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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七弟此言当真?据为兄所知,母后可是只给了五日的期限,此事须说笑不得,倘若事有偏差,其患大矣!”李弘显然没有李显那般乐观,实际上,此番前来,李弘并未抱着大获全胜的想头,只是想着能取得稳压武后一头,暂时取得些舆论上的优势,以便为下一步的总攻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罢了,此时一听李显说得如此肯定,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看了李显一眼,紧赶着出言追问道。
“母后么?哈,真要是按母后的意思办,太子哥哥可能承受得起么?臣弟既然敢给出价码,自然有臣弟的把握在,就看太子哥哥敢不敢赌了。”李显阴冷地一笑,不留情面地讥讽了李弘一句。
“好,既然七弟敢赌,为兄又有何不敢的,大不了舍上一身剐罢了,说罢,要为兄做些甚事?”一听到李显话里隐约提到了武后的承诺,李弘的心便是一紧,脸色变幻了几下,一咬牙,摆出了副决绝的样子,豪气轩昂地回答道。
“臣弟要的不多,此番风波一起,朝堂里去职者必多,总该选些贤能充任,臣弟以为泸州司马韦巍可任刑部侍郎;江州司马刘驰可任给事中;清河县令林奇该任大理寺少卿……侍御史骆宾王刚直敢谏,出任御史中丞似无不妥;大理寺正狄仁杰断案如神,出任大理寺少卿绰绰有余,似这般贤良大才正该是大用之辈,不知太子哥哥以为然否?”既然是开价,李显自是不会有丝毫的客气,一张口便滔滔不绝地报出了一连串的人名,直听得李弘双眼狂冒金星不已。
“七弟倒是好算计,本宫若是办不到呢?”
李显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高了些,不但将去岁那些被李弘费尽了心力才赶出朝堂的潞王党全都收拢回朝,还各有升迁,再算上李显自己这头提拔的官员,潞、英二王的势力瞬间便能膨胀到左右朝局的地步,而这,显然不是李弘乐意看到的结果。
“办不到?嘿,这就是个交易,您没得选择!”
李显冷笑了一声,极为蛮横地回应了一句。
“你……”
李显的话着实是太难听了些,饶是李弘生性沉稳,却也吃不住劲了,猛地挺直了身子,气恼地便要张口骂娘,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颓然地停了下来,只因李显说的乃是实情,此时此刻,他李弘确实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若是不答应李显的要求,万一李显暗中做些手脚,彻底坑他李弘一把,被武后一倒腾,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得很。
“还有一条,明春大比在即,臣弟以为此社稷事也,主考当得贤能者任之,六哥整顿学政颇有心得,以六哥出任主考,乃众望之所归也,想来太子哥哥不会反对的罢?”
李显压根儿就不理会李弘的恼怒,自顾自地往下接着说道。
“呼……”李弘被李显的态度气得直哆嗦,可命脉如今握在李显手中,有气也发作不得,沉默了良久之后,仰头长出了一口大气,沉吟着开口道:“七弟所言孤记住了,只是事有先后缓急,终归不能急促行之,总得先有个计较罢。”
“太子哥哥英明,诸官任免之事大可等事情稍缓后行之,可大比之事却是缓不得,下次早朝时,臣弟希望太子哥哥能先行力荐此事,至于其他事宜么,太子哥哥请放心,臣弟心中有数。”李显提条件时半点客气都不讲,该伸手时就伸手,不过么,也没将事情做到绝处,给了太子一个缓冲的余地。
“既如此,且容为兄思忖一、二,改日再定可成?”
李弘是下了决心要一举打垮武后一党,可并不想面对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局面,对于李显的狮子大开口自是不肯轻易答应下来,这便沉吟地回了一句道。
“诚然如是,太子哥哥走好,臣弟不送了。”
李显姿态摆得极高,一派吃定了李弘之状,似乎半点都不在意李弘的选择结果,淡漠无比地便下了逐客令。
“七弟就不怕为兄食言而肥么?”
