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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枫大声喝道:“来人!”
帐外风一般冲进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兵士,拱手应喝:“在!”
刘枫伸手一指,大声命令道:“把这个废物拖出去,砍了!”
两名兵士吓了一跳,他们都是刘家屯的老人儿了,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刘枫如此暴怒。
虽然不知就里,可逐寇军历来军令如山,更何况此时在他们的心目中,初出茅庐的年幼主公,未历战阵却天生会打仗,两天两场大胜,不是天神下凡就是霸王显灵,莫说是个书生,便是皇帝老儿,那也是说砍便砍。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大声应诺:“遵命!”几步跨到面前,将吓呆了的钱明泰一把拽起,不由分说便往外拖。其中的一人,顺手抽出血迹斑斑的横刀,发出锵啷一声响。
惊见此变,帐里的女人们吓坏了。刘枫虽说模样十分凶狠可怕,却一直和和气气的,哪料到他说怒就怒,说杀就杀啊,人群顿时又往里缩缩了三分。
“不!”眼看夫君将死,芸娘惊恐万状,尖叫着扑去拉扯两名兵士。可怜一位弱女子,如何拦得住两个如狼似虎的军汉,可她死不放手,被扯倒在地生生拖行了起来。
“慢!”刘枫看了心下不忍,强压怒气叫住两名兵士。
芸娘顿悟,立即放开手,飞快爬到刘枫脚边,死死抓住刘枫的裤脚,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帅!大帅!求您绕他!要杀您就杀我吧!”芸娘哀声哭求,以头抢地。刘枫忙将她拉起,额头已然皮破血流,乌青一片。
刘枫看了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问:“如此无情无义之辈,杀之何惜?你为何要维护他?”
“他纵有千般不是,可他终究是奴家的夫君呐!”连番打击下,芸娘终于崩溃,伏在地上掩面嚎哭不已。
刘枫被她哭得心都碎了,怒气也被滚滚的泪水浇灭。挥手道:“放下他!”两名兵士将钱明泰往地上一扔,抱拳一礼,转身退下。
刘枫缓缓走过去,钱明泰吓得簌簌发抖,却闻头顶上传来一个冰冷而不容拒绝的声音——“站起来回话!”
钱明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两条细腿如筛糠般抖得厉害。
“看着我的眼睛。”
钱明泰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惧,抬起眼来,迎上了两道如电似刀的冰冷目光,吓得他瞬间低下头去。
“看着我的眼睛!”刘枫的声音冷得好似腊月的寒风,让人产生刀锋刮过脸庞的错觉。
钱明泰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但还是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那梦魇般的可怕双眸。
“你的娘子,她被鞑子抓走的时候……你在哪里?”
钱明泰牙齿打颤,格格作响,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的娘子,她被鞑子侮辱的时候……你在哪里?”
钱明泰再次低下头去……可这身子却是奇迹般的不抖了。
刘枫的话触动了芸娘的伤心处,哭的愈发撕心裂肺,周围的女人们也终于克制不住,呜呜咽咽哭泣了起来,可她们看向刘枫的眼神却已是大不相同。
“男儿在世,小要护室保家,大要救国兴邦,你做到了哪样?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要嫌弃也是她嫌弃你!嫌弃你是个孬种,是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刘枫越说越怒,最后更是吼将了起来:“你这废物如此待她,可她是怎么对你的?你看到了吗?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刘枫一把将钱明泰悬空提到面前,大声怒吼道:“能够洗刷屈辱的,不是女人的眼泪,而是仇人的鲜血!”说完将他掷到地上。
这一吼一摔,仿佛一道惊雷,将他瞬间打醒。他呆呆坐地,默不作声,突然嗷的一声哭将起来,扑过身去,将芸娘一把搂进怀里。“娘子!娘子啊!你受苦了呀!我……我糊涂啊!”他连抽自己耳光,啪啪作响。
“夫君……”芸娘哭着拉住丈夫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抚他肿起的脸颊。
“娘子!”“夫君!”两人再次相拥在一起……
刘枫看着他们,对钱明泰恶狠狠说道:“你是真心也好,装样儿也罢,总之再有半点对不起她,死!”
两人连连磕头,“多谢大帅成全!”
刘枫不再理会,满脸怒气地大声叫道:“军师!进来!”
老头快步进帐,脸上一片肃然,刘枫的吼声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他躬身说道:“主公请吩咐!”
