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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难道还这么等下去么?”由于先前的辽东大败,萧嗣先如今处处被人轻视,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朝中大臣中主张立长的不在少数,若是让文妃占了上风,你我兄弟到时还能有活路么?大哥,当断不断,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要动也不是轻易就能动得起来的!”萧奉先一时顾不得有人在场,怒气冲冲地反问道,“上京留守那里我可以支使得动,但是,南京道上京道中京道那边,我有多少亲信?万一被人走漏风声。从而使得事机败露,只有死得更快!”
萧嗣先却顾不得这么多,他只想重掌权柄,让那些小瞧他的人全部无话可说,此时立刻反驳道:“可是,皇后明明有子,因贵母而立子也是我国常事,有谁敢反对?”
“文妃萧瑟瑟在朝中颇有人望。你以为那些皇亲国戚就全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么?”萧奉先如今方才后悔自己往日咄咄逼人,得罪的人过多,此时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道,“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只要她在,朝中那些老家伙便会叫嚣着立长子。皇后又是贤德不管事的,否则也不会我一而再再而三进宫求她,她也不肯出面!若非我矫诏得以主持朝政,恐怕皇上坠马昏迷那一日,我们兄弟便会命丧他人之手!”
“大人何不先除了文妃?只要此女一死。那时朝外支持晋王额噜温的大臣畏惧大人手段。必定会倒戈,那时岂不是能够顺理成章地立小皇子为太子?”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萧奉先脸色大变。刀子般的目光立时朝一边的中年人扫去:“你是何人?”
萧嗣先见兄长脸色不好,连忙插口解释道:“大哥,他是我上次提到的云务成,前些日子我提地那几条计策,便是他指点的!”
萧奉先的目光愈发犀利,心中却有些疑惑。当日传来耶律延禧坠马昏迷的消息,他几乎惊惶无主,结果还是一向认为草包的弟弟提出了几条计策,他照此作为之后,总算是握住了朝中权柄。但却不免有些诧异,原来是有人暗中指点。
“当日你那些措置倒是不错,你对嗣先进言,可是为了求一个富贵么?”
云务成毕恭毕敬地深深行礼道:“二位大人乃是皇后的兄长,辅佐国政是名正言顺,我一介白身,自然希望能够借助两位大人的力量得以荣华富贵!”
萧奉先本就是自大之人,这两句恭维无疑让他异常受用,此时便大度地挥挥手道:“只要你尽心竭力。求一富贵又有何难?”他言罢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你倒说说,为何先要除了文妃?”
“大人,文妃所出的晋王乃是长子,而不少大臣由于和大人有隙,所以便舍嫡子而支持晋王,而此中关键,便在于文妃。”见萧奉先脸有所动,云务成便趁热打铁道,“文妃长姊,嫁地是耶律挞曷里,而幼妹嫁的是耶律余睹,两人都是宗室中深有人望者,文妃依靠这两人内外结交朝臣,已经结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倘若让他们坐大,皇太子之位必定为他们抢去。再者,即便皇上此番醒转,以他对文妃的爱宠,将来皇太子之位归属何人,犹是一个未知数。因此,不若快刀斩乱麻,将文妃除去,不啻是一举数得!”
“大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萧嗣先想起耶律余睹往日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憋的一肚子火立刻释放了出来,“即便是皇上醒了,将来没有萧瑟瑟那个女人作祟,皇后的宠眷必定更甚,将来小皇子的太子之位就能坐得更稳!”
萧奉先捏紧了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由是重复了好几次,最后才渐渐下定了决心。他一向就对于文妃萧瑟瑟的存忌惮,此番由于皇太子之位的缘故,更是容不下她。一想到国中上下地那些宗室,他不由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好!”他霍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那便先除了文妃,到时候报她一个暴毙身亡,谁敢不信!”
见成功撩拨了这兄弟两人,云务成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又提了几条细则。如此一来,萧奉先兄弟自然对他更是信任,当日更将他留在了府中。
“瑟瑟,不能再等了!”萧珑音见平日坚毅果断地妹子一脸犹豫,心中不由焦躁得紧,“生死关头,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晋王想一想,为我们全家想一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不奋力相争,难道你还想明哲保身吗?”
