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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来看,此处乃是险要地形,一旦占据山崖居高临下乱箭射下,我等必败无疑。因此,我只顾着留意山崖上是否伏兵,可那狡猾的狐狸,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将伏兵设在山崖下方,因为山崖向外突出,反而像是盖子一般成了他们的掩护,所以斥候在山崖上无法发现他们,其实他们一直就在斥候的正下方!”
“可他们放弃了山崖,躲在下面又有什么用?”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伏兵崖上固然能够击退我等,但也仅仅只是击退而已,想要全歼那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此计太过浅显,易被识破。”
乌特尔越说眼睛越亮,“但若伏兵崖下,那就不同了,让人难以想到,一旦我们确认崖上安全,就会放心追赶过去,此时他们继续蛰伏,放我们通过,若我所料没错,对面一定另有极厉害的安排,或强兵挡道,或陷阱困敌,甚至巨木塞路,一旦队伍被迫停下,伏兵再骤而杀出,截住我等退路,在这狭窄山路上前后夹击我等。”
乌特尔回顾左右茂密的山林,继续说道:“在这种要距离没有距离,要空间没有空间的复杂而狭窄的地形里,我们的骑兵转向不便,施展不开,远不如他们的步兵管用!对方兵力虽然不多,可却是占尽地利,而我等虽众,却是首尾难顾,加上挤作一堆,对方前后一堵,两边放箭,我等死无葬地矣!”
他摸着下巴接着说道:“这伙人装备精良,绝非寻常村夫,真要这样打起来,我们绝讨不了好!想必格纳儿一定就是中了此计,才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一骑都没能逃出来!”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乌特尔惊叹道:“这个家伙胃口很大啊,吃了格纳儿的人马还嫌不够,还要故技重施,他这是想把我们也全都吃掉啊!哼哼!只可惜人算不如天上,如此奇谋却被那些惊鸟给露出了破绽!”
多哈摩拳擦掌,“啊?那我们如何破敌?”
乌特尔狞笑说道:“哼,伏兵么?没被发现的才叫伏兵,一旦发现了,那还叫伏兵吗?既然他爪子伸了出来,那就一刀斩断它!他们一共就两百多号人,没了这一百多,他在前面布置得再好也翻不了天去!”
“好!我这就带人杀过去!”多哈挥了挥手上的精钢狼牙棒,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可!”乌特尔急忙拦住了,“对方装备精良,定是精锐之士,贸然上去,他们陷于绝地必然狗急跳墙,我们只怕会陷入苦战,便是胜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要不我们放火烧他们?”多哈弱弱地问道。
乌特尔冷着脸道:“更不可!他们伏于坑道,我等立于林间,一把火烧将起来,我们肯定比他们死得快!”
“额……”多哈闻言咋舌,缩了缩头不敢做声。
乌特尔不再理睬多哈,转而询问那名斥候:“我问你,你刚才是如何攀上那山崖的?”。
“从山崖西面绕上去的,那儿有一道短坡,短坡后头是一条山涧溪流,从河滩上走,便能绕到山崖后面,那里山势缓,可以攀登上崖!只是那道短坡较为陡峭,马匹无法上去,我是将马停在坡下,徒步翻爬过去的,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可至崖顶。”
乌特尔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好!此战你立了大功!回去后赏你五十贯钱!”
“谢大人!”斥候兴高采烈,得意忘形地说道:“要是再加个汉人女奴那就更美了!”
汉人女奴贱得很,只值五贯钱,平日喝酒赌钱,随手就输出去了,一点儿不带心疼的。大人五十贯都赏了,还会差这点儿钱?他也就是凑个趣而已,在他的想象中,大人定会哈哈大笑,爽快答应,拍着他肩膀说上一句:“好好干!本将是赏罚分明的!”对!定会如此!。
然而,乌特尔闻言瞬间变色,回手就是一马鞭,斥候掩面惨叫跌落马下,手放下时,脸上多了条鲜红血痕。他哼哼唧唧抬起头,迎上两道刺刀般冰冷的目光,直看得他魂飞魄散,心中暗骂自己:完了完了,我咋忘了呢,他是个混血的杂种……这下犯了忌讳,我命休矣!
“好了好了!乌特尔兄弟,别跟个小兵一般见识!”多哈探头过来打圆场,他是急着干掉伏兵好去追车队,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娘子让他始终难以忘怀。
乌特尔徐徐收回目光,多哈赶紧一脸讨好地问:“如何破敌?可有办法了么?”
