亡之幕,结绳记事的女真人用骨头做的箭矢,哪能受得住它的蹂躏与摧残,女真骑兵冲击到宋军阵前,往往因为巨大的恐惧而迟疑不前,这些迟疑的人马上成为宋军的靶子,被一排排金属暴雨击倒在阵前,冲进空心方阵里的女真人几乎寥寥无几,这些幸夸运儿多数已被自己惊人的运气弄得迷迷糊糊,面对无数枪刺组成的荆棘林,惘然的信马由缰,最终一一倒在地上。
稍倾,军官们恢复了发令速度,炮口重新摇高。这个时候,宋军阵前已不存在金人骑兵,隆隆的炮火开始蹂躏后队金兵,这群金兵被炮火隔断之后,一直在犹豫向前还是向后,当炮火开始延伸射程,弥漫在阵前的硝烟也开始变淡。
当真相穿过不断爆炸的烟火呈现在金人面前时,女真人震惊了。炮火之后仿佛是地狱修罗场,无数的战马七倒八歪躺在地上,初春的大地已被鲜血映红,残肢断臂像地毯一样铺满每一寸间隙,在这片枪林弹雨浇灌的土地上,没有一个站立的生物。
“轰!”女真人崩溃了。剩余的骑兵用比出营更快的速度向营中奔逃……
这个时候,东来的宋军还在稳步前进,他们不是步人甲军队,但指挥他们的宋军都指挥使,显然采用了宋军面对西夏骑兵惯用的战术,一层一层的重兵推进,每一排士兵放完火枪后开始原地装填,另一排士兵穿过前排士兵间隙,突进十步后开始释放火枪,如此一轮又一轮,仿佛浪涌般缓慢地,然而无可阻挡地推进着。
与他们对峙的金兵采取游骑策略,战马盘旋在宋军左右,远远地放箭攻击宋军。这是辽人面对宋军时经常采用的策略,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时穿武装起来的新式军队。
火枪夸手们大多穿板式无袖胸甲,带大檐范阳帽,而范阳帽的帽盔帽圈部分采用金属网定型,这种金属网对弓箭有简单的防御作用,加上火枪射程远,逼得金人只能在弓箭射程之外仰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