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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属下在!”
这几日罗通始终在书房附近待命着,这一听到李显召唤,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闪身进了书房,躬身应诺道。
“收网!”
李显眼神凌厉地盯着罗通,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是,属下遵命!”
罗通早就在等待这个命令了,此时得了令,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舔了下嘴唇,狞笑着高声应了诺,身形一闪,人已从房中消失不见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乾元殿的寝宫中,一身浅绿衣裙的小太平背着手站在房中,面对着含笑端坐在榻上的武后,摇头晃脑地背着诗经里的名篇《关雎》,稚嫩的脸蛋上满是激动的红晕,小瑶鼻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稚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旷的房中飘来荡去,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娘,月儿背完了,可曾背错么?娘,您说话啊。”
小太平一口气将《关雎》从头背到了尾,而后,不等武后出言点评,便即窜到了武后的怀中,摇晃着武后的胳膊,扭着小身躯,撒起了娇来。
“一字不差,我家小月儿可真是个小才女来着。”
武后爱怜地伸手刮了刮小太平的鼻尖,笑呵呵地出言肯定了一番。
“哦,耶,娘,那可有甚奖励么?”
一听武后如此说法,小太平立马雀跃了起来,蹦跶了几下之后,扑朔着乌黑的大眼睛,一派期盼状地讨起了赏。
“好,该赏,娘就赏你再背十篇经文可好?”
望着小太平那张粉嫩嫩的脸庞,武后促狭地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小太平的头发,给出了个妙答。
“啊……,娘欺负人,月儿不依嘛……”
一听是这等奖赏,小太平的嘴立马便嘟得能挂上一油瓶了,撒着娇地往武后的怀里转,娘儿俩笑闹成了一团,好一派母女情深之景象,只可惜好景终归是不长久,没等娘儿俩笑闹个够,就见新任乾元殿主事宦官孙全福从房门处的屏风后转了出来。
“禀娘娘,给事中刘祎之、刘大人在宫外求见。”
孙全福没预料到会撞见这等母女嬉闹的温馨场面,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却不敢误了大事,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哦?宣其到德麟殿觐见,另,将明崇俨一并宣来好了。”
武后一听是刘祎之求见,脸色瞬间便冷凝了下来,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平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奴婢遵旨。”
孙全福如今接替了生死不知的严德胜之位,专一负责帮武后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是清楚事态的严峻性,这一听武后下了令,自不敢稍有耽搁,忙应答了一声之后,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自去忙乎相关事宜不提。
“娘……”
小太平一听武后要走,小脸蛋立马便耷拉了下来,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武后,瘪着嘴唤了一声,似有无穷的委屈一般。
“月儿乖,娘有事要办,你且先玩去,回头娘一准给你带一个大花灯成不?”
武后极宠小太平,平日里因着忙乎政务,甚少能得与小太平嬉闹的时候,此时见小太平不开心,心里头难免有些愧疚之意,然则一想到即将面对的严峻局势,武后也不得不狠狠心,强笑了一下,安抚了小太平一句,便即头也不回地出宫去了。
“真无趣!”
这一见武后说走立马便走了,小太平委屈地嘟起了嘴,气恼地跺了下脚,咕囔了一声,拖着脚走出了寝宫,小小的背影显得分外的单薄与萧瑟。
“太平,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八哥,八哥为你做主!”
小太平低着头走出了寝宫,刚走到前殿,赶巧遇到了匆匆行来的李旭轮,这一见小丫头满脸的不开心,李旭轮不由地便好奇心大起,这便出声问了一句道。
“八哥,娘说好要听月儿背书的,却又跑去见那甚子明大夫,说话不算数,太无趣了!”小太平一见是李旭轮,满腹的委屈便再也忍不住了,抽泣地埋怨了起来。
“哦?”