“当然有办法!”乌特尔一对三角眼杀机闪烁,“他不是伏兵崖下吗?好啊!那我们就去崖顶,推下巨石,他们不是挖了坑吗?那石头自然就会往坑里滚,等他们被滚石给逼出来后,哼哼!……双方便是攻守互异之势,他们就是儿郎们的活靶子了!”
第017章 【我收下了】
下马坡山崖下的密林里,整整齐齐地第次排着三道平行的壕沟,里面趴满了披坚执锐的兵士。边上的草丛里藏着十多只打开了的竹筐子,里面沾满了鸟粪。
此时此地,尽管占据了头排头座的好位置,可一身披挂穿戴整齐,如同一座倒塌的铁塔般匍匐在地的吴越戈还是愁眉苦脸,露出一副爹死娘改嫁的惨淡表情。
一双掌宽如扇面,指粗似鼓槌的大手,正在尽情地搓弄一张无辜的枫叶,它惨遭蹂躏的唯一罪名,便是名字里也有个“枫”字。
“要真正的胆大包天!要鬼门关前散过步,死人堆里打过滚的那种!”刘枫布置任务时的激昂话语依然回荡在耳边。“主公说的不就是我老吴吗?”当时的吴越戈听得兽血沸腾,大叹: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主公。
为了“士为知己者死”,吴越戈不惜将乙队的指挥权移交给了丙队的章中奇,以普通一兵的身份毅然报名参加了“敢死队”,结果……
现在的吴越戈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仔细想来,主公可没有说谎,现在不正是“在死人堆里打滚”吗?
想及此处,吴越戈转头向左边看去,五名他分管的“兵士”正对着他翻着死鱼眼,吐着长舌头……
“真他娘的晦气!”吴越戈心里狠狠骂了一声,可骂归骂,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他用力扯动手上缠着的麻绳,五具死尸顿时一阵抽动。随着他这一扯,其余的敢死队员们也纷纷扯了起来。一时间,百具死尸一起蠕动起来。
“活人装死人见过,可死人装活人还真他娘的头一遭!都已经一个时辰了,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吴越戈又将脸转到了右侧,那里趴着的便是此行的罪魁祸首:刘枫。
此时,刘枫正趴在坑边上,像一只被提着脖颈的鹅,探头向外张望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郁。
只听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林子外传来:“儿郎们,还有五里地便要到达刘家屯啦,大伙儿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养足了精神一会儿杀他娘的啊!”随之而来的是“嗷!”的一阵山呼响应。
“一个时辰?竟然还要在这臭气熏天的鬼地方再趴上一个时辰?”
刘枫的命令是“装到胡人走为止”,吴越戈一时难忍,砂锅大的拳头狠砸泥地,无意中扯动五名“部下”,于是,一百具死尸再次蠕动了起来。
“好了,不用再装了,胡人走了!”刘枫爬回坑里,脸上尽是灿烂笑容,“让弟兄们都起来,我们准备动手!”
※※※※※※※
饮马溪西岸。
斥候心虚胆颤,带着血痕的面孔尽是殷勤献媚之色,候在主将耳边轻声说道:“大人,就是前面的那片河滩,绕过了那儿,便是山崖的东坡了。”
乌特尔抬眼望去,百步开外的溪流由北向南,如一条白色的丝带般宽蜿蜒而去,直至视线的尽头。
溪宽七丈有余,水流虽然湍急,但却并不深,甚至露出几块较大的礁石,估计只到人膝盖的位置。
溪流西侧的长条状滩涂面积不大,也就数十丈见方,对岸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静静悄悄地随风轻摇,宁静而雅致,竟是一处山水相依之所、风景怡人之地。
由于下达了禁声令,乌特尔没有大声呼喝,他回望身后,五百五十名狄兵屏息静气,宛如蓄势待发的群狼。——为免被对方败兵所趁,他特意留了五十人看守马匹。
他缓缓举起弯刀,用力前劈,队伍齐齐动了起来,众狄兵提着刀,挎着弓,背着箭,猫着腰,一路小跑,无声而迅捷地进入滩涂。
※※※※※※※
对岸,距离溪流一百五十步处,如果有人从天空中向下俯瞰,就会惊讶地发现:茂密的山林成了赖利头,明显地秃了好几块,彼此间隔约三十步呈一条直线分布。
其中的几块彻底秃了,只留下数十个树桩子,而最大的凹缺处似乎还有救,那里的百余株南岭栲没被砍断,而是被人恶作剧一般整个拉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