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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我明日便启程。”王初道。
“后日罢,”王导不容置疑地一摆手,道:“等阿叔明日上朝回来,还有话要嘱咐你。”
“好。”王初的坚持换来了王导的退让,所有她也选择了退一步。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二日便传来消息,王敦率军向健康进发。
王初正焦虑的在房中踱步,一看见梅远从外面进来,她忙迎了上去,道:“可有什么消息?”
梅远从袖中抽出一卷黄纸道:“小娘看看这个。”
刘隗前在门下,邪佞谄媚,谮毁忠良,疑惑圣听,遂居权宠,挠乱天机,威福自由,有识杜口。大起事役,劳扰士庶,外托举义,内自封植;奢僭过制,乃以黄散为参军,晋魏已来,未有此比。倾尽帑藏,以自资奉;赋役不均,百姓嗟怨;免良人奴,自为惠泽。自可使其大田以充仓廪,今便割配,皆充隗军。臣前求迎诸将妻息,圣恩听许,而隗绝之,使三军之士莫不怨愤。又徐州流人辛苦经载,家计始立,隗悉驱逼,以实己府。当陛下践阼之始,投刺王官,本以非常之庆使豫蒙荣分。而更充征役,复依旧名,普取出客,从来久远,经涉年载,或死亡灭绝,或自赎得免,或见放遣,或父兄时事身所不及,有所不得,辄罪本主,百姓哀愤,怨声盈路。身欲北渡,以远朝廷为名,而密知机要,潜行险慝,进人退士,高下任心,奸狡饕餮,未有隗比,虽无忌、宰嚭、弘恭、石显未足为喻。是以遐迩愤慨,群后失望。臣备位宰辅,与国存亡,诚乏平勃济时之略,然自忘驽骀,志存社稷,岂忍坐视成败,以亏圣美。事不获已,今辄进军,同讨奸孽,愿陛下深垂省察,速斩隗首,则众望厌服,皇祚复隆。隗首朝悬,诸军夕退。昔太甲不能遵明汤典,颠覆厥度,幸纳伊尹之勋,殷道复昌。汉武雄略,亦惑江充谗佞邪说,至乃父子相屠,流血丹地,终能克悟,不失大纲。今日之事,有逾于此,愿陛下深垂三思,谘询善道,则四海乂安,社稷永固矣。
王初越念越心凉,这一篇奏折明着是在劝司马睿,但字字句句皆是不满与训诫之言,一看便是王敦所为。她闭了闭眼,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相
自从证实王敦率军向健康进发的消息之后,王初便陷入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虑之中,若是战争真的提前了,那……,她狠狠的一跺脚,道:“梅远,备马!”
“小娘要去哪儿?眼下京中正乱,小娘有事不防吩咐梅远去办,何须亲身涉险?”杜若担忧的看着王初,轻声劝道。
梅远也忙应道:“杜若说得是,小娘千金之躯,岂可——”
听到梅远的语气若当初的李桓一般,王初心中噌地冒出一股无名火,她派李桓到王敦身边就是想让他能对王敦多加规劝,但他不仅没能做到,反而连阿袆都没照看好。如今王敦更是索性连起兵之日都提前了,李桓却没有透露丝毫消息,真有他的!
“叫你备马就去备马,怎得这么多废话!”王初瞪着梅远道:“若是你不愿听我命令,那我便还送你到李桓那儿去,反正你与他都是一丘之貉。”
无端被王初斥责,梅远低下头,闷声道:“小娘息怒,属下这就去备马。”
望着梅远的背影,王初心中生出几分歉意,这阵子她心情烦乱得很,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便会迁怒于旁人。
“小娘莫要生梅远的气,他也是为小娘的安危着想。”杜若觑着王初的表情,小声说道。
王初望了望杜若,没有出声。
“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婢子知晓小娘定然心里很不痛快。可既然已经都发生了,小娘何不看开些。何必一味跟自家过不去。”杜若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将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她说完之后惊觉自己逾矩,忙跪下道:“婢子实在不忍看小娘如此折磨自己,才斗胆多言。请小娘责罚。”
“起来罢。”
“啊?”杜若惊讶的抬起头,依她对王初这几日情绪的判断,绝未想到王初会这样轻饶自己。她恳求道:“小娘若是不痛快。就责罚婢子吧,只是不要将事情都闷在心里啊。”
梅远从门外进来,见杜若跪在地上,不知出了什么事,忙替杜若说情道:“小娘一向体贴下人,倘若杜若犯了甚么错处,还请小娘看在她侍奉小娘一向尽心竭力的份上饶过她这次吧。”
“我何时说要责罚她?”王初头痛地看着杜若。道:“你起身罢,若是再不起,我看我也不必做你的主上了。”
“多谢小娘,婢子这就起来。”
看着杜若小心翼翼的样子,王初吐了口浊气。转头问梅远:“马可备好了?”