李旭轮对时常出入后宫的明崇俨素无好感,此时一听小太平如此说法,心中不由地便起了丝疑问,可也没多问,只是笑着哄了小太平几句,好说歹说地将其哄去了后花园,这才疾步向前宫的德麟殿行了去……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德麟殿中,刘祎之与明崇俨各自站在一旁,彼此间并无话语,便是连视线都不曾交汇过,只因彼此都看对方都不太顺眼,平日里就没少或明或暗地争锋相对着,此际哪怕共处一殿,二人也不愿与对方有所交集,然则一见到武后从后殿转了出来,二人的行动倒是出奇的一致,齐刷刷地便迎上了前去,各自躬身行礼问安不迭。
“都平身罢。”
武后轻移莲步,走到了殿中的龙床上端坐了下来,虚虚一抬手,叫了声起。
“臣等谢娘娘隆恩。”
刘、明二人虽皆是武后的宠臣,可却不敢在武后面前持宠而娇,按规矩谢了恩,而后各自分左右站了开去,一派分庭抗礼之状。
“希美(刘祎之的字),情形如何了?”
武后心挂着贺兰敏之一案,顾不得多寒暄,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回娘娘的话,微臣先前又去了英王府,奈何英王依旧托病不肯去大理寺审案,算上侯大理寺卿的三次,微臣等已先后催请了七回了,可得到的答复皆是一般无二,臣等实是有些无所适从,另,微臣今日在英王府外遇到了东宫副主事宦官王德全,虽不知此人出现在英王府是何用心,然,总觉得或许与本案有关联,臣自不敢怠慢,特来请娘娘做主。”一听武后问得如此之急迫,刘祎之自是不敢怠慢,紧赶着便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王德全?”
一听王德全去了英王府,武后的眉头不由地便紧锁了起来,狐疑地呢喃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些甚子,但却不敢肯定,脸色变幻个不停地思忖着,良久不发一言。
“娘娘,微臣怀疑太子那头恐是许了英王殿下偌大的好处,先前英王殿下之所以不审案,怕便是在待价而沽,如今王德全既已露面,事情该是要起变化了。”这一见武后迟迟不表态,刘祎之不免有些心急了,这便紧赶着出言进谏了一番。
“唔,不排除有此可能,希美,尔即刻赶回大理寺,给本宫好生盯着,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武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却并未给出个明确的行动意见,只是神情慎重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微臣遵旨。”
一听武后话语里已是透着逐客之意,刘祎之尽管有所不满,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是恭敬地应答了一声,退出了大殿,自行回转大理寺去寻侯善业商议不提。
“崇俨,你怎么看此事?”
刘祎之去后,武后便即站起了身来,款款地走到了明崇俨的身前,几乎快贴到了明崇俨的怀中,一双眼带着迷离之色地看着明崇俨的俊脸,以呢喃的口吻问了一句道。
“希美此人倒也颇有小才,此事恐正如其所述一般,娘娘须得提防三王私下勾结才是。”
感受到武后身上传过来的温暖,明崇俨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僵,可口中却依旧回答得毫不含糊,眼神里更是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杀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明枪暗箭(三)
七月的天流火天,时已近午,火辣辣的阳光暴晒着大地,热浪袭来,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纵使李旭轮已是挑着阴影在走,可从乾元殿一路急赶到了德麟殿时,汗水已如泉涌一般,生生将身上的单衣浸润得如从水中捞起的一般,着实是狼狈得够呛,刚想着进殿凉快一下,却又被人当场拦了下来。
“殿下,请留步!”
孙全福躬身拦在了李旭轮的面前,持礼虽恭,可语调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丝毫不因李显汗透重衣的狼狈样而有一星半点的通融。
“哦,是孙公公啊,母后可在?”
李旭轮常年生活在宫中,对母后身边的大宦官们自是都熟得很,这一见是孙全福出头,倒也不是太在意,只是淡然地问了一句道。
“娘娘正在商议国事,请殿下稍候再来。”
李旭轮一向甚得宠,年纪都已十岁了,尚住在宫中,这等待遇可是除太子之外的唯一一人,便是连李贤、李显这两位嫡亲皇子都不曾享受到,孙全福自不敢轻易得罪了去,但要孙全福放其入内却也绝不可能,只能是陪着笑脸地回了一句道。
“哦?是这样啊,也罢,孤便先回好了。”
李旭轮微皱着眉头看了孙全福一眼,见其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眼中的狐疑之色登时便更浓了几分,可也没多争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