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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也会来掺和掺和。当然咯,如果魔徒袖手旁观,那可真是一件希罕事儿。方非,不到两个时辰,你就会叫人撕成碎片儿,再往后,如果隐书没有归化,为了抢夺这个,他们还会不惜代价、打得死去活来,没准到了最后,还会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方非听得脸色发白,天皓白凑近他,收起笑容:“苍龙方非,你认为这个结果愉快吗?”
“他们……”方非吃力地说,“他们为什么抢夺隐书?”
“你见过造化笔吗?”
方非点头,天皓白说:“这两样东西,来历原本一样!”
“支离邪!”方非低低叫了一声。
“他们都是道祖的遗物!”天皓白吞云吐雾,眼里流出深思神气,“这个了不起地支离邪,赋予了隐书绝妙地神力。这个世上,任何一种符咒,只要用过一次,隐书就会记录在案。更绝妙地是,如果在隐书地正面写下一个符咒,那么?翻到它的背面,就能找到破解地反咒。”天皓白说到这儿,略略顿了一下,“因为这个缘故,单以符法而论,隐书地主人,压根儿就没有对手!”
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呼吸急促起来。天皓白瞥他一眼,笑了笑:“无敌只是说说罢了!交锋时胜负一线,谁有空隙查阅隐书?人们常说,对于隐书地主人,符法不能使用两次,可是对手强你太多,一次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弱者得到隐书,根本就是无用!”
方非怎么听来,这一席话都在说他,不由愁上心来,望着双手一阵沉默。
“方非!”天皓白注目望来,“你在想什么?”
方非闷闷道:“我会死的!”
“死?”天皓白扬眉毛。
“魔徒也在找隐书!”方非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们会杀了我!”
“哦?这么说,太阳叔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方非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件事很怪,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们不杀我,却杀了太阳叔?”
“方非啊!你要记住!”天皓白吐出一口烟气,悠悠起身,注目窗外,“这个世界并不太平。魔道地死灰正在复燃,邪恶地力量正在重生。他们得到隐书,世界将会沉沦,奴役将会大行其道,而我们,都将失去灵魂!”
方非只觉头重脑沉,他沉默一下,忍不住说:“天道师,您把隐书取走好吗?”
天皓白转过身来,目光幽幽沉沉:“我办不到!”
“可你看得见它!”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太迟了!”天皓白微微苦笑,”孩子,你别无选择!能带走它的,只有死亡!”
方非只觉一阵无力!这样重大的责任,叫他难以承受。照天皓白的说法,震旦的命运,系于这一块小小的石板,隐书的主人,却又是更加渺小的自己。他不是顶天立地的壮汉,更不是力挽狂澜的英雄,他在旋涡的中心,时刻都会丧命。
可他不想死!他还想乘着霄车,穿过月空;他还想待在窗下,与燕眉对坐说笑。他喜欢和大个儿插科打诨,更忘不了吹花郎美妙的箫声。
“我不能死……”这念头一闪而过,方非鼻端酸热,怔怔地流下泪来。
哭了一会儿,似乎好受了一些。他抬起头来,天皓白袖手伫立,目光静静投来,深邃的眼里似乎蕴含悲伤,悲伤之外,更有一丝希冀,叫人难以抗拒。
方非面红耳赤,讪讪抹去眼泪:“天道师,我该怎么办!”
“你要强大起来!”老道师叹了口气。
“强大?”方非心中茫然,“怎么强大?”
“强大不在别处!”天皓白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强大在于你的心。”
“我的心?”
“是啊!”老道师望着少年,露出一丝笑意,“道者内心坚强,魂魄才会茁壮。从现在起,你要把隐书丢在一边,它是猛虎的翅膀,不是老人的拐杖,它能叫强者更强,也能让弱者更弱。”天皓白凑近方非,眼里闪动光亮,“在我的符法课上,我再也不想看到它!”
方非沉默一会,点头说:“我明白了!”
这时笃笃声响,碧无心匆匆上楼:“天道师,有个叫巫史的人要见你……”
“哦!”天皓白一扬眉毛,“让他来!”
碧无心一掉头,跟着一个高个子拍面撞上。巫史笑着说:“天道师,学生我不请自来了!”
“喂!”树妖尖声大叫,“你怎么可以乱闯……”
“碧无心!”天皓白打断它,“你去安排午饭!”
碧无心嘀嘀咕咕,甩手去了。天皓白笑道:“阴暗星稀客!不知有何见教?”
