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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汪!”大个儿声带哭腔,“边爬边叫,真像一条狗哇,汪,天杀的,谁设计的考题,我非得咬死他,汪汪汪……”抱怨了一会儿,又问,“往哪儿爬呀?汪!”
“风源!”方非轻轻地说,“有风的地方,汪,就有出口……”
“汪!”简真又惊又喜,勾住了方非的脖子,“方非哇,汪,你可真是个天才!汪汪汪……”他用一串狗叫代替了狂笑。
两人边叫边爬,迎着风头爬了一会儿,忽听上风蜂鸣转急,犬吠如雷,好似千百只狼狗齐声咆哮。两人抬头望去,上面火焰腾腾,电光飞舞,还有许多龙卷风柱,在蜂群中摇来荡去,声势十分惊人。
两人正在惶恐,天上掉下来一个人,落在藤网上面,嗖地弹起老高。那人是个少女,想必太过痛苦,身在空中,握拳打搅:“遁!”青光闪过,凭空消失。
方非看得吃惊,听着上方厮杀,心里一阵抽搐:“笑笑跟吕品,汪,会不会也在上面?”
“汪!”大个儿怒气冲冲,“别管他们,汪,他们都没等我们,汪,没义气的家伙,汪,我祝他们被狗蜂蜇死……”
方非想了想说:“你会纸剑传书么?汪!”
“汪,会!”
“你发两封传书,汪,告诉吕品和笑笑!”
“怎么写?汪!”
“四个字,汪,落地爬行!”
简真抽出符纸,写完折成纸剑,口中念念有词,一扬手,嗖嗖两道金光,眨眼射入蜂群。
天上搏斗更紧,不时掉下一个人来,无不哀嚎连连,手握成拳,口吐“遁”字,逃出生天。
方非凝目望去,认出不少熟人—百里秀雅、琴照、木太清、李冲天,鱼羡雨,蓝觞……
忽然一声惊叫,落下一个男子,简真一瞧大乐,来人竟是璧字组的万歌行,这小子摔得头晕眼花,身上蜂毒发作,不由举起左手,还在犹豫,简真大叫一声:“万歌行!”
万歌行回头看见两人,双目一亮,还没来得及应声,简真又喝一声:“遁!”
万歌行存了遁走的心思,又握紧了拳头,符咒万事俱备,只欠出声。简真这一叫,符咒发动,万歌行惊叫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真得意洋洋,汪汪大笑:“弄走了一个,汪,顶好角字组、璧字组全掉下来,汪,让本大爷一个个收拾……”
话没说完,又掉下两人来,大个儿心头一喜,以为天遂人愿,真把对头送上门来,定眼一看,一股热气蹿到喉间:“懒狐狸,汪,笑笑!”
两人的脸上身上红肿多处,一落地连连抓挠,模样无比狼狈。
两人吸食妖藤汁液,解去蜂毒,好容易缓过气来。方非询问上面情形,吕品悻悻说:“别提了,上面的狗蜂比海水还多,赶不走,也杀不完,什么招都没有用!”
方非、简真一边说话,一边吠叫,禹笑笑惊问:“你们两个,学狗叫干吗?”
“汪!”大个儿理直气壮,“驱赶烦恼藤呀!汪,你也得叫!”
“哈哈!”吕品捂着肚皮,笑得满地打滚,禹笑笑也咯咯咯地笑弯了妖。
“笑什么?”简真脸上挂不住了,“汪,有什么好笑的?”
“哎哟哟!”禹笑笑好容易止住笑,喘着气摆手,“笨人有笨招,学狗叫吓唬烦恼藤,亏你们想得出来!”
方非、简真脸色发青,心里七上八下,大个儿怒叫:“你聪明,汪,有什么好招?”
禹笑笑微微一笑,挥笔切下几根细藤,轻喝一声:“穿针引线!”笼子入口扎紧,把一群狗蜂关在里面。
狗蜂困在笼里,登时发怒,发出汪汪怪叫。禹笑笑把笼子往身边一晃,烦恼藤听见狗蜂吠叫,吓得魂不附体,仓皇向后退缩。
大个儿张口结舌,身子硬邦邦的,化为了一尊石像。方非脸上也是热辣辣的,两眼盯着下方,头也抬不起来。
禹笑笑做了四个狗蜂笼子,一人一个,佩戴着向前爬去。上面的厮杀声渐渐稀落,狗叫声却原来越响,冷风掠地而过,一阵紧似一阵。
方非落在最后,望着前面三人,黑暗中三人四肢着地,潜行无声,趴在藤网上面,像极了蛛仙子的神蛛。
简真忽地停下,发出一阵呻吟,方非上前问:“怎么了?”
“我不舒服!”大个儿哼哼说,“肚子难受,身子也热!”
