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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惊人,对胜败结果却仍旧有所保留,“辽国若是以倾国之力全力出击,女真绝对难以挡其锋芒。这就要看辽国上下的决心了。这一场胜负大约在几年之间,短期内不见得能够有所结果。”
一场廷议以没有结果而告终,而赵佶显然有话要对高俅说,最后便把他单独留了下来。这些天,赵佶自恃年轻,暗地里几乎日日都在看地图,研读兵书,力图弥补自己在军事上的不足,只是不想让外头大臣知道。而蔡京高俅尽管在内廷都有通风报信的,但也装作一无所知。任凭这位天子官家折腾。如今皇宫里就是这位皇帝最大。还有谁能管得了天子的奋发图强?
赵佶把所有内侍宫人全都屏退了,此时便直截了当地道:“伯章,你上次对朕说过的那件事。真的能成么?”
高俅被赵佶突如其来地语气唬得一愣:“什么事?”
“就是你在杭州干的好事!”
高俅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赵佶心急,眼看女真节节胜利,身为天子确实得为以后考虑。”臣在奏疏中已经明明白白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怎么,圣上难道信不过微臣?”
“伯章!”赵佶陡地加重了语调,没好气地道,“朕是在和你说正事!”
见赵佶如此紧张,高俅自然不好再开玩笑,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正如臣对圣上所言。当日臣之所以让完颜阿骨打一行作为诱饵,其实是有私心的。女真之中,信奉的是强者为王,而阿骨打自幼力大无穷勇猛无比,所以享有很高的威望。而这两年接二连三地对辽国取得大胜,也大多数要归功于他,所以说,此人的一身无疑维系着整个女真的存亡!”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顿。心里又好生斟酌了一下语句:“上次他既然送上门来,臣原本是不想放虎归山,但是,女真派出使节是为了和大宋结盟,我若是失信,无疑是扫了整个朝廷地脸面,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而那一晚诱敌行动中,臣用了圣上旨意,好容易才从军中找到了一个擅长夜箭的弓箭手,早早埋伏在了树林中,趁阿骨打不备将其射伤。尽管为了避免别人疑心,箭头上没有用任何药物,但是,那箭头却是特制的。”
赵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你的意思是说……”
“圣上,臣可什么都没说。”高俅狡黠地一笑,“伏击他们的乃是辽国谍探,而我朝却是尽心竭力保护了他们的安全,而且还为此牺牲重大。”
“你当真是杀人不见血!”赵佶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摇摇头,然后又紧逼着问道,“如今女真诸部联盟长依旧是乌雅束,他约摸活不了多久了,若是阿骨打在战场上又有什么万一,女真诸部是否会分裂?”
“这一点臣却不好打保票。”高俅却不敢事事保证,此时老老实实地一摊手道,“臣只能担保,阿骨打若早死,女真必定会乱,至于乱成什么样子这就不知道了。盈哥传位乌雅束,乌雅束传位阿骨打,到了阿骨打之后呢,是那些小一辈的子侄,还是同一辈的兄弟,这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主意了。不过,现在这状况下,阿骨打却死不得,这也是我给那些汉医下地死命令!”
“他如今确实死不得!”赵佶露出了一丝惋惜,但这情绪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朕倒是很想知道,辽主下一步还会怎么做!”
然而,接下来几天之中传来地消息却让大宋君臣很是不解,原因很简单,女真还在扫荡黄龙府外围,而辽国朝廷居然没有动静。直到十天后,辽国上京那边方才传来消息——耶律延禧在射猎时从马背上不慎摔落,重伤不醒!
辽国和西夏使臣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眼见得日子一拖再拖,这两拨人已经决心在这里过天宁节了,而高端礼虽然觉得国内局势似乎有些动荡,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又碰到了女真发兵——他上次已经遇到过一次,打死他也不信这么巧碰到第二次。
而得到消息的高俅也不得不哀叹耶律延禧地衰运,他知道耶律延禧酷爱狩猎,至于历史上是否出现过他摔落马背的一幕他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辽国在决策上的这一迟滞,将会给女真人带来空前的战机。毕竟,〃奇+………書……………网…QISuu。cOm〃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临机未决,看来,辽国东京道很可能要完了!
