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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呼吸均匀,似是睡的很甜。他悄悄地拉开木屋门来到外面……
冷夜中的天空格外清澈,月弯如勾,星繁而亮。龙邵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听到大厅中群匪摇骰子、押宝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快步向大厅走去……
赌了一夜的龙邵文回到木屋,秦姿儿已经不在了,看到铺在地上的狼皮,他伸手上去摸了一下,似乎还有一些余温。又见狼皮上遗落了一枚翠玉扳指,扳指下压了一张纸条,扳指小巧玲珑,明显就是女人饰物。龙邵文心一揪,把扳指小心地收了。拾起纸看了,上面用木碳写着:良辰美景,人生有几。一夜梦醒,冤缘前定。还有几句诗:白云翩翩翔天庭,流景仿佛非君形。白云飘飘舍我高翔,青云徘徊为我愁肠……他虽粗鄙无文,也能看懂是分别赠语,忙走到外面,问放哨小匪崽秦姿儿的下落,小匪崽说秦姿儿一早就出寨门走了,龙邵文本想去追,但想她已经去的远了,就放下了这个念头。回想昨天还在一起烤鱼,射狼,相拥而卧。今朝却突然分离,他知这一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心中莫名地变得烦乱起来……
回到哈尔滨,龙邵文探听了秦姿儿小姨家的落脚处,几次想登门去找,可每次到了门口,又为自己找出借口逃脱。心却更是因此而惴惴不安,有点担心再不能与秦姿儿碰面,他有时想:即便不睡觉,能与她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龙邵文早年虽恋顾菲儿极深,后又与唐嫣有了情愫,却没能如现在一般,第一次有了两情相悦的感受,与秦姿儿相处的时,他并没有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恋爱了,此时分离,却莫名地有了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别绪……
第四百六十三章 谋杀、核销
腊月二十八那天,蔺华堂对龙邵文说:从行署传出的消息,明天奉天有一趟去南京的飞机,载的全是东北军的军政要员,听说要去南京给蒋主席拜年,龙先生要不要回上海?也可顺便搭乘此飞机。
蔺华堂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飞机全部控制在军方手中,并非一般人可以乘坐,寻常人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票。想乘坐飞机,非得有过硬的门路不可。
龙邵文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走,此时一听有飞机通航南京,当下整理物品、收拾行装,对公司的事情做了安顿,去与张景惠告了别,说是要赶赴南京,面见蒋主席汇报工作。随后又连夜驱车赶往奉天,免得错过了飞机航程……临行前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去秦姿儿小姨家想同她作别,可是秦姿儿却不在家中,她小姨对龙邵文的态度冷谈,绝口不透漏她的去向。他本想把秦姿儿遗失下来的那枚翠玉扳指托她的小姨转交给她,但扳指在他掌心握了良久,终于还是没舍得,只好带着些许遗憾离开哈尔滨……
新井从张景惠口中得知龙邵文要走,即刻赶往“加斯普旅馆”送行,他眼含热泪,希望龙邵文一路保重。龙邵文大为感动,握着新井的手良久无语。他说:中日人民的友谊比海深,而咱们间的友谊,更深的没法形容,若非要一比,就像是唐朝的李白与晁……妈个x的晁盖。可惜我不会作诗。不然我一定大哭着作一首诗……
新井激动地说:没想到龙先生如此重情,颇有中国汉唐遗风……这正是:故人北辞哈尔滨,寒冬腊月上南京。龙先生,你一路顺风啊……他从身上摸出一只钢笔,“龙先生,我是突然得到你要走的消息,所以来时匆匆,没有为您准备什么礼物,这只金笔跟了我好几年,现在送了你吧!
龙邵文小心地接了钢笔。颇为沉重地从身上摸出一只精致的怀表,神情凄惨地说:新井先生,这是我临赴东北前一个朋友所赠,算是一件古董了。我一向非常珍爱,现在我要走了,就把这只怀表转赠于你,留个纪念!他跨到车前,对新井摆手说:永别了!我的日本朋友!
新井听后,脸上带着笑,心想:从你嘴里就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好话,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是要永别了……他连连点头,“龙先生。永别了,永别了。”
龙邵文上了车,开出一段路后,拿出新井送的那只金笔看了看,吩咐蔺华堂打开车窗,把钢笔抛了出去。
蔺华堂笑着说:瞧这支金笔倒还值几个钱,这样扔了有点可惜。”
龙邵文笑笑说:贪小便宜吃大亏。
见蔺华堂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龙邵文笑笑,没再说什么!
