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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赢了？”师湛光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依照以前听故事的规律应当是这样的，不过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拽上天的纪师叔居然也会有输的一天。
“不。”中年道士摇摇头，“纪师叔最终还是以半招之差险胜。”
师湛光吁了口气道：“能与纪师叔斗输半招，也算相当厉害了，咦？说起来，纪师叔何时用过剑？”
“他以前惯常是使剑的。”中年道士长叹一声，“可是自从和那李寒洲比过一次后，在洞府中静思良久，折断了那柄祖传的秋水剑，只说了一句——吾不配用剑！太师父曾说过，以纪师叔的剑术修为，也许有望成为继太华山的纯钧祖师之后第二个飞升成功的剑修，可惜一切都让那姓李的少年破坏了，事后门中曾派人暗自查访，最后查出那李寒洲其实不过是西部边陲一个小门派出来的弟子，穷山僻壤竟也能走出来一个修炼成剑心通明的人物，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的奇妙。”
师湛光双眼一亮，问道：“能让我们的纪师叔吃瘪，那姓李的可真有两下子，那他后来境遇如何？我先前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
中年道士眯起眼睛，神态中似有三分惋惜，“具体情况我也不十分了解，只知道那少年的踪迹在三百年的某天突然就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多年过去，当年他待过的小门派都散了，传说中的剑心通明境界，再也没人能够重现。”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强者啊……师湛光呵呵一笑，“生时惊才绝艳，死时神秘无踪，厉害，厉害！对了，这里寒气又重了，师兄我们还是——”
他正想站起来，余光一瞄，突然看到远处的天际豁然开启一道裂口。
一个白肤红唇的女巨人透过那道裂口把目光投向他们所处的位置，撼天动地的声音在一片白雪皑皑中响起。
“咦？这里怎么会有蜃族的幻术？”
师湛光一时惊疑不定，中年道士按住他的手臂，默默摇了两下头，使用传音术朝那道裂口的方向喊道：“阁下何人？”
布于乾坤洞外的幻术机关十分隐蔽，轻易就能将幻境撕开一道裂口的人物，若是敌非友，要对付他们两个简直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呵……”女子的笑声透过那缝隙传进来，“原来是两个问道峰的小道士，你们门派的衣服，就算缩小了几倍来看，还是一样让我觉得恶心呢。”
“你！”师湛光性子较为气盛，听到那女子说出侮辱师门的话语，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反正你们困在里面也是等死，还不如趁着魂魄未散的时候，把那身道骨剥出来，给我补补身子……”那女子掩唇媚笑，一双红眸光芒流转，神态十分可怖。
中年道士心里咯噔一下，颤声道：“食骨炼法……你，你是三十年前和青霄师伯在洛河边一战，最后将他弄得尸骨全蚀的杨柳姬？”
杨柳姬放声大笑，“想不到就连你这修为低微的小道士也晓得我的名号，不错，我就是被你们问道峰下了百年追缉令的杨柳姬，当年青霄老道的骨头，虽然难啃了点，不过当真十分美味呢。”
“妖女！”
看到对方得意忘形的模样，师湛光再也忍不住，双目微微发赤，青霄真人生前曾对他多有照拂，他实在不能容忍杀了师伯的妖物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
反正难逃一死，那就在死前，撕烂那娘们的臭嘴，让她付出代价！
数道血气在他身周腾腾冒起，站在他旁边的中年道士忍不住大惊失色道：“兵家的临阵燃血，师弟，你……”
众所周知，兵家中人的肉身强横程度甚至能与妖界那边的凶兽匹敌，可是除了那些需要在沙场上生死征伐的战士，几乎没有人愿意去学兵家的练体方法。
“以寿元为代价，以自身气血为种，于生死之间参悟武道，入我兵家门，不求升仙，不慕安逸，保家卫国，开拓疆域，纵孙某轮回转世千万载，只要当年留在凡界的十九颗兵种犹在，黎民百姓终会有天下太平的一天。”
当年兵家祖师孙义之的一句话，断了绝大多数人对兵家秘籍的窥视之心——以命换力，纵然能让一个人在最短时限内增强实力，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而如今，志在长生登仙的师湛光因为体内那点还会为了情义耻辱沸腾的热血，用上了兵家以命换力的杀招。
“愚昧！”
杨柳姬嬉笑着伸出手，意态悠闲得如同逗弄宠物玩乐。
实力太过悬殊的两方，就算再怎么垂死挣扎，逃不过就是逃不过。
师湛光的身体如同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红，化成一道血弧，被重重拍落到地面。