刘枫转过身去,背对满帐的女子,说道:“通知失散的民壮过来领人,将刚才的事都告诉他们,传下话去,从今往后,在我刘某人的地盘,这些女人都是宝!是真正的活宝!若还有这等无情无义之辈,定斩不饶!”
“主公!他们今后都是你的百姓呐……”
“他们是我的百姓,这些女人也是我的百姓,她们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她们比外边儿的大老爷们更无辜,更需要保护!奶奶的熊!老子真他娘的想不通了,命都保不住了,还讲什么狗屁礼教!”
“主公息怒!自古便有这规矩……”
“住口!他们跟着我混饭吃,就得守我的规矩,我是没法儿扭转他们的想法,但我却能扭断他们的脖子!自古自古,自古还有句话呢!——叫做民心似铁,官法如炉!日子久了,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还不快去!”
“遵命!”
“谢大帅救命之恩!”早已泪流满面的众女,望着刘枫的背影纷纷拜倒在地。可刘枫却不敢转身面对她们。
第032章 【伪装行军】
赤色夕阳洒下落落余晖,为丘陵上行军的人们贡献最后一抹余温。
崎岖不平的荒原上,万人的队伍如同一条搁浅的巨龙,缓慢而痛苦的挣扎前进。
龙头到龙尾,足有五里的间隔,几乎超脱目视的极限。
队伍的前锋后卫都是精锐骑兵,人人胡裘皮帽,骏马弯刀,挎弓兜箭,前后各有数百之众。
队伍两侧,两百游骑往返巡视,时不时的挥鞭抽打,将万名汉奴掐头掐尾携裹而行。
这些汉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人人衣衫褴褛、浑身血迹,个个垂头丧气、默默而行。
后方罗列着上百辆大车,在近千匹军马牵拉下缓缓前进,堪堪与筋疲力尽的汉奴们齐头并进。
队伍的最前端,竖着一杆随风飘扬、咧咧作响的墨色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狄”字。
这是一支标标准准的大狄捕奴队。可是……他们好像走错了方向?
远方的土坡,伫立着一队狄军斥候,他们歪着头,疑惑地望着这支队伍,再往前走那可就是山区啦。
正思虑间,对面分出了两名骑兵,向他们疾驰而来。
为首的一人,一边催马一边大声喊话,爽朗的声音顺风飘来:“几位兄弟!寿春城在哪个方向?”
说的是地道的胡地方言,几名斥候甚至能够从语调中分辨出,那是属于娄罗部落的独特口音。
斥候们顿时哄笑起来:果然是迷路了!这帮呆子!
斥候队长扯开嗓子叫嚷:“方向错啦!让我们的水囊里灌满了美酒,我就告诉你正确的方向!”
两骑闻言哈哈大笑,“我们有的是美酒!还有美丽的女人!娄罗的勇士是草原上最好客的主人~~~来吧!~~~我的朋友们!过来帮助我们,享受我们的热情吧!”
斥候们闻言大喜,他们的巡逻任务已经完成了,眼看天色将晚,正好去他们的营地里过夜,顺便好好享受一下他们的“热情!”
他们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温暖的篝火、甘甜的美酒、喷香的烤肉,还有柔软的羊皮褥子,以及褥子上躺着的美丽女奴。
五名斥候都有些迫不及待,纷纷催马下坡,齐声唱起了歌来:“无论走到何方,草原就在我心上,无论走到何方,朋友都让我渴望……”
那是鞑靼人结交朋友时唱的传统歌谣,表达了对新朋友的尊敬和善意。草原上的规矩,对方也应该对歌,表示接受善意,愿意彼此成为朋友。
可对面的两人却只有一人在唱,另一人则丝毫没有唱歌的意思,只是一门心思催马。
斥候们顿感不快,可又贪图对方的“热情”,不肯就此离去,当下也都不再唱了。
不知不觉间,双方渐近,相距不足五十步了。对于相向奔驰的骏马来说,这个距离也就是两次呼吸的时间。
于是,斥候们开始拉马减速,可对面来者却还在打马加速。
“嗯?”斥候队长眼皮一跳,一股危险的预感笼上心头。他担任了七年斥候、三年斥候队长,这种预感曾多次拯救过他,不由得他不信。
他回头叫道:“不对劲!大家小心!”
话犹未了,只听一阵嗡嗡急响,斥候队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呆呆看着胸膛,在心口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已插上了一支银灿灿的箭支,雕翎箭尾阵阵急颤,颤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