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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高邈挥了挥手,将其打发了出去之后,这才朝着李显笑骂了一声。
“呵呵,还真让六哥说对了,凭啥要咱兄弟俩白帮忙,没点好处拿来,这案子小弟还真就敢搁在那儿,看太子哥哥急是不急!”李显的不在意可不是装出来的,那可是有真材实料支撑着的,自是从容得很。
“禀二位殿下,王德全、王公公来了。”
李显的话音刚落,就见高邈又转了回来,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哦?还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去,请他进来罢。”
李显一听便乐了,哈哈大笑地挥了下手,乐呵呵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奴婢遵命。”
高邈虽不知李显在乐呵些甚子,可见其高兴,自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忙笑着应答了一声,转身便退出了书房,自去传唤王德全不提。
英王府的大门口,一身整齐朝服的刘祎之满头大汗地站在台阶下,不时地朝深深的王府里瞄上一眼,可更多时间却是在观察着身旁不远处的王德全,试图从其神情里看出些蹊跷来,奈何王德全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尽管心情急躁得很,可脸上永远是乐呵呵的模样,任凭刘祎之如何用心去看,却也难以发现出甚不妥来。
“高公公。”
就在刘祎之猜测着王德全出现在此地的用心之际,却见高邈领着几名下人从王府里转了出来,刘祎之顾不得多想,忙迎了上去,很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道。
“刘大人抱歉啊,让您久等了,海涵,海涵。”
高邈一见刘祎之走将过来,自不敢有所失礼,忙笑呵呵地拱手行了个礼,满是歉意地客气道。
“不敢,不敢,不知殿下之意是……”
刘祎之虽已是朝中大员,可哪敢在高邈面前摆架子,这一见高邈给自己行礼,忙后撤了小半步,以示不敢受了高邈的礼,口里却紧赶着追问道。
“啊,刘大人海涵,殿下略有微恙,今日怕是审不得案了,让刘大人白跑了一趟,着实是抱歉得很。”高邈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派担忧状地回答道。
“这……,高公公,圣旨上的期限将至,而今案犹未审,若是负了圣上重托,怕是不好罢。”
刘祎之这两日与侯善业轮流着跑英王府,前后都已来催了四回了,每回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心情之急躁自是不消说了的,这一听高邈又是这句老话,登时便有些吃不住劲了,这便语带威胁地顶了一句道。
“唉,谁说不是呢,这期限还真是个大问题来着,只是殿下身体有恙,我等总该体贴些不是?要不刘大人先去审着,回头等我家殿下身体略好,再行过问可成?”
一听刘祎之话语不善,高邈脸色瞬间便是一沉,可很快又缓了下来,陪着笑脸地回答道。
瞧高邈这话说的,李显这个主审不在,案子从何审起,再说了,不是刘祎之不想审,实际上,这几天刘祎之与侯善业不知想了多少的办法,试图将被英王府侍卫们控制住的贺兰敏之“解救”出来,奈何却全都被王府侍卫毫不通融地挡了驾,别说甚审案了,便是连贺兰敏之的面都见不着,也不是没告到武后处,可惜武后对此也没甚太好的办法,这一听高邈如此明显的托辞,刘祎之险些气歪了鼻子,然则此地乃是英王府,又岂是他刘祎之能放肆的场所,再有不满,也只能强忍着,无奈之下,只好长叹了口气,朝着高邈拱了拱手,连场面话都懒得交待便往自个儿的马车行了去。
“高公公,好久不见了,如今愈发贵气了,当真是了不得啊。”
先前刘祎之与高邈交涉之际,王德全只是脸带冷笑地站在了一旁,直到刘祎之离去,王德全这才换上了副笑脸,缓步走到了台阶下,略仰着头,饶有兴致地瞄着高邈那日渐庞大起来的肚子,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道。
“得,王公公您就别消遣某家了,敢情咱家这几日不动弹,肚子又大了一圈,富贵没见着,倒是累赘了不老少,还是您老好啊,每日里都有得忙,咱家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喽。”
高邈与王德全本就相熟,只是各为其主之下,彼此间没少掐架,每回见了面,总要彼此嘲讽上一番,此时眼瞅着王德全老瞄着自己的肚子说富贵,可把高邈给惹急了,反唇便讥讽王德全只能当个跑腿的货色。
“哈哈,那是,那是,得,不说笑了,英王殿下可在?”
