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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王初居然还当面提起这件自己恨不得彻底忘记的事,庾文君心中大恨,她暗暗发誓,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见庾文君与王初两人激流暗涌,针锋相对,郑阿春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庾文君身边的侍女见自家主上没有立时反唇相讥,忙讨好地对庾文君说道:“小娘,王家女郎戴着面衣赴宴,莫不是得了甚么怪病?”
哈,若不是在这个场合,王初定然会大笑出声,她与庾文君之间早就水火不容,不想生事归不想生事,可人家都已经将把柄送上门来了,自己又何必再退让。况且一味退让只会让庾文君得寸进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更让在场的女眷看轻琅琊王家。
“放肆!我家小娘是何等身份,也是你可以任意诋毁的?”听见庾文君的侍女对王初如此不敬,杜若气得脸色都变了。
王初递给杜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转身正对郑阿春,敛起衣襟,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全礼,“夫人,这婢女不知尊卑,冒犯于我,还请夫人为我做主。”
“这,”郑阿春面露踌躇,她虽对庾文君心有嫌隙,但却不想这么快便与她翻脸。对郑阿春来说,有王初与庾文君这两个人相互作对,互相制肘便足够了, 她自己只需在旁边煽风点火,便能渔翁得利,思及此处,郑阿春笑道:“她是文君婢女,不如就交给文君自行处置罢。”
郑阿春想全身而退,王初却偏偏不如她的意,王初肃声道:“夫人,庾家女郎很快便要成为太子妃了,说起来与夫人是一家人,她的婢女夫人如何管教不得?况且,”王初对着后面的女眷们说道:“这满殿最尊贵的便是夫人了,若夫人不理会,岂不是伤了咱们世家的颜面?”
在贵族制社会里,士族们最重视地便是这身份之别,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冒犯尊贵的世家女郎,是无人可以容忍的。王初话音一落,便引得女眷们心生愤慨,纷纷说道:“对,她身为卑微的侍婢,竟敢冒犯王家嫡女,绝不可轻饶!”
“还请夫人为王家女郎做主,严惩这放肆至极,妄图欺上的婢女。”
“夫人,除了圣上,您就是咱们大晋朝最尊贵的人,可要为咱们做出表率啊。”王初趁机说道。
见女眷们群情激奋,又听王初这样说,郑阿春知道自己此时是骑虎难下,倘若她不希望自己做皇帝夫人的第一日便威严扫地,就必须拿出点国母地气势出来。而且若是今日自己显得太过随和,那日后庾文君嫁进来定然会欺到自己头上来。
郑阿春挺了挺胸脯,和善的笑容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问道:“文君,你看该当如何?”
“全凭夫人做主。”庾文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自知失言,已经吓傻了的侍女。
原本以为要费些口舌,却没想到庾文君如此乖巧,郑阿春不禁怔了一怔,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她顺势对王初笑道:“还是交给文君自行处置罢,想来她会给你一个能令你满意的交代。”
“好,就听夫人的。”王初干脆地应道,既然庾文君已经低头了,自己也没必要在众人面前显得过于斤斤计较,相信那婢女折了她的面子,即使自己不再追究,她也绝不会轻饶的。
“多谢夫人信任。”庾文君屈膝道。
“夫人,”方才派去司马睿那里的侍女回来禀报道:“圣上说可以开宴了。”
“诸位,”事情顺利解决了,既保住了自己的威严,又不曾得罪庾文君,郑阿春心情舒畅,她走到主位,扬首笑道:“开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侍女之死
第二日,王初听李桓说新帝司马睿已经大赦天下,并将年号改为大兴,文武官员皆位增二等。
昨日那一身行头将王初累得不轻,特别是头上沉重的头饰坠得她肩膀生疼,歇了一宿仍是浑身酸痛。此时她正懒散的斜倚在座塌上,享受着杜若那一手可以媲美阿袆的按摩手法替自己。她掩口打了个哈欠,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李桓,道:“这么说,新帝是不准备告知太庙了?”