咳咳，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这该怎么好，要是甘师妹看到我的遗体，肯定会嫌弃我又笨又丑，转头就去找她的纪师叔吧……
想想都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原来我是这么悲哀的男人啊……
“乾坤洞，乾坤洞，找到了，小弟，你先把你背上那只大松鼠弄下来，它太肥了，我看一眼都忍不住流口水！”
谁在外面说话，这声音真好听啊，说话的人肯定是个大美女！
素来热爱美女的师湛光忍不住睁开眼睛，一股一股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然后他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真的是乾坤洞？哟西，剑心通明李寒洲，我来了！”
☆、第9章 老婆与安眠药的正确用法
“这个声音……糟糕！”
就在师湛光倒在地上快要变成躺尸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可恶至极的杨柳姬暗骂了一声，原本破开天际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合上。
“哎呀呀，这不是狐族的长公主殿下吗？听说您近几年忙着入俗世历劫，连五百年一度的万妖盛会都没能露面，我们族长很是想念您呢。”
乾坤洞外，一袭绿衫的杨柳姬扭动着令世间无数女子艳羡的蜂腰，巧笑盈盈。
所谓美人相见，分外眼红，朱履客偷偷扫了一眼杨柳姬比她还要细上几厘的腰身，冷哼着别过脸道：“原来是木族的小柳儿，本座记得你好像前不久刚和容显皇子联姻，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干甚么？”
“呵，我来做什么，长公主殿下应该心知肚明。”杨柳姬眯起一双玛瑙珠似的妖眸，“妖祖消失前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封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身为妖祖座下十大门徒之一的的您，应该比我更想知道吧？”
“与你何干？”朱履客双手环胸，下颔微微抬起，“小柳儿，你在外面待久了，该不会忘了我们妖界的规矩吧——一旦妖主现身，方圆百里内诸妖尽皆俯首称臣！凭你现在这副不恭不敬的样子，要是让你们族长知道了，你就别想活着看到明早的太阳！”
“我……”杨柳姬似被她的气势所摄，不甘地咬着下唇，屈膝行了个礼，“长公主殿下，我敬佩您的实力，可您如今和我一样，也是准妖主阶位，为了我族的尊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向您下跪。”
“尊严？”朱履客冷笑道：“天下七大妖主阶位，如今尚有两个位置空悬，纵我修为尽丧沦落到连凡人都不如的地步，只要当年带领自己的臣民誓死守卫妖界的功绩犹在，就有权接受万妖朝拜！现在本座命令你——”她站直身体，伸出一根玉指点向杨柳姬的眉心。
“跪下！”
杨柳姬的红眸黯淡了一下，苦笑着伏低了身体，“臣下知错。”
朱履客撇撇嘴，脸上霜冷化去大半，“在这里等着，没本座的命令，不许妄动。”
杨柳姬的头埋得更低，等到视线里那抹绯红的裙摆逐渐远去，才缓缓抬起头，满脸不甘。
“我的长公主殿下，过了千年，您还是如当初一样骄傲，您可知，我这么努力想要变强，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您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稍微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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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过了千年，那截烂木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
朱履客循着昏暗的光线摸着洞壁上凹凸不平的凿痕，“木族天生畏火，布在洞口那里的五行阵法在她踏入的一瞬间就会发动火术，不死也能把她烧得半残，真不知道那烂木头是不是天生脑子缺根筋，凭着那点根基就敢跑到这里送死。”
“吱吱！”
趴在陆玄背上的大松鼠很合时宜地叫了两声，讨好地把藏在爪里的榛子递到她面前，朱履客奇道：“咦？这小东西倒是完全不受五行阵法影响，本来我还指望着它能变成七成熟的烤松鼠，等会就能好好吃一顿了。”
陆玄正色道：“这似乎是珍兽榜上排行第三的贺天鼠，上古时期在筑天梯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后代在降生时身上都带有神之庇佑，如果吃了它，后果很严重。”
“能有什么后果？”
资深老饕朱履客盯着贺天鼠一身诱人的肥肉，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