“回小娘,已经备好了。”梅远应道,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不论小娘要去哪里,梅远都愿意代劳,还请小娘三思。”
在他看来,王初现在骑着马上街绝不是明智之举。
“别废话了,”王初不耐的一摆手,道:“我要去西池。你带几个人,你跟我一起去便是。”
梅远惊讶道:“小娘要去西池?”
如果说王初骑着马大摇大摆的上街已经算是不智的行为,那么在梅远看来,她此时要去西池简直就是患了失心疯。
“有何不妥?”王初不满地看着梅远一脸纠结的样子,道:“兵向建康的是我阿父又不是我,况且我要去见的是皇太子而不是圣上。你且将心放在肚子里罢。”
虽然梅远在王初身边不多时便深切的感受到那位皇太子殿下对自家小娘有多好。可眼下出了这样的大事,王敦的行为很可能顷刻间便会危及到他们司马家的江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太子还能对自家小娘友善如初吗?
王初看出梅远的顾虑,安抚道:“咱们王家虽然握有兵权,可大部分都在阿父那里,阿叔的骠骑将军之职已经被圣上给剥夺了去。眼下单凭咱们在建康的兵力,对圣上可造不出什么威胁,他若是想对我们做些什么,早在阿父起兵当日便已经动手了。”
“小娘的意思是说圣上不会对咱们动手?”梅远思量了一下,质疑道:“或许圣上是碍于郎主,才不敢轻易动咱们王家的。”
“你这么讲也没错,所以只要阿父还在,圣上就不会对王家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小娘说得有道理。”梅远沉思着点头道,只是他眉间的疑虑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王初心知再磨下去梅远定然又会有别的说法,便接过杜若手中的披风,一面举步向外,一面说道:“若是你不敢去,我也不勉强。”
“小娘且慢,属下这就去召集人手。”梅远顾不上再多想,忙跟上王初的步子。
按说这个时候,司马绍应该会在西池里。可当王初一行来到西池时,却被侍卫告知,司马绍并不在这里。
王初将马缰西池的侍卫,见侍卫首领荣福正候在门口,便问道:“殿下何时回来?”
“卑下也不知晓,女郎先进去稍坐片刻,卑下着人去找殿下。”那侍卫首领殷切的说道,他与何康一样,都是司马绍身边的老人了,王初对于司马绍有多重要,他自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见王初来找司马绍,他也不敢怠慢。
“若是殿下回来了,告诉他我在春华庭等他。”王初说道。
荣福拱手道:“卑下记住了,请女郎稍后,卑下这就去找殿下。”
“荣福,”见那荣福要走,王初突然又叫住了他。
“女郎?”荣福疑惑地转回身。
王初思量了一下,道:“若是殿下有事,叫他不必急着回来,我改日再来便是。”
“是。”荣福应道。
王初这才点点头,道:“去罢。”
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她是想问问阿袆的近况,前几日司马绍派何康去王府找她,说是找到阿袆了,可王初要来看她,何康却百般推脱,最后在王初的追问下,王初才知道她竟然去了东宫,而且,她似乎不愿见王初。这件事王初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可却无法证实,本来想问荣福,但她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到时候当面问司马绍。
春华庭里的花木都已经开始败落,虽然有专门的园丁精心护理,可还是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就像王敦,他已经年过半百,如今起了兵,若按照史书所载,那离他逝去之日也不远了。
王初倚着一颗枝叶枯黄的桐树,望着满庭现出颓败之势的花木,心中泛起一股无名的哀伤,不知怎得,眼前一面模糊,竟涌出泪水来。
“阿初。”
这声音如此熟悉,大概王初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没想到司马绍会这么快便敢了回来,忙擦了擦面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