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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想起来了,在她开始打点行装之前,五月正在那里研究冬阴功的做法。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光是想象一下五月端出来的东西会是怎样的不忍直视,她都觉得胃疼。
“唔,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去买点食材晚上吃冬阴功吧。”
青峰这回抬头瞟了她一眼,似乎是对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想起来吃冬阴功感到有点疑惑,但是也没问什么,反正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会比五月的料理好吃的。
夏树挑了挑眉,又跟五月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她这下算弄明白了,尽管极力掩饰,五月的脸色今天看起来还是有点恹恹的,在品尝自己的料理和费力帮夏树搬家两个选项中青峰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实在是很打击她的料理热情。
买好东西回到家的时候水管早就修好了,青峰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睡得很香,五月拖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有一下没有下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树于是把五月给拽到厨房:“今晚做冬阴功,你帮我打下手。”
“哎?”桃井五月吃了一惊,连连推辞,“不行啊,你让我给你打下手,到时候吃出问题来不是连你的名声都败坏了!”
虽然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
“没事的,瑕不掩瑜。而且就算真坏了无所谓。”
“不可以!桃井家的姐妹怎么可以都不善于厨艺呢!”
“再腻歪我就不做饭了。”
桃井五月这番拒绝确实是发自肺腑,但是她对于做饭的爱好也早已成为了执念,并且前阵子对着网上下载的食谱拼命练习自认为有点成效,因此看劝说夏树无效后还是很乐呵地抽出一把菜刀准备帮忙。结果闹到最后,真正的实际操作部分反而还是桃井五月做得多些——当然一应动作是完全受到夏树的监控的。
“唔……就这样吧。”吃完饭后五月非常紧张地采访青峰的用餐感想,青峰如是说道,“不过你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料理的,五月,死心吧。”
五月没有当即翻脸,至少她不想在夏树面前展现出过于糟糕的行为方式,她可不能把妹妹带坏——所以,她只是抬脚,在桌子底下挪了挪,狠狠地踩上了青峰的脚背。
由于是第一天搬来,没来得及拖地,夏树也没带多的拖鞋来,索性就让五月和青峰直接穿着鞋进门,也就成全了五月用她那七厘米高的细细的鞋跟出口恶气的愿望。
“夏树,要记得常给我电话啊……”临别时桃井五月依依不舍地握着夏树的手叮嘱道。
“嗯。”如果等开学后五月在帮青峰君收拾烂摊子之外还有余力的话,她会再考虑经常打电话的。
“还有啊,纽扣要好好保存着啊,不然那孩子问你放哪了可就尴尬了。”
“纽扣?”还有“那孩子”算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喏。”桃井五月指了指被她挂在阳台上的晴天娃娃,然后在夏树反应过来之前拉着青峰赶紧跑。
青峰不满地嘟哝:“喂,离末班车开走还早着,五月你在赶什么啊?”
桃井夏树只好撇了撇嘴关上门,走到阳台那里。五月的这个晴天娃娃做得非常的细致,上面画着弯弯的美貌和水汪汪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很天真,画工完全超出了夏树对五月的认知。
不过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夏树想了想,从书桌上拿了支笔在上边添了两笔耳朵。
啧……奇怪透了。
夏树嫌弃地轻轻扯了扯这个晴天娃娃。
毕竟是五月自己做的,丢掉不是很好,索性还是挂回原来的地方好了,横竖门框那么高,没事不会看到,眼不见为净。
一直到一年以后的暑假,桃井五月再跑到夏树租的公寓里来闹腾的时候,夏树才知道,在某个她不曾留意的时刻,这个晴天娃娃又被添了一笔。
“夏树,这个耳朵肯定是你画的吧。”对她的笔法品头论足了一番后,五月睁大了眼睛,“是不是蹭上什么脏东西了?”
“嗯?”挂在那种地方前后都碰不着什么东西,怎么会蹭到。
五月指给夏树看左耳那里。
不知道是沾到什么了,怎么擦都擦不掉。
两个人凑头研究了半天也没划出什么道道来,这时夏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五月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别和这么个小人去计较了。”
好几个月前黄濑问过她好几次这个晴天娃娃的来历,不论是桃井五月想到送这么个亲手制的布艺,还是桃井夏树乖乖的挂在阳台上,都不太符合她们平素的风格。
夏树一开始懒得理他,被他追问得烦了也就随口说出来里面躺了颗纽扣。
“纽扣?!”