新井回到住处,拿了龙邵文送的怀表左看右看。极是喜欢……这只怀表的样式老旧,似是一块欧洲几十年前的老产品,如今在市面上早已不多见了,个头也比寻常怀表大了一倍都不止,表盖上浮绘了两个身材丰满的欧洲侍女。颇有几分古典怀旧的风情。表的上方有一跟细细纯金饰链,下方则是一块儿蓝宝石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让新井尤为喜欢的是,表盖儿被弹开时发出“嘡!”的一声,音质清脆,极为悦耳。
新井把怀表拿在手中把玩儿了一会儿,发现怀表的时间似乎不是很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发现怀表慢了五分钟,就把怀表的调时扭拽了出来,调整了一下怀表的指针,指针刚被调整到位时,表的侧面“啪”地弹出一根细细的针,扎在了新井握表的左手上,新井一疼,伸右手去把拔那根针,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开始发麻发木。新井知道针上有毒,且毒性蔓延极快,想来个“壮士断腕”以保全性命。岂知毒性的蔓延竟然超乎想象之快,等他拔出刀想要切掉自己的手腕时,却发现整个一只胳膊都已经麻木的不能动了。
此时新井的脑中突然显现出龙邵文跟他挥手告别时的情形,他表情僵硬中,依旧狠狠地想:咱们互道了永别,八格,那就地狱里见面,到时再拼个你死我活,除非你扔了那支笔,不然里面的毒液射出,任你三头六臂,也绝对难逃活命……
……飞机自奉天东飞行场起飞八小时后,在南京明故宫机场降落。一下飞机,龙邵文即刻赶赴国府去见蒋介石。
东北“易帜”后,国内形势稍微安稳,蒋介石便一手琢磨着剿共,一手排除异己,预谋在国内制造一场新的军阀混战。依照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一贯做法,**虽然是一定要荡平的,但首先必须要把“内”安了才行。所谓的内,自然就是“李、冯、阎、张”四大军阀!相比之下,**反而成了“外”。
龙邵文到国府时,蒋介石正在开军事会议,趁此机会,他把从岳林浦那里得来的间谍秘方给陈果夫送去。陈果夫见龙邵文果真搞来了他需要的东西,自然是欣喜异常,高兴之下,又送给龙邵文一件极为特别的礼物——指环枪,算是对龙邵文的回报。
会后的蒋介石似乎心情大好,一见龙邵文就笑骂道:娘希匹,张群、吴铁城、宋大章他们三个人早就回来了,你却在那冰天雪地的东北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干什么了?
龙邵文手捧一只装着吉林参的盒子递给蒋介石,“主席!我按照您的吩咐,和东北军中的高级将领交朋友去了啊!”
“你都交了哪些朋友?给我说说!”蒋介石接过盒子,饶有兴趣地打开,看到里面放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人参,用红线紧紧地系着,根须枝枝桠桠地一根不缺,寻思着:三妹最近精神不大好,皮肤又过敏了,却埋怨老子不卖力,使她长期生理抑郁造成的,娘希匹,老子每天千头万绪,压力这么大,哪有精力,嗯!正好用这人参调理一下,就不信她不服老子……
“交的朋友可多的去了,有汤玉麟、张作相、张景惠、冯麟阁……”龙邵文数着。
蒋介石把人参盒子收好后,笑着说:嗯!汤玉麟绰号二虎,是最早跟着张作霖的老兄弟;张作相是个泥瓦匠出身,早年也是马贼;张景惠当土匪前是个卖豆腐的;冯麟阁早年是辽西巨匪……娘希匹,你认识的这些人,怎么都跟你一样,没一个正经出身!全都是马贼土匪!
龙邵文心想:奶奶的,一说到身份问题就往老子身上扯,你还是个无赖出身呢!比马贼土匪也强不到哪儿去……他笑了一声说:主席啊!你也知道,在东北军中但凡有点头面的人物,几乎都出身绿林,我不跟他们来往,可真是交不到什么有脸面的朋友了。
蒋介石点点头,“也是啊!”他顿了一下,又问,“你与这些人中哪个的关系最好?我给他派个不小的差事,算是给你长长脸。也让其他人看看,你龙邵文的朋友,我蒋中正是会待为上宾的。”
龙邵文没犹豫地说:张景惠吧!这次易帜张景惠是赞同的,另外我与东北军的这些将领交朋友,也都是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