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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常事,年纪轻轻手握实权,略略锋芒毕露一些、嚣张一点,又怕得谁来?
“这个原因,我还真不清楚,”他很痛快地摇摇头,“陈科长你,或者觉得实现目标不难,不过,要是有朋友的帮衬,实现目标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那倒是,”陈太忠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整,遗憾地摇摇头,“不过说实话,你觉得你能帮到我吗?请恕我直言啊,凭你……一个科长?”
“我只是一个小卒子,呵呵,”胡卫东轻笑一声,脸上没有任何地不悦,看起来真有点耶稣受难时的那种坦然,气度果然了得,“难道就不许我后面还有别人了吗?”
难道就不许?陈太忠很敏感地抓住了这几个字眼,人家这话固然是承认身后有人,但也婉转地表示出了一种姿态:你丫要是索求无度,那我后面就没别人了!
大不了自爆而已,有什么啊?
一时间,陈科长感触良多,范如霜这女人还真牛逼啊,派人来跟我谈条件,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以免贻人口实,果真不愧是权倾一方的女强人。
不过,越是如此,反倒是越发地激起了他不服气的心思,他略一沉吟,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再问一次,你凭什么认为,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的?”
“鑫盛铝型材厂原老总涉及间谍案,是你一手举报的啊,”胡卫东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扯,以免影响正题,“国安的人都这么说呢。”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他们怎么不注意保密原则呢?”陈太忠眉头一皱,手一伸,不让他继续发言了,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
一边打,他一边就想站起身走出去,不过下一刻,他意识到了:这他妈的是在哥们儿地办公室啊。
说不得,他只能手一指门外,用眼光示意胡卫东:拜托,你先到外面呆一会儿,别人不注意保密原则,我陈某人可是很注意地。
作为同级别的人相处,他这个手势是很侮辱人的,不过,所谓的“形势比人强”说的就是这种时候了,胡科长身负重任,对这种程度的侮辱还是能接受的,他露出一个仿佛佛祖“割肉饲鹰”时的微笑,坦荡荡地走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陈太忠这个电话,是打给廖宏志的,因为他很想知道,国安局在这件事对外的宣传中,他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国安局那边,在廖局长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真是做了一篇花团锦簇的好文章,文章中心思想如下:凤凰市陈科长发现了刘志伟的间谍嫌疑,考虑到张瀚张主任在前期的招商引资工作中接触过刘志伟,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的负责心态,陈科长去跟张主任了解情况。
谁想事机不密,被张主任猜到了一些,于是张某某找刘志伟索要巨额好处,谁想刘志伟本已是惊弓之鸟,慑于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威力,刘某人在一夜之间之间,仓惶远遁,陈科长赶紧举报,怎奈,国安局能力虽强却已无力回天。
在廖宏志局长的关怀和过问下,内部资料如是,对外宣传的口径亦如是,所以,铝厂那边知情,倒也是很正常的。
“就这些?没有泄露别的?”陈太忠听得有点云山雾罩的,这也没什么因果关系吧?
“没有,怎么可能泄露别的?”廖副局长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些许,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呵呵,对了,调查的时候,我们的人倒是适当地放了点风出去,说是你有把事情搞大邀功的想法,也就是让他们适当地配合一下,赶紧把事情说清楚的意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举两得了,廖副局长不但帮陈太忠声张了一下,也能借此向对方施压,很便捷地取证,真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看起来,这个胡卫东想做的,就是不让哥们儿声张,放下电话,陈太忠也没计较廖宏志败坏自己的名声,而是想起了别的:范如霜真的能为此接受一个新的货源?
谁想,事实再一次偏离了他设计的轨道。
第559章 来的人不对
陈太忠稳定一下心神,打开门招一下手,把胡卫东叫了进来,示意他坐下,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品起茶来。
见他这副做派,胡卫东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你个毛头小伙子,居然敢跟我这么摆谱?
不过,他也知道,这厮能年纪轻轻在凤凰市招商办当上一科之长,一定是有点了不得的背景的,想到这个,他倒也放松了下来,施施然地端起茶杯喝起水来,一时间,房里静悄悄地没人说话。
胡卫东明白,陈太忠这个姿态是在等着自己出牌,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很明了的,可是,对方却决不可能知道,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先撑不住的肯定是姓陈的小子。
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正好还能借机揣摩一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果不其然,他喝了没几口水,看着茶杯水不多了,站起身去饮水机旁接水的时候,陈科长发话了,“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呢?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先跟老刘聊聊?我这边还有点材料要起草。”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啊,这么一阵,就下逐客令了?
不过,胡卫东倒是没怎么计较,越是这种急性子,反倒是越好对付,他一边灌水,一边笑嘻嘻地回答,“我来找你,是想麻烦陈科长一点事儿。”
这丫不是废话吗?临河离凤凰不远也得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呢,陈太忠咳嗽两声,“这个我知道,你能不能先说说,我要帮你办好了事儿,我们招商办能得到什么呢?”
你们招商办——能得到什么?胡卫东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对方,直接说你自己想得到什么就完了,跟招商办有什么关系啊?
“这个,就看你想得到什么了,呵呵,”他轻笑一声,将杯子放在饮水机上面地纯净水桶上,转身去拿陈太忠的杯子为其接水,一点不自然的感觉都没有。
“只要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一切都好说,而我们要麻烦陈科长做的,其实只是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陈太忠坦荡荡地受了他为自己打水的举动,大人物见多了,他还真没把眼前这位放在眼里——虽然按说,计划科一般都是实权科室。
他轻声笑笑,“呵呵,好吧,我承认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科长,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我们出一百万,一百万,”胡卫东竖起一根手指,他自认,已经掌握了眼前这位地喜好和心态,倒也不怕砸钱出来了,“想麻烦陈科长帮忙说几句话……当然,您有其他条件,我们还可以考虑。”
“一百万……好多啊,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嘴这么金贵,”陈太忠阳光灿烂地冲他笑笑,“呵呵,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就是那个鑫盛铝材厂,将来国安再找陈科长来取证的话,能不能麻烦你适当地说一说,其实韩刚跟刘志伟的私人关系很好……是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他的那种?”
陈太忠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呢,听到这话,他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起来,心里却是无比地震惊。
这个胡卫东,不是范如霜派来的!
不过,虽是如此猜测,他最终还是要落实一下,“呵呵,国安啊,我跟他们已经解释完了,他们怎么会再派人来问我呢?”
“他们会来的,”胡卫东莫测高深地笑一笑,“这个,不需要麻烦陈科长,我们只需要您在适当的场合,把这话说出来就行了。”
嗯?陈太忠这下可是犯嘀咕了,说起阴人来,他可是一等一地好手,虽然他的大局感不强——有时候是过强,可他还是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要对付范如霜了。
这个事实,让他有点惊讶,搁给别人或者还不太清楚,但他多少知道一点,在临河铝业,范董事长是极其强悍的存在,这七八年下来,反对的声音已经被她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这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他谨慎地措辞着,想借此骗出更多的信息来,“事实上,韩刚……范董的儿子,是不太可能跟刘志伟沆瀣一气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谁说得清楚呢?呵呵,”胡卫东眼珠转转,心里却是有点鄙夷,小子,几句无伤大雅又不用你负责的话,都一百万了,你丫还嫌少啊?
这话真的无伤大雅的,在他们的计划中,陈太忠甚至都不是很有用的棋子,无非是位置比较关键而已,再说,他要求的也只是一种很含混的说法。
“关系很好”——这种说法不过带了一点暗示或者说心理诱导就是了,引发再大地事情,陈某人都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