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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娥领着墨芍、素馨赶了过来,这三名组长身后还跟着环娘那个小跟屁虫,她在后面一个劲的嚷:“俺还没有通报呢,你们等等,俺要先通报。”
时穿一把捞起环娘,抱在怀中说:“行了,你这也算通报了。”
有外人在,黄娥等显得很淑女,她们文文静静的行礼,说:“刚才黄家店铺派来人,送来各种颜色的丝线,也包括哥哥从单子上划去的那些丝线。组里几位懂针线活的姐姐都在说,师傅从小就是这样教授,哥哥划去了那些过渡色的丝线,她们就不知道该怎么绣下去,如今既然黄家店铺都把丝线送来了,不如留下来吧。”
时穿一摆手:“简单就是美,我知道颜色过渡舒缓,会让绣出来的图案细部显得更鲜活。但那些过渡色的丝线,每次绣到那儿都要换针,而且不能出一点差错——这太费工夫,而我们唯一缺少的就是时间,所以我们做的活应该以简单为主,只要充满设计感,也能给人新鲜劲。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啊。”
黄娥福一礼:“如今绣房里流行的图样全是这样的,哥哥要另创新意,花样从哪里来。”
时穿一摆手:“花样,这有什么愁得?拿笔来。”
众位女子显然早有准备,笔墨纸砚早已经准备好了,绘制工笔画的小楷也放在砚台边,刘牙侩退到一边,看着时穿握笔的方式,直摇头。
握笔讲究三个指头掐着笔杆,无名指抵住笔杆下端,手腕悬空……刘牙侩怎么看怎么觉得时穿握笔的方式像是握着匕首。只见时穿捏着小楷笔犹豫半天,终于动了。
他把小楷笔狠狠的一扔,大呼:“换笔,有没有炭笔……炭条也行,没有啊,那就拿大号毛笔来。”
“换什么笔你也不行!”刘牙侩抄起手来,准备看一看这位谈到什么都特有自信的男人的笑话。
时穿拿起毛笔来,唰唰的在纸上刷了起来,片刻间刷出一副水墨画来,刘牙侩伸长脖子等着看笑话,但等时穿画完了,他有点忐忑起来:“嗯,虽然握笔的姿势极其不雅,画画的技巧嘛……简直是在涂鸦,但画出来的东西,朦朦胧胧的,你别说,真有那个味道。”
画面是雨中清荷,一片荷叶撑开,旁边一朵莲花,一只蜻蜓正在花间飞舞,荷叶边一条小虾跳动着,正在追吃一群蝌蚪……
这种单纯用墨,通过墨的不同深浅反应出光影的变化,以及图画的意境,大约是明国初年才开始形成起来的,宋代的绘画讲究工笔,比如清明上河图,画上每一个檐角,细微处都可辨别。
当然,宋代也有一些采用晕染手法绘制的写意画,出名的就是“燕家山水”流派的燕氏山水画,不过,他们的手法还达不到像时穿一样成熟,已经体系化的运用一些技巧。
黄娥在一边赞叹:“哥哥刚开始说自己叫时光,果然精通绘画的技巧,难道哥哥真的是那个名画家时光,或者跟他有亲?”
墨芍年龄最大,她笑着摇头:“时大郎这幅画,墨色深浅过渡的很细致,大郎刚才说要简单,但大郎画的这幅画,真要绣起来,那可不是小麻烦。”
时穿扔下笔,难为情的笑着:“练手,我这是找一找手感,如今手头上没有炭条,等有了炭条,我让你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夏奈尔的夏日风情,什么叫普拉达的贵族式简洁……”
第044章 糟蹋名声
刘牙侩赶紧抢上前来,捞起时穿那幅画,紧紧抱在怀中:“时大郎,既然你不给我中人钱,不如把这幅画赏给我吧,我回头把它裱一裱,挂在家里充一充风雅……题名呀大郎,小人大名叫燮,大郎给我题个赠。”
稍后,刘牙侩后悔自己这个建议了。时穿的题书“送刘燮雅正——时长卿”,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各个都比狗爬的还难看,如果是蒙童写出这样的字,先生会用竹板狠狠地敲手心,打断竹板都不肯罢休。
这样的字,是人写出来的吗?东扭西歪,没有一笔一划有正形,能够写出这样的字,以刘牙侩读书多年、看过无数文书的经历,都找不出一份可以比拟的。
啊,没有比拟的——想起这个词,刘牙侩心中一动:这可是傻子被人打傻后第一次作画,这几个旷古绝今的丑字就是证明,以后任他做千百幅画,能比得上这幅画有意义吗?