方非伸手一摸,肌肤热得烫手,心中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其他两人应声回头,简真苦着脸哼哼:“蜂蜇了就难受!先是热得慌,现在肚子也难受,里面像有一团火!”
“余毒未清吗?”吕品说。
“不对!”禹笑笑轻轻摇头,“蜂毒没有这个症状!”她盯着简真,心中忧虑焦急,忍不住说:“简真,要不你退出考试!”
“不行!”大个儿急声说,“危字组少了一个人,我一退出,可就输了!”
禹笑笑听得心口一热,望着简真不觉鼻尖酸楚,眼里浮出泪光。
方非、吕品对望一眼,心中莫名诧异。知难而进不是简真的作风,这小子怎么性情突变,居然开始顾全大局?吕品冲方非使了个眼色:“这里面有鬼!”小度者心领神会,也还了个眼色:“不止有鬼,还是女鬼!”
“你变了呢!”禹笑笑目光柔和,轻轻抚摸简真的额头。大个儿发出一串哼哼,一小半是难受,一大半却因为舒服。另外两个男生听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简真!”禹笑笑一无察觉,“无论如何,我要把你带到第六关!”
“危字组要拿冠军!”简真一握拳头,大唿口号,完了还问,“方非、吕品,你们说是不是哇?”那两人默不作声,神气越发古怪。
“简真!”禹笑笑含笑抹泪,“我一直以为,你心眼小,胆子小,还嫉妒成性、不重亲情……”
“天啦,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简真耸眼扁嘴,一副快要落泪的样子。
“那是以前呀!”禹笑笑说到这儿,冲吕、方二人大叫,“你们愣什么,还不过来扶他!”
两人喏喏上前,一个扶左边:“死肥猪,算你狠!”一个扶右边:“你就只管装吧!”
简真心惊肉跳,一边大声呻吟,压住两人的声音,一边凑近方非说:“我真的难受哇!”
方非怒哼一声,吕品一边冷笑:“我还难受呢!我说死肥猪,你要找伴儿,也该挑个时候哇!”“你们都不信我!”大个儿鼓起两腮,“我自己爬!”他挣脱二人,咬牙向前爬去。禹笑笑心生不平,上前扶住简真,与他并肩同行。大个儿陡然来了精神,难受似乎减轻,浑身上下更有使不完的劲儿。
前方似乎出现了点点微光,极目望去,一面山崖凹凸不平,从上到下嵌满了巨大的蜂巢。巢里犬吠如麻,夹杂连绵不断的嗡鸣,巢孔里涌出一股股黑气,星闪电掣,冲着来路飞去。
靠近山崖,一股甜香钻入鼻孔,熏得四人心头发腻,蜂蜜犹如涓涓细流,顺着崖壁流到了山根。山根横了一排洞窟,洞中呜呜作响,正是冷风的出口。洞窟有大有小,大的可容纳一人直立进出,小的不过人头大小,洞里隐约有光,照在四人身上,众人的心一阵狂跳。
吕品蘸了一点儿蜂蜜,舔了舔,笑着说:“有意思,六个提示,还剩一个。”
“没错!”方非点了点头:“洞口就是出口!”
简真扳起手指:“最大与最小,最快与最慢,最老与最新。啊,还有最小……”他往前一瞪,眼珠子几乎掉下来,“你们不会是说,要从最小的洞口钻进去吧?”
“对极了!”三人正色点头。
“天啦!”大个儿发出一声呻吟,“我讨厌缩声法!”
“谁说危字组要拿冠军?”吕品拖长声气,“说这话的人,应该打头阵!”
“懒狐狸!”简真怒指吕品,“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
“简真!”禹笑笑变了脸色,“你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嗷!”简真脸色刷白,矮了半截,低声下气的说,“打头阵就打头阵!”他狠狠剜了吕品一眼,心里无比恼恨,他爬到最小的洞口前面,伸手比划了两下,气唿唿地说:“卡住了洞口,你们不要怪我!”
他俯身探向洞口,地上蜂蜜堆积,已经干结。简真刚要进洞,忽地发现,靠近洞口的蜂蜜层上,有一个纤小秀气的女子掌印,四人中只有禹笑笑一个女子,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靠近洞口。
“谁的手印?”大个儿心中起疑,还没来得及细想,吕品按住他的后臀,向前狠狠一送。简真惨叫一声,脑袋塞进洞口,耳朵擦过岩石,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死肥猪,快用缩身法!”吕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个儿闷叫:“缩你个鬼,蠢狐狸,快把我弄出来!”
“咄!”吕品大声说:“笑笑你看,他又要放弃呦!”
少女冷哼一声,简真的心应声一颤,忙叫:“好,我缩……”边说边想心法,运足元气,抱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