王德全此番是来输诚的,自不好跟高邈闹得太僵,虽已听出了高邈话里的潜台词,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笑呵呵地转到了正题上。
“王公公里面请!”
高邈也怕耽误了正事,同样不愿在此处多啰噪,这便敛容侧了下身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将王德全让进了王府的大门。
“走,去皇宫!”
刘祎之上了马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吩咐车夫开动,而是躲在车厢中,透过掀开了一角的车帘子,偷偷地关注着高邈与王德全的交涉,待得见王德全行进了王府的大门,刘祎之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咬着唇,思忖了片刻之后,从牙缝里冒出了声吩咐,为其赶车的车夫一听自家老爷声音不对味,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呼喝了一声,一扬马鞭,赶着马车转出了王府门前的照壁,沿着长街向皇城方向急赶而去……
“奴婢参见英王殿下。”
王德全由高邈陪着走进了书房,入眼便见李显手捧着本书,正端坐在几子后头,似乎看得极为投入一般,自不敢稍有放肆,忙不地走到了几子前,一躬到底地行了个大礼,极为恭敬地唤了一声。
“哦?是王公公啊,今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高邈,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王公公看座。”李显听得响动,像是刚察觉到王德全的到来一般,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客气地招呼了起来。
“不敢,不敢,奴婢此来乃是奉太子殿下之令谕,给殿下捎来一点心意,请殿下过目。”
李显是说得极为的客气,可王德全哪敢在李显面前就座,忙不迭地逊谢了几句之后,便即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李显的面前。
“哦?”李显似乎很意外地轻咦了一声,伸手接过奏折,翻开一看,见是份保荐潞王李贤为明春大比主考的折子,署名者为右相阎立本,不由地便笑了起来,煞是和蔼地开口道:“有劳王公公了,此事孤已知晓,太子哥哥有心了。”
“不敢,太子殿下还有交待,说是当不负殿下您之所请,请殿下放心好了。”
王德全躬了下身子,谨慎地出言应了一句道。
“嗯,那便好,烦劳王公公帮孤带个话,就说案子明日便审,孤心中有数,请太子哥哥自行准备着便好。”太子既已露了真章,李显自然也就不再矫情,哈哈一笑,将奏折合了起来,随手递还给了王德全,一派从容地给出了个承诺。
“是,奴婢自当效劳。”
一听李显如此说法,王德全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一大半,忙不迭地接过奏折,恭敬地应答了一声,而后一转身,退出了书房,径自回东宫复命去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明枪暗箭(二)
“七弟,你看那厮会不会虚言哄骗我等?”
王德全刚退出书房不多会,书房后头的一扇隐蔽的小门已滑了开来,满头是汗的李贤从门里行了出来,走到了李显对面,长跪而坐,脸带疑惑之色地问了一句道。
“可能性不大,至少在大比一事上太子哥哥不敢作假,至于后头官员的选调么?那倒是有些难说了。”
李显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唔,那倒也是,那厮到时要是不认账,看为兄如何收拾其!”
李贤对李弘素来无好感,虽听李显如此说法,心里头却依旧有些闷气难消,这便恨恨地吭了一声道。
得了罢,十个您老加起来也不是太子那厮的对手,凭你小子的能耐还想收拾人,没被太子连骨头都吞了便好。李显在心里头狠狠地鄙视了李贤一把,可脸上却依旧笑得极为的灿烂,沉吟着开口道:“而今太子哥哥的表示已现,事情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六哥早些回府做些准备好了,小弟也得忙上一阵喽。”
“那好,七弟你忙,为兄便先告辞了。”
李贤虽有心想要在审案一事上参乎一把,可却自知无力参与其中,这一听李显话里已露出了逐客的意思,自不好再多逗留,只能是站将起来,丢下句场面话,便匆匆出了书房,自行转回潞王府准备相关手尾去了。
“罗通!”
李贤去后,李显脸上的笑容立马便收敛了起来,面色凝重地沉思着,良久之后,猛然坐直了身子,高声断喝了一嗓子。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