虽然知道外头朝臣正在为了立皇太子的事而吵得不可开交,萧瑟瑟自己也颇动了一点心思,但是,要她让皇后临朝称制,进而再设法取而代之,她却怎么也难以下定决心。毕竟,萧奉先兄弟虽然处处针对于她,皇后却对她一直不错。思量再三,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了肉中。
“也罢,为了国家大计,顾不得那许多了!”她猛地将两手合在一起,重重点头道,“你回去告诉挞曷里和余睹,让他们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我便引皇后去拜会南北二府宰相以及其他重臣,之后你们在朝堂上便可伺机出动!”
“谢天谢地,你终于想通了!”萧珑音心中大喜,连忙又建议道,“今夜轮值宫中地乃是余睹的表弟,我看还是把晋王先接出去,免得出事!如今,外头可是比宫里安全多了,毕竟,你姐夫和妹夫都是掌兵权的,等闲没有人敢动他们!”
“好!”既然下定了决心,萧瑟瑟自然是果断,匆匆入侧殿将还未满两岁的儿子额噜温抱了出来。额噜温也着实乖巧,见状不哭不闹,只是拿眼睛瞟着母亲。
“好孩子,先到宫外去住几日!”萧瑟瑟神情复杂地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顶,终于狠狠心道,“姐姐,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你放心,我必定会照顾好晋王!”萧珑音重重点了点头,弯腰用一袭披风将额噜温裹住,随后便唤来随从一同出了宫殿。
三日后,萧瑟瑟照例去拜见皇后,游说皇后萧氏去拜会两府宰相,从而临朝主政。萧氏本就是心地纯厚的人,先前之所以力拒两个兄长,也只是担心他们擅权误国,如今见木已成舟,还不如自己主政平衡两派势力,因此犹豫再三便答应了。
当下两宫便乘了銮驾出宫,而后两府宰相和一群重臣便出面支持皇后萧氏临朝称制,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满城风雨。正在计议如何除去萧瑟瑟的萧奉先兄弟着实吃了一惊,尽管知道自家妹子临朝对他们并没有太大威胁,可是,两人对于萧瑟瑟的手段不免分外忌惮,气急败坏之下,他们只得冒险决定当晚便进宫动手。
晚上,萧瑟瑟便和德妃以及元妃在皇后宫中计议,还未曾说上几句话,外面便响起了阵阵喧哗。萧皇后震怒之余,立刻派内侍前去打探,谁知不一会儿那内侍便面如白纸地回转了来:“皇后娘娘,诸位娘娘,两位国舅已经封死了皇宫各门,说是要搜寻叛逆!”
“什么?”萧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兄长竟如此胆大妄为,想要站起来又跌坐在了椅子上,“他们……他们竟敢……”
元妃萧氏本是皇后之妹,此时闻听两个兄长竟公然入封闭宫阙,心中也觉得一阵惶然,倒是德妃霍地站了起来。
“他们一定是冲着文妃来的!”见皇后和元妃全都看着自己,德妃愈发冷静,“皇后,元妃,倘若今夜文妃有事,他日皇上醒来,必定会大为震怒。再者,两位国舅说不定是受人撺掇,只要我们三人能够保护好文妃,到时也许事情还有余地。辽东战局已经如此糜烂,上京不能再出事了!”
“好,就依你!”萧皇后用力点了点头,又看了一旁地妹子一眼,“元妃,不管怎样,今夜绝不能让他们动文妃一根毫毛!”
萧瑟瑟原本心中惊惶,但听到三女如此说,心中不由稍稍安定了一些,起身盈盈一礼道:“今日皇后德妃元妃之恩,臣妾必定不会忘记!”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三卷 第十一章 除大敌国舅逼宫
在文妃寝宫扑了一个空,萧奉先兄弟这才得知萧瑟瑟连同德妃元妃去了皇后宫中,顿时大为恼怒。他们的两个妹妹都进了宫,一为皇后,一为元妃,这原本是最大的靠山,无奈皇后性子娴熟,元妃又是宽厚沉静。
平日他们兄弟或有请托,往往宁可直接去求于辽主耶律延禧,也不去找皇后和元妃,便是因为两女那一关难过的缘故。
“怎么办?”事到如今,已经退缩不得,但是,萧嗣先又不敢公然率人冲击皇后寝宫,不免有些惶然无措,“皇后德妃元妃都在那里,如果我们就这么冲进去……”
“我们还有后路么?”萧奉先狠狠地一跺脚,声色俱厉地道,“顾不得那许多了,就说文妃勾结耶律余睹等人妄图谋反,今夜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