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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包括无真人。他以为,这已经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痛,再也无法弥补,也再也不想去触碰了。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此刻,对着玲珑,他居然就如此轻松的讲了出来,甚而至于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天,我心里很高兴,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过去的一年里,额娘为了帮阿玛管家里的事儿,才那么年轻居然就有了白发。因为寿宴的事儿,额娘感觉到了阿玛对她的重视,我能感觉到,她很高兴,连一向萎靡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一大早,我就在家里等着,希望宴请大家的时间快点到,可是。。。”他突然梗了一下。
玲珑心里一愣,难道,这就是灾难的开始?
果然,凌若枫幽幽的说道:“就在家里人为了宴请忙的团团转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帮黑衣人。他们很嚣张,你知道什么叫嚣张吗?”凌若枫性感的薄唇突然微微一弯,“他们光明正大的从屋顶上跳下,凡是活物,不管是人,还是狗,还是猫,任何一切活着的东西,统统被他们以最凌厉的手法,除去了生命。”
玲珑突然有些想吐,凌若枫虽然说的很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波澜,可是那样的场面,玲珑想起来,却觉得身子似乎被浸到了冰里一样的冷。她其实不害怕血腥,在黑道的日子,她甚至是爱好血腥的,可是,她实在不能忍受太过残忍与变态的手段。
你可以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反击。但你不能波及无辜。
这是从前她混黑道时的原则。
可是,凌若枫嘴里的那些人,明显是早已丧失了人性。
“我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小厮,丫鬟,还有额娘最喜欢的那只小白狗,被他们用最残忍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方法杀死,却一动也不敢动。我想出去找我额娘和阿玛,可是那些黑衣人却到处都是,我躲在那里,听到他们的对话。”
说道这儿,凌若枫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道:“好久以后,我才真正相信,我额娘和阿玛,被他们杀了。”
“我不知道要怎们办,从小,我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我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的。就算我阿玛一直逼着我学东西,可我心里知道,他也是对我好。只是他不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罢了。”凌若枫墨色的眸子里终于滴出两滴泪来。
玲珑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突然觉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让另一个人揪心到这种程度。
“其实,我不恨他,我只是不喜欢他给我安排的一切罢了。可是,阿玛他死了。”
“那时候我就发誓,只要我还能活着出去,我也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开出一家像样的商铺来,但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关于丝绸的生意。就在我以为自己也会被黑衣人找到的时候,师父来了。”凌若枫突然扑哧笑了一声。
“你知道师父吧,其实,我那时候看到他的时候,他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他笑眯眯的问我咱们家的厨房在哪儿,我当时一心想活命,便跟他说,只要他能救我,我就带他去。”凌若枫的表情突然温柔起来。
“可是师父却根本不理我,他发现家里人都死光了,只剩我一个。那些黑衣人还在到处找,但他们却根本发现不了师父的影子。可师父却说,知道厨房也没用了,厨子都死光了,救了我也没用。”凌若枫摇了摇头。
这点玲珑倒是万分赞同,这无真人就是个好吃鬼。
“那时候,我真的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谢我的额娘,她传给了我一手好厨艺。当时的我,很骄傲的对师父说,我会做这世上最好吃的菜。”凌若枫这才笑道:“结果,你知道了。我被救了,跟着师父上山,学成了功夫。”
玲珑点点头,心里有些难过起来。难怪,他总是有些各种不同外露的性格。如果一个人适逢大变,没有被逼疯,就算不错了。
凌若枫,他是经过了怎样的苦,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啊?
暗自叹息了一声,却听凌若枫笑道:“我的一切,都像你坦白了。那么,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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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三十二章 惊世骇俗(上)
玲珑瞬间就愣住了,她本以为凌若枫说了这么久,早已经忘了要问关于自己的事情,却没想到他这么啰啰嗦嗦讲了半天他的从前,只是为了问这最后一句。
怎么办,要说吗?怎么说?说自己是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被送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大清朝?说其实自己比他年轻了三百多岁?说这个身子其实不是自己的?说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新世纪的游魂?
他,如果不是立马被自己吓晕,就应该立马把自己给打晕吧!
玲珑想了想,如果要撒谎,实在难度太高,况且,她根本不想骗他,郁闷的撇了撇嘴,玲珑便开口问道:“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凌若枫看了看远处高耸的内城墙,眼见的左右无人,不由叹了口气道:“说说你的过去,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为什么你也总是会想要自由,为什么你常常会说出一些,我们整个大清朝没人知道的东西?大清朝的女子,不应该是你这个样子的。”
终究还是问了啊,玲珑有些郁闷,可又突然有些轻松起来。其实她也一直很矛盾,这几年下来跟凌若枫相处,时间越久,越深深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在好多时候,自己甚至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因为怕他不能接受而作罢。
今天呢,他却真的问了。
“你真的想知道?其实,我怕你接受不了。”玲珑好笑的摇了摇头,凌若枫就算再怎么不同于世俗,时代的局限性却是必然的,好歹他说到底还是个大清朝的人吧。
不过,玲珑转念又一想,突然有些无奈起来,这种事儿,就算是自己,如果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来自未来,而且还只是灵魂传来的,应该也会一下子接受不了的。这可就跟时代不时代没什么关系了。
正苦恼着,却眼前的凌若枫突然笑开了,冬日温暖的阳光散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让人的心,都突然软了下来。玲珑看的有些呆了,耳边却听道他性感低沉的声音笑道:“怕什么?你玲珑格格,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那当然,我怕老鼠和昆虫。”玲珑瞬间脱口而出,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恩,还有算术和刺绣,哈哈。”
凌若枫好笑的上前拥住了玲珑,突然又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只是想好好了解你而已,有的时候,我总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那样的你,会让我害怕,会觉得你。。。其实根本不属于我。”顿了一顿,他接着道:“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便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玲珑乖乖的窝在凌若枫怀里,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时不时冒不出的不同性格会让凌若枫有这种感觉,突然有些好笑起来。他们两个,有很多地方,真的是太像了。
不过,听了凌若枫刚刚的话,玲珑却突然来了劲,猛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道:“好吧,我告诉你,我来自三百年以后,哈哈。”
其实,这也算是玲珑的耍的一个小小的把戏吧,直接说出来,如果凌若枫接受,那就仔细的告诉他,如果不能接受,就骗他是自己开的个玩笑好了。有时候人性是很悲哀的,明明真的东西,你告诉他是真的,却因为它的不可思意,而让大多数人,立刻认为是假的。
不过,凌若枫是那大多数人嘛?玲珑苦了脸,显然,他不是。因为听了这句话之后,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玲珑的下文。甚至,他根本没有表现出一点吃惊。
这家伙是什么怪物,他不会。。。也是穿的吧?!
玲珑突然疑惑起来,越疑惑,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心里不有砰砰直跳起来,忙试探的问道:“金庸,古龙,黄易,温瑞安,琼瑶,席绢。。。”
玲珑还想再报下去,凌若枫却不由皱了眉,吓了一跳:“喂喂,停下来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你又在说什么啊?你别吓我。。。”
不是啊。。。玲珑又瘪了气,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忍不住抬头问道:“刚刚我说的那些,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凌若枫茫然的摇了摇头,心中疑惑道:这丫头,刚刚说自己来自三百年以后,这会儿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不过这些话,他此刻可不会说出来,虽然心中有些不信,但却知道玲珑不会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