而接下来大宋朝廷要做的最大一件事,便是把萧奉先兄弟拉下来,然后让那些还有些能耐的辽国宗室上台,从而让辽国和女真血拼一场!
此时,高俅便窝在蔡京府上,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长长的名单,另外在场的便是枢密院北面房副承旨廖进。此人乃是严均地心腹,当年严均签书北面房河西房时,便一直是他从旁相助。如今辽国规模庞大的谍探网络,便几乎都在他一手之中。
廖进一边指点着名单上的名字,一面侃侃而谈道:“辽主重伤之后,国事便都有萧奉先兄弟把持,但是,先前他能够坐稳枢密使之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辽主的偏爱,如今他摆明了要摄国事,群臣中反对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宗室之中反对的人更多,这些人都是根深蒂固的契丹贵族,手中有兵有权,所以萧奉先虽然要求立皇后所生的三皇子为嗣,无奈这些人并不答应,所以这些日子,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东面的战事。”
“辽国政争竟至于此!”蔡京地目光和高俅一碰,随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啜了一口茶,“如今辽国诸皇子中,最年长的是谁?”
“最年长的是文妃所生之子额噜温,然后是赵昭容所生之子习泥烈,再之后是皇后所生之子敖烈。三子都不过在襁褓之中,若立嗣则必有太后摄政事,所以说,辽国朝廷之中才会有这样大的争议。”
高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隐隐有了计较:“皇后所倚靠的自然是萧奉先兄弟,那么,剩下两子之中,又是谁最得群臣支持?换句话说,文妃和赵昭容两人,谁在外朝更有影响力?”
廖进沉吟片刻,坦然答道:“自然是文妃。文妃乃是国舅大父房之女,其姐嫁的是耶律挞曷里,妹嫁的是耶律余睹,这两个连襟都在朝堂有相当的影响力。尤其可虑的是,文妃通习汉学,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诗词之道也有相当的心得。听说,前次女真起兵时,她曾经建议辽主大发诸道之兵二十万,结果为萧奉先所阻,否则,那一次的胜败还不好说!”
高俅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辽国后族萧氏,出过不少厉害的女人,想不到如耶律延禧这样的昏君,依旧能够有这样一个女人相伴。若不是萧奉先兄弟实在太没用,那个赵昭容在朝中没有多少势力,他着实不想让这个女人有问政的机会。只不过眼下,却少不得让他们斗一斗了。
蔡京轻轻放下茶盏,脸色倏然一动:“此女太过聪明,不可让其有临朝称制的机会,务必找个机会,或是让萧奉先兄弟除了她!只要此事一出,辽国朝堂一乱,中京一带必然采取守势,这样一来,女真进兵的势头也会受阻。而一旦遭到别人群起而攻之,凭萧氏兄弟的脓包,必定会败死,到了那时,辽国换了掌权人,事情就难说了!权臣少主,倒是令人期待!”
姜果然是老的辣!高俅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妙!”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三卷 战云密布 第十章 为争位各展身手
辽主耶律延禧的不幸坠马在本就纷乱的朝局上又添了一把火,谁都知道,这位天祚皇帝不是什么有为的君主,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一旦失去了这么一个主心骨,辽东战局自然是无人再去理会。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上。从后宫到朝廷,从京城到各地,所有人都在计议自己的抉择——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人从草莽直窜云端,也可以让人从云端跌入地狱。
萧奉先就是最最紧张的人,他的祖上萧继先乃是睿智皇后萧燕燕的女婿,当年曾经官拜北府宰相,但是,到了他这一代,家中已经大不如当年。倘若不是凭借着外戚身份,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眼看耶律延禧这棵大树即将倾颓,他怎么还能安坐?
“大哥!”
萧嗣先匆匆而入,满面焦躁地问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萧奉先抬头瞥了萧嗣先一眼,见其背后还跟着一个面目陌生的中年人,不禁微微皱眉,随即轻描淡写地答道:“还能有什么消息,皇上依旧昏迷不醒,皇后正日夜衣不解带地陪侍在旁边。”
“大哥,难道还这么等下去么?”由于先前的辽东大败,萧嗣先如今处处被人轻视,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朝中大臣中主张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