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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她,应该提前跟邵文打声招呼,阿文也不是不通情理嘛!你这样不声不响地把小妙香弄回家藏起来,阿文不高兴,也在情理中……”
龙邵文脸上带笑听着,心下却恼,“妈个x的张啸林,你是怕老子这点事情没人知道,却在这里给老子大肆宣传。这要是传了出去,好像老子找不到女人一样,出来混的最重脸面,你这是在扒老子的脸……”他笑笑说,“你误会了!我与邓先生又怎会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体,都是坊间那些无聊之人,看邓先生名头太大,捕风捉影地胡乱编排些邓先生的是非,为的就是找个酒后的谈资,你可不要轻信。”
邓荣廷也说,“龙先生说的不错,我与小妙香虽说有些来往,那也是在戏文、唱词上向她讨教,你们都清楚,我平日里最喜欢唱上几句,跟她接近,无非就是想跟她学上几句……”他叹着气,苦着脸,带着无限的惋惜,“流言传出以后,我已与小妙香再无往来,就是害怕人言可畏啊!”他摇着头,“可惜呀!小妙香那《游园惊梦》的拿手段子,我是学不全喽……”
龙邵文笑着说,“我又从北京请回了一个名伶,唤作小金铃,拿手的也是《游园惊梦》比小妙香的唱功那是强的太多,邓先生如果想学全这段子,就把她请回家,教你两天啊!”
邓荣廷面露喜色,“好呀!太好了,自然是少不得讨教,还请龙老板引见认识一下。”
“好说!好说,邓先生,你定时间吧……”
席间众人见龙、邓二人不但对过节矢口否认,竟然默契地唱起双簧,对话竟似提前排练好一般,那样合丝合缝,都会心得笑了。他二人为一个戏子小妙香大打出手,传的是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如今两位当事人却达成了默契,不承认有此过节,显而易见,二人的之间那点恩怨,算是就此揭过。可张啸林却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他黑脸微红,心下暗骂,“妈个x的,倒像是老子在这里乱传是非……”可他素来脸皮厚,语风一转,说,“提起戏子,我这两天倒见识了个人物,身姿、脸蛋、唱功都是一流。”他双眼迷离着,“妈个x的,色艺双绝,色艺双绝啊!”
“上海还有这般的人物么?怕是张大帅又在给大家提供酒后的谈资吧……”卢小嘉笑着问,“上海戏台上的戏子,没有我不知道的,不知你说的这个人物是谁,在哪家舞台啊!”
张啸林见卢小嘉语中带着讥讽,脸色微变,他眉头一蹙,豹眼圆睁,“卢公子,我说的这个人,在座的应该都知道,郑家木桥的共舞台,新近捧红了个戏子叫做露兰春。专演改良版的时装京剧,且首创男女同台演出,名噪一时,一票难求……”他略带嘲讽又说,“卢公子,你不信,就去看看吧!但你也只能看看,过过眼瘾罢了,你想上手,怕是没机会呀!”
卢小嘉“哼!”一声,“是么?我不信共舞台还有这等人才,自然会去验证,看张大帅是不是又在捕风捉影啊!把什么露兰春的三等姿色,说成是一等。”
见卢小嘉不停讥讽,拿龙邵文刚才的话不停编排自己,张啸林心中怒极,却不敢同卢小嘉翻脸,他心思微转,笑着说,“我说她姿色一等,一定没错。就怕卢公子看中眼馋,却没有机会带她出来玩儿,实话说吧,露兰春已经被黄老板瞧上,为了她,黄老板不但给她配了专车,保镖,每日接送,他本人更是天天必到共舞台捧场……”他笑吟吟地瞧着卢小嘉,“这女子,别人是万万碰不得。”
卢小嘉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哼!”一声,再不说话。
龙邵文却想,“张啸林看似粗鲁,实则阴险,卢小嘉仗着卢永祥的势,在黄浦滩边呼风唤雨,又哪有他不敢干事了的。张啸林在这里扇阴风、点鬼火,话里话外激着卢小嘉对露兰春下手,妈的,这王八蛋心机深沉。”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臭名无虚
171臭名无虚
饭后作别,邓荣廷拉着龙邵文的手,给他塞了一只锦盒,又说,“龙老板,小意思不成敬意,可别为一个戏子,真的伤了咱们的颜面。至于小妙香何去何从,龙老板你定吧!”他拱着手,一脸的尴尬,“龙先生,拜托了,粪帮那面的事,你还是出面打上一声招呼吧!”