“回小娘,应当是如此。”
“所谓昨日告天帝,今日报祖宗,新帝登基告知太庙,此仪周礼已有之,两汉亦遵行此礼,至魏蜀吴乃废。世祖武皇帝立国时改为派太仆告于太庙而不亲往,如今新帝干脆连人都不派了。”王初坐起身,摇头道:“真是乱世无定制啊。”
“昨日的登基大典全是依照那刁协之说而行,”李桓道,“小娘也知道,朝廷初建,法典不全,朝中除刁协之外,再无习旧仪者。”
王初撇撇嘴,道:“圣上重宠信他,自然全都按他说得去做了。”
杜若正半跪在王初的座塌旁替她捶腿,听见王初与李桓的对话,不禁赞叹道:“小娘懂得真多。”
“小娘,”李桓面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既然小娘熟知旧礼,何不——”
“打住!”王初听出李桓的意思,忙制止道:“刁协久在中朝,自然熟知旧仪。我不过读过几本书,在你们跟前说说罢了,岂可当真?”
“眼下朝中局势日益险恶,圣上亲近刘隗刁协而抑制咱们琅琊王氏。”李桓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一脸自责说道:“李桓时常见小娘为此忧心,深恨自己不能为小娘分忧,一时心急才会出此计策。”
以李桓的才智自然不会看不透这其中的深意,既然王初没有将此事拿出来与王导讨论。便说明她无心利用此事打击刁协。
“我知道你是为咱们王家着想。只是这件事便是捅出去对咱们也没有什么益处,所以绝不能跟阿叔提起。”见李桓一点就透了,王初仍是不放心的又补上后一句。这阵子朝中的争斗不仅没有因为司马睿的登基而减缓反而越发激烈,万一王导因为一心要打压刁协而不顾个中厉害的将此事奏报司马睿就不妙了。因为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便会令司马睿颜面大失,招人耻笑,因此即使能打击刁协一时。那也是有限的,反而会令王家担上心思叵测的恶名,会使得王家与司马睿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李桓明白。”
杜若转脸看看李桓。又回头看看王初,满脸疑惑地问道:“小娘你们在说甚么?为何杜若完全听不懂?”
“你侍候好小娘便是,旁的不需理会。”李桓笑道。
杜若不满地说道:“总是瞒着我。”
“李桓说得没错,这些事自有阿叔他们去管,咱们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就是。”王初也笑道。
透过屏风外间似有人影晃动,王初道:“李桓,你去看看外面是谁?”
李桓领命去了门口。片刻,他带着一个侍卫走进来。
那侍卫生得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很有一种翩翩美少年的风采。大概是很少有机会离王初这么近,所以有些紧张,他一进来便低着头,走到王初前面单膝跪地,恭谨地说道:“见过小娘。”
“起身罢,”王初挥了挥手,懒懒地问李桓:“何事?”
李桓沉默了一下,神情严肃的拱手禀报道:“小娘,他方才让李桓代他回禀小娘一件事,但李桓听了之后觉得还是应当让他亲自说与小娘。”
李桓的严肃感染了王初,她面上的懒惰神情已经被慎重取代,看了看座塌旁明显注意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杜若,王初笑道:“我渴了,你去煮碗茶来。”
“是,小娘。”感受到气氛非同寻常,杜若顺从地起身退了出去。
看见杜若转过屏风,王初坐正身子,道:“说罢。”
那侍卫看了李桓一眼,见李桓点头,才半垂着首,回道:“回小娘,中书郎庾元规家昨夜死了一名侍女。”
“哦?”王初愣怔了一下,心道庾文君行事果然狠辣,看来自己要更加小心才是。她审视地看着眼前的侍卫,道:“怎么死的?”
听到王初对于庾家死人的事情只是淡漠的哦了一声,刚走到门口的杜若身子轻颤了一下,随后向外走去。
“庾家对外说是得了暴病,”侍卫虽然紧张,但口齿尚算清晰,见王初和李桓都没打断自己的话,他继续说道:“但小人探到这名侍女是庾家女郎身边的得宠的侍女,听说她昨日随庾家女郎入宫,好像是做错了甚么事,被庾家女郎处死了。”
“叫什么名字?”
“辛夷。”侍卫答道。
王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盈盈地看着李桓道:“这个小儿倒是有些意思。”
“庸奴,小娘是问你叫甚么名字!”李桓轻斥道。
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侍卫有些羞涩地拱手答道:“回小娘,小人名梅远。”
“梅者清雅,远者俊逸,好名字,”王初点头赞了一句,问道:“你是我院里的侍卫吗?”
头一回面见主上就得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