刘牙侩醒悟过来,生怕时穿抢夺回去……许多大名人对自己不满意的作品,宁肯毁去也不愿流传出去糟蹋名声。
没准时大郎也是这么想……此时的时穿正一脸恼怒,嘴里嘟囔:“丫丫的,原创怎么那么难,不就几个字,写的跟……”
他还怒了……想到传说中时大郎那一击必杀的恐怖传说,刘牙侩一跳八丈远,他卷好了画,隔着老远冲时穿拱手:“大郎,你说的我都记下了,需要三名学徒,还要找瓷匠、铁匠,还需烧炭的,这些活可不少,我这就去替你操劳——明儿见。”
……
第二天正午,刘牙侩才领着三个人赶到,他到院中的时候,发觉时穿正背着手在院子里量步子,院子原先的马棚下,一群姑娘明显分成两组,嘁嘁喳喳的边讨论着,边穿针引线,似乎在做什么筹备工作,刘牙人带来的三名学徒上前,向时穿行礼,三名学徒中,最长者名叫鲁蕴,一看就是个和善人;年纪最小的叫李石,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中间那位徒弟名叫屈鑫,是个识字匠人。
巧的是,这三个人个头也从大往小排列,鲁蕴长得比较粗壮,是个下大力气干活的人。屈鑫为人比较拘谨,时穿问话的时候,他有一答一,多一句话不会说;精精瘦的李石,似乎是坐不住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移动着,连站在那跟人说话身子都摇来摇去,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刘牙人拍着手介绍:“时大郎还让我找个瓷匠与铁匠来,巧了,老二家里正好有个瓷窑,老三的哥哥是打铁的。”
时穿定制东西不想出钱,刘牙人显然没有推销出去,刚好老二老三家里有这项便宜,他便把此两人推出,或许他早已跟两人的兄长谈好了,可以免费给时穿打制需要的东西,纯当作拜师费。
时穿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把自己昨晚拟就的单子递上去,老二屈鑫大声念出了单子中的物品,时穿所需要的物品很古怪,大家听完后都愣了。鲁蕴使劲蠕动着嘴,想问个清楚明白,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屈鑫冲着单子发呆,嘴里唠叨着:“石灰,语出何典?”
李石两手不停比划,跟着问:“师傅,这石灰啥玩意?”
时穿解释:“去造纸作坊问问,所谓石灰,就是一种特殊的白石头烧出来的灰面儿,这种灰面儿溶在水里会发出大量的热,使得水桶甚至烫手,造纸作坊都用这种石灰来漂白纸张。”
李石身子一耸一耸的:“师傅,我记得咱们要盖砖瓦房,又不是造纸,要石灰做什么?”
时穿回答:“石灰溶于水后,这种水溶液如果刷到墙上,等水分干了,它又会结成像石头一样的硬壳,不过单独由石灰结成硬壳较脆,而且单独的石灰粘合性不好,所以我们要掺一点粘土,增加石灰的粘合性,用这种材料盖出的屋子,坚硬得像石头。”
李石身子倾过来,继续追问:“师傅又要碎陶瓦粉做什么,还注明越碎越好?”
“陶瓦为什么不渗水?”时穿反问。
李石说不出话来,屈鑫放下清单,慢悠悠的说:“陶瓦烧硬了,硬得像石头一样,当然不渗水。”
时穿再问:“那么为什么石头有了裂缝就渗水,补也没法补,而陶碗瓷碗即使破损了,用铜钉箍起来,照样能用,还一点不漏水?”
“啊……这个嘛……”屈鑫眼睛四处乱转寻找答案,看到老大鲁蕴已经不再抓耳挠腮,一脸平静,他赶忙说:“大哥见多识广,你来说说这是啥道理。”
时穿摇着头打断诸位的努力:“你们这群古人,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告诉你们,烧陶烧瓷的材料是高岭土,这种土煅烧之后,土粒紧密的粘合在一起,一层一层排列着,它吸水之后,土粒开始膨胀,等涨的大了,土粒之间留下的空隙就少了。而后第二层土粒继续吸水,继续膨胀,又挡住了第三层土粒获得水的机会——如此下去。
所以,陶瓷之所以不渗水,是因为陶瓷颗粒的吸水膨胀性,让水无法继续渗透。而陶瓷颗粒还具备脱水复原性,又保证了日常使用的方便——我们要盖的房子,就是利用陶瓷颗粒的这种性质。烧好的陶瓷碎片,对于窑厂来说是没用的垃圾,但如果把它粉碎了,掺到我们使用的粘合剂中,用这种灰浆抹屋顶,屋顶根本不用铺瓦,直接就带有防水功能。”
时穿的这些话还是让人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