龙邵文推辞着不受他的礼,邓荣廷却一味的强塞,龙邵文怕旁人看了笑话,就收了,邓荣廷这才如获大赦,长吁一口气,离开了。龙邵文出门后,走到卢小嘉车边,恭敬打招呼作别,他说:卢公子,我给你备了一些薄礼,回头送到府上。
当夜,卢小嘉收到了龙邵文派人送来的薄礼:一张中国银行的支票。卢小嘉不在意地接过看了,赫然是一万元。他倒抽一口凉气,“姓龙的如此豪气阔绰,倒是不可小视。
龙邵文看着锦盒中的十条黄鱼,忙差人去请马鸿根,他笑着想,“老子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让邓荣廷跟老子低头,没曾想这个粪霸出面,此事倒是办的轻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倒是要仔细的问问他了……”他把金条分成两份,一份五根,收了一份,另一份摆在桌上。他看着犹豫片刻,又把剩余的五根捡起两根,只剩三根摆在桌上,想了一下,又放下来,自语,“***,古语说,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可见存黄金不如存交情。”他再犹豫,却又拿起三根,只在桌上剩了两根,想,“可是古语又云,贫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妈的,存交情却又不如存钱实在……”黄灿灿地金条在灯下散着炫目的光,他的眼睛,也跟着金条在放光……
……顾菲儿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龙邵文为了一个戏子,与租界闻人邓荣廷闹出争端的传闻让她心痛。这还是马米顿对她讲的,她原本不信,认为马米顿是在朝龙邵文身上泼脏水,可顾飞云却证实了马米顿的说法。顾菲儿自怨自艾着,“我为他日日在这里难受着,他却闹出这样的笑话,可见心里是没我的。”
马米顿仿佛看穿了顾菲儿的腹中私语,他哀伤着说,“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你整日在心中想着龙邵文,已经完全被他迷惑了,而看不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在心痛着,这样下去会错失幸福。”他又说,“同明相照,同类相求,云从龙,风从虎。从他与人争风吃醋抢夺戏子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与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即便勉强与他结合在一起,他那不端地行为,将来也会让你伤心的。就如诗中所言:荡子行不端,空床难独守。果真那样,你那盛颜如花的大好时光,又如何挨得年华似水的寂寞。”他突然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口中重重地喘着粗气,“你要不选择嫁给我,要不就杀了我,省得我的心整日为你提着,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顾菲儿任由他拥在胸前,眼泪丝般凄然而下,润湿了他的衣襟,马米顿将她拥的更紧,“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你对我的拒绝,让我多么的伤心……”他放开她,让她坐在窗前,他替她抹掉眼角的泪,从身上取出厚厚的一摞信,“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我知道你不会去看,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写。”他随意抽出一封,念道,“……又适逢撩拨人的大好春光,我比从前更渴望得到爱情的抚摸,然而徘徊在心头的,又全是寂寞,我心中所能留住的,只有对逝去恋情的怀念,那是一种甜而苦的记忆……”
顾菲儿眼望窗外,泪如雨下,她想,“马米顿如此痴情,如同我一样可怜。”
窗外梧桐树上有一只鸟在左顾右盼,啾啾而鸣,顾菲儿正看着鸟儿发呆,鸟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地振翅高飞。一片梧桐树的落叶盘旋着缓缓落下,顾菲儿叹口气,她念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看着马米顿说,“织女隔银河而望牛郎,可望不可及,因此只能脉脉含情,无限相思。”
马米顿默然半晌,他说,“我自然不是令你无限相思的牛郎。”他突然哭了,“我同你的距离,比牛郎与织女离的还远。”
顾菲儿看着马米顿,轻轻说,“情侣间的距离远,而天涯近。”
马米顿一呆,喜忧参半……
……照以往的惯例,邓家每天早晨开门,佣人就把前一天家中所产的秽物收集起来交给粪夫,这天佣人照常去交粪,粪夫却不接,粪夫说,“你邓家是大户,每日出货量大,多加点钱吧!”佣人原本可从这“米田共”交易中欺上瞒下的吃些花头,每日可赚上十几文,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