“嗯。”靠在树下打瞌睡的夏树含糊地应了声。
“喂,夏树,夏树?”
啊,真是的,不告诉他要吵,告诉他了还要吵。
夏树揉了揉眼睛,坐直了:“国三毕业典礼那天,你不是说给你拿的衬衫上掉了一颗纽扣?”
“是啊,”黄濑困惑了几秒,然后兴高采烈地问道,“夏树,果然是被你藏起来了啊。”
“怎么可能。”夏树白了他一眼,“应该是去拿你的校服的时候,加贺君趁我不注意塞到我口袋的吧。”
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桃井夏树很高兴,黄濑终于跑开了没再缠着她,可以睡个安稳的午觉了。
事实上黄濑凉太是跑去找加贺水辉算账了。
——这家伙居然背着他送夏树第二颗纽扣,实在是欺人太甚!
都隔了一年多了莫名其妙被翻旧账的加贺水辉觉得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明明是在帮着撮合夏树和黄濑,怎么就瞬间变成借花献佛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了呢?
第32Q放弃治疗
暑假就这么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都吝啬于和苦逼地赶作业的学生挥挥手;真的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夏树从来不是把作业堆到暑假末尾狂赶的人;但是她也很舍不得暑假的结束。
——每个学期刚开学都有测试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呀,能及格真是太好了呢;夏树。”
新学期重新换了座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黄濑还是夏树的后座。他个子高;很轻易瞧见了夏树的几个成绩。
在前两天考完试刚交完卷的时候;黄濑就已经非常愉快地嘲笑了她一番,说她数学考试早早地做好卷子而后对着大片的空白发呆真是有趣极了。
按说黄濑很少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他在刚认识夏树的时候就知道她向来不会被这些话打击到,反而是黄濑自己会被她刺得想要吐血。这回控制不住自己大概是……因为八月份去海边的时候被她耍了一次而非常不乐意吧。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暑假结束前她又去找他请教了一次作业上堆积下来的各种问题的可能性啦。
不管怎么说,都体现出这个人的小气之处。
夏树这么思考着;没留神就说出口了:“太小气会没人要的啊,黄濑君。”口吻很是天经地义。
“怎么可能!”黄濑的重心瞬间偏移了,“给我塞情书的女生可多了!”
桃井夏树脸上不屑的表情摆得恰到好处:“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你小气。”
“……好过分。”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她试探性地小声问道:“你们真的不在交往吗?”
夏树神色端的是高深莫测:“和这样小气的人交往会累死的。”
“唔……或许有点。”
至于后来,“太小气会没人要的”这句话怎么会挤进“本学年最受欢迎的台词”的前十,桃井夏树是到底也没弄明白。
开学以后,桃井夏树在书店的打工日程也恢复正常。这段时间没有黄濑凉太来刷存在感,让她清闲了不少。这家伙还在跟她置气,果然是小气过头了;可是换个角度来想,他不来才正常,又要打篮球又要当模特,没时间可以供他浪费。
周日午后的阳光正好,书店里又没有人来光顾,夏树随便抽了一本哲学的书来消磨时间,顺便发发呆。
唔,说到存在感的话……是不是有什么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想到这里桃井夏树果断翻了一页书。
她什么也没记起来,就是那样。
而这段时间,加贺水辉也在想方设法把黄濑的别扭性子给掰回来。
“加贺,我说你是不是该改名叫‘管太宽’了?”黄濑一脸不满道,“我才是受害者哎,为什么非要我好声好气和她说话?”
加贺不愧和他认识多年,交情匪浅,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就算不甘心,你毒舌胜得过她吗?”
“……胜不过。”
“那不就结了,”加贺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啊,黄濑。”
黄濑没被他忽悠住,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关系?”
……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加贺叹了口气,决定换一个方式。
“我听说,你最近都不肯和夏树说话?”
“不行吗?”
“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