“不敢!”巫史笑笑说,“我来探望天道师。可怎么?九星之子也在?”阴暗星假惺惺地冲着少年点头,方非瞧在眼里,心里一阵作呕。
“二位好兴致,不知谈些什么呢?”巫史瞅了瞅方非,又看了看天皓白,脸上笑嘻嘻的,竟是难得的和气。
“红尘里的闲事儿!”天皓白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一个‘红尘迷’,他呢,却是一个度者!”
“红尘里的事?”巫史伸出手指,拂中一个烟气凝结的符字,指尖所及,强光迸闪,声如闷雷,“谈谈闲事儿,用得了‘云符天守’吗?何,这个书房里说的话,就是帝江的耳朵,也听不到一个字吧?”阴暗星皮笑肉不笑,目光冷冷落在老道师脸上。
方非这才发现,巫史站在门外,不曾跨入书房半步,他的身前烟符飘渺,竟是一道极厉害的法术。
“习惯了而已!”天皓白拂散烟符,“这是私人谈话。”
两个道者各怀心思,相视一笑。天皓白嗅了嗅外面:“饭好了。方非,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妙极了,我也还没吃饭呢!”巫史老脸厚皮,打算一直赖下去。
“求之不得!”天皓白笑着起身,“巫大星官,平时请也请不来啊!”
“哪儿的话?”巫史一阵干笑,“将来退了休,我天天都来这里蹭饭!”
“我可养不起!”天皓白笑着下楼,客厅里的字画还在打仗,老道师一挥手,字画一笔不少,统统恢复原样。
门廊里站着四个虎探,呆柯柯在瞧蛤蟆和乌鸦斗牌。
“巫大星官,好大的阵仗!”天皓白半讥半笑。
“谁叫你们进来的?”巫史面孔一沉,“没见我拜访天道师吗?”四人依头顺脑,默默地退了出去。
长木桌淡白有光,三人所坐的一头放满了各色佳肴,另一头却堆满虫豸,飞的飞,爬的爬,清一色都是活物。
碧无心大声招呼:“虫老虎,九阳君,吃饭了!”
两个小怪物这才收拾牌局,一个飞,一个跳,双双落在桌上。蠕虫装在白瓷碗里,五颜六色,浑身毛刺;还有几条大蜈蚣,恶形恶状,正在互相撕咬;三足乌伸出爪子,一攥一条,啄得汁水四溅。飞虫在纱笼里关着,笼上有个小门,掀开一次,就飞出几只,一只只大如鸟雀,喷烟射毒,无所不为。可惜遇上了虫老虎,这些把戏统统无用,白蛤蟆吐舌如电,一嘴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请用!”天皓白招呼一声,自顾自吃起饭来,对面的虫豸大餐,老头儿根本视若无睹。
方非的胃里一阵翻腾,巫史正襟危坐,倒还沉得住气。两人直面相对,谁也不肯叫对方看低,双双咬牙发狠,只比平日吃得更多。
好容易吃完这顿,碧无心奉上茶水。虫老虎忽说:“老邋遢,你的胡子可真够看!”长舌头掠过长桌,从天皓白的胡子上舔走了几颗饭粒。
“虫老虎,有劳了!”天皓白满不在乎,笑着招了招手。
方非喝了口茶,奇香蕴藉,沁人心脾,又听巫师陈赞:“天道师的龙雀舌,真是震旦一绝啊。”
阴暗星放下茶蛊,阴沉沉一笑:“我这次来,探望老道师以外,还受白王之托,带了几句口信。”
“请说!”天皓白不动声色。
“白王说,他与道师阔别多年,心中十分挂念。”
“他客气了!”
“白王还说,他的不肖子进了八非学宫,天道师随便管教,不必客气!”
“不敢!”天皓白淡淡一笑。
“最后了。”巫史收敛笑意,“白王还说,苍龙人有一个天道者就够了,他认为,天道师最合适,其余的人就罢了!”说到这儿,眼风有意无意地扫过方非。
“天道者?”天皓白笑了笑,“天道微茫,我们谁说了也不算!”
“白王常说,人谋也能改变天道!”巫史一字一顿,口气似乎不容辩驳。
天皓白不答话,拿出仙罗盘一瞅:“方非啊,你该上课了!”
“没错!”巫史盯着方非,脸上挤出笑来,“学生就该好好上课。”
方非慌慌张张,起身告辞,三个妖怪纷纷叫嚷:“九星之子哇,记得常来玩儿!”
出了门,虎探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