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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退休也早,五十就退休了,你已经三十多岁,如果我们接收你,你也只能干个十来年,我们得养你一辈子,我们不是事业单位,国家拨钱。我们是企业,要工人干活挣出来,所以,我们不太想接收你。”王书记很直截了当地说出不愿接受。
张兰听了王书记的话,并不感到十分泄气,反而平静地说:“我是女工,但我不会再怀孕和歇产假了。”
“为什么?”王书记问。
“因为我已经生过孩子了,都已经十岁了,现在咱们国家执行的是独生子女政策,所以我不会再生孩子休产假了,我来单位会好好干的!”
“可是你已经三十多,再有十几年就退休了?”那个副经理说。
“我好好干,兢兢业业,一年等于干二十年吗,我可以干的效益高。”张兰说。
“可是咱们干化验的不缺人。”那个面孔有些黑的经理说。
“化验如果不缺人,我可以干别的工作,学雷锋,作颗不生锈的螺丝钉,安排哪都行!”张兰口气坚定。
“你你去市里开会,上级传达的意思。”王书记指了指人事处吴处长。
吴处长说:“上级的主要意思是,这次知青回京,爱人单位尽可能接收。”
“这么说,咱们必须得接收了。”王书记问吴处长。
“是这个意思。”吴处长点点头。
“那好吧,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王书记站起,笑容可掬地握了下张兰的手。
赵亮也拿到调令,办完手续,来到北京第二汽车制造厂。赵亮来工厂报到,没有像张兰那么费事,拿着调令和各种证明,爱人胡雪花早在厂门口等候。
胡雪花领着他,见到熟人,都点一下头,介绍说:“这是我爱人,刚从山西调回来的!”赵亮也跟着微笑点头。
来到厂劳资科,很快便办完手续,让他第二天上班。“就给我安排底盘车间上车轱辘啊!”赵亮一回胡雪花的住处,一**坐在椅子上说。
“怎么,调回北京不满意啊,厂里有十几个工人的兄弟或爱人都是山西陕西知青,这次调回北京都想让厂里接收,厂里只接收四个。你来厂里,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让厂里接收你的,怎么,干上车轱辘的活不满意?”
“我在钢铁厂好歹也是个工长,来北京怎么着也应该干个车间调度什么的吧?”赵亮说。
“别想那么多了,你来厂里先干,干出点成绩,厂里自今日安会提拔你的。”
“上车轱辘能上出什么成绩,汽车轱辘我能把它上成飞机轱辘。”赵亮说起风凉话。
“行了,你不愿意在这厂干,我可以把你退回去,你自己找单位去!”胡雪花板起面孔。
“得,行了,我听你的,先好好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赵亮见妻子发了怒,忙装出笑脸,对这个比自己小,又是干部的妻子,赵亮心里真是又爱又怕。
刘炳坤也把关系办了,请大家吃了顿饭,回了北京。可是找工作单位,却犯了难,爱人陈鲁平是研究生,正在读书,没有工作单位,接收不了他。父亲又是离休军人,也接收不了他,他拿着从山西迁来的关系证明,只把户口上在父母的户口本上了,其他工作关系,工资关系,档案关系都不知往哪上。
他托人找工作接收单位,费了老鼻子劲,都没找到。他又打电话问劳改农场的叔叔,劳改农场是否还有工作岗位,那位叔叔告诉他由于前一段时间他没和这位叔叔联系,这位叔叔以为他回北京找到工作了,那劳改农场空的工作单位早有人顶上了。
刘炳坤听后笑笑说:“天天想回北京,回北京却找不到接收单位,让我做无业游民啊。”无所事事,闲聊之极,便在家中收拾收拾屋子,买菜做饭,宛然成了家庭妇男。
鲜可欣也调回北京了,也没找到工作单位。好在大凤会石匠活,花些钱在房山县开了个小石料厂,打点石碑,刻些石材,石台阶,或雕个石狮子,石桌,石墩的,销路也算不错。
后又雇了几个工人,进了一些设备,石料厂开的便大了些,鲜可欣便也没心找接收单位了,和大凤学起刻石头的手艺。
鲜可欣也不是笨人,几月下来,粗活能干了,再加上又要跑销路,工作也是忙忙碌碌的。
徐风霞调回北京一所小学当教师了,梦琼和忻钢也随她回了北京。王大力单身留在忻县,这些日子他无心上班,也无心上电大课,只是琢磨着自己何时才能调回北京。
徐风霞回京的第二个月,他便和徐风霞复了婚,复婚后他便申请两地生活调回北京,可他不是教师,那所小学校不接收他。
正在接收单位找不到时,徐风霞新教的小学里面有一个叫蔡力的小朋友,他的父亲在北京山口中学当校长,小学生开家长会时,闲聊谈起了王大力没接收单位的事,那山口中学的蔡校长说:“徐老师,您不用着急,我们中学可以接收你爱人。”
“真的?”徐风霞喜出望外。
“徐老师的事,我们能帮一定帮的。”果然没多久,这事就办成了。
拿着调令,王大力去和车间王主任,丁书记告别。王主任说:“大力啊,一晃咱们相处十多年了,你也由一个小伙子变成中年人了,在厂里这十多年,你们调回去这些知青干的都不赖,都给厂里作了很大贡献,都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如果你们不是调回北京,而是调去其他地方,我们还真舍不得放你们走。你们回北京后,好好干啊!”
“祝你们回北京后,生活好,工作好!”丁书记也说道。
王大力又跑到忻县电大,问自己回北京用不用转学,电大老师说:“你想转到北京电大,我们就给你开个转学证明,如果不想转,六月回来做一下毕业论文就行了,反正离毕业只差半年时间,该学的都学了,只欠个毕业论文和答辩。六月我们联系你,在北京做完毕业论文,回忻县做个答辩,两三天的事。”
王大力听后,也就没转学。王大力走出钢铁厂,几次回头,望望熟悉的高炉,熟悉的热风炉,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似舍难离的感觉,在这里虽然劳累,危险,尘土飞扬,噪声吵人,可这些似乎已融入王大力的血脉中,听到它,见到它,便觉得熟悉自然。
而今一离去,便像胎儿离开母体一样,剪断脐带时,疼的胎儿哇哇大哭,王大力心中也有这种既痛苦又兴奋的感觉,他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和离插队的村到钢厂一样,他要离开这工作,生活,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小钢铁厂。
整理布。
正文 第一章 服务公司
早上八点钟,王大力准时来到山口中学报到,这是北京西郊一个普通中学,王大力朝阳区的住处,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
王大力走进蔡校长的办公室。“你来了,是王大力吧?”四十岁上下,有些微秃顶的蔡校长笑容可掬地说。
他让王大力坐下,随后拨了几个电话,一会儿屋里便来了三四个人,蔡校长一一对王大力介绍:“这是赵书记,这是李副校长,这是后勤刘主任。”
王大力一一向他们点头,脸上充满强挤出的笑容。
大家坐下后,蔡校长正式给大家介绍:“这是王大力同志,是六八年去山西插队的,现调回北京,来我校工作,以后都是同志了,大家互相关照一下。”然后又补充说:“我看了王大力同志的简历,在山西工厂干的不错,是个班长,还是个先进工作者。他的到来,一定能让咱们学校的工作好起来。”
“我来学校干什么工作?”王大力问。
“你不是教师,当然教不了书,来学校,干一些后勤的工作,暂时你先在服务公司工”后勤主任刘老师说。
“服务公司,学校有服务公司?”王大力好生奇怪问道。
“当然有,是今年才成立的,就是给学校搞一些服务性的工作。”蔡校长解释。
“以前我上中学时,给学校扫地打水,修下水道的校工,都是干服务性工作的,我是干那些工”王大力问。
“不是,不是,服务公司是新成立的,你到那干干就知道了。”后勤刘主任说。
“我到哪报到?”
“服务公司。”刘主任说。
“服务公司在哪?”
“教务处旁边的那间屋里。”
王大力走到楼道一层紧西边的那间屋,敲了敲门。“请进。”一个男人声音说道。
王大力推开门,只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办公桌和两个破旧的沙发,而一个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白胖的老人正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下象棋。
王大力走近桌前问:“请问,这是学校服务公司吗?”
“是啊,有什么事?”那个白胖老人头也没抬,而那个男人仍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