李弘实在是气不过李显的态度,这便一咬牙,阴森森地冒出了句狠话来。
“太子哥哥有这个自由,臣弟自然也有臣弟选择的自由。”
李显白眼一翻,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头,一句直白的话便顶了过去,个中的道理很简单,即便此番武后一党大败,只消武后还在,终归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这个时间未必会很长,此时太子若是食言而肥,下一次大冲突爆发时,怕就没谁敢帮他了,不但不会帮,说不得还要落井下石一把,这个后果可不是李弘能承受得起的。
“好,很好,嘿,七弟留步,为兄告辞了。”
眼瞅着无法刺激到李显的神经,李弘自不想再多浪费口舌,阴阴地一笑,便即站起了身来,一拂袖,径自出门而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这个交易你没得选择(下)
太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得多少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的,至于他会不会依约行事,李显却并不是太在意,左右此番审案即便不能从太子手上捞到好处,李显也绝不会放过这等整治后党们的大好机会,当然了,倘若能搂草打只兔子也是桩美事罢,不过么,在出手之前,有些“家务事”还是得好生收拾一番才成,所以,李显没有去送太子,而是依旧端坐在昏暗的书房中,静静地等待着。
“殿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人影闪动间,罗通已如鬼魅一般地立在了李显的面前,一躬身,恭敬地低声唤道。
“嗯,处置好了么?”
李显依旧端坐着不动,只是随手打亮了火石,将几子上的灯笼点亮,而后,不动神色地瞥了罗通一眼,语气冰冷地哼了一声。
“是,属下已按殿下指示安排妥当,请殿下明示。”
罗通那张如同刀削斧劈的脸上露出了丝凌厉之色,咬着牙,恨声应答道。
“不急,先严密监视着,或许还能派点用场!”
李显自是知晓罗通的恨意何来,实际上,李显自己心中也一样是恼火非常,这不奇怪,谁人遇到了背叛,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尤其这个背叛者还是关键位置上的关键人物,那就更是可恨到了极点,李显恨不得一刀活劈了那人,可转念一想,叛徒也有叛徒的用处,在接下来的复杂局面下,或许还能用得到,这便强忍住了心中的杀意,挥了下手,略有些烦躁地吭了一声道。
“是,属下遵命!”
李显既已下了令,罗通自不敢再多啰嗦,忙躬身应了诺。
“走,随孤到诏狱一行!”
李显在昏暗的书房里来回踱了好一阵子的步,而后霍然顿住了脚,眼神一厉,咬着唇下令道。
“殿下,此时……,是,属下遵命!”
此时都已是戌时三刻,待得赶到诏狱岂不是得亥时往后,显然不太适合出行,罗通闻言之下,本待反对,可一见李显眉头就此皱了起来,自是不敢再劝,忙应答了一声,自去调派人手不提。
夜已经有些深了,一弯新月缓缓地从云层里露出了个脸来,将清冷的月光透过狭小的铁窗撒在了地上,只是这等光芒不但没能给阴森的牢房带来多少的光明,反倒更增添了几分的凄惨之意,生生令靠在牢房一角的贺兰敏之情不自禁地缩紧了下身子,一股子寒意不可遏制地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就此哆嗦了不停,将身下的稻草挤压得吱吱作响。
就要死了么?好像是的,尽管贺兰敏之早就有了死的觉悟,可他却不想就这么死了,只因母姐的大仇尚未得报,哪怕这仇恨于他来说,其实并不如酒色来得重要,可仇恨毕竟是仇恨,终归是忘不了的,只是忘不了又能如何?面对着武后那座大山,贺兰敏之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攻克,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小把戏罢了,事实证明他的所作所为对武后几乎没有半点效用,事到如今,除了等死之外,贺兰敏之也不知道还有啥事是他能做的了,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是如此了。
“噗,噗……”
就在贺兰敏之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沉闷闷的脚步声突然在空荡荡的牢房走廊里响了起来,登时便令贺兰敏之神经为之一阵紧绷,目光不由自主地便投向了牢门处,入眼便见两名身着王府侍卫服饰的壮汉手提着灯笼陪着一名英挺青年走将过来,再细细一看,贺兰敏之已认出了来人,心情不由地便是一振,也不顾身披重枷的累赘,跳将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牢门前,伸手抓住了木栅栏,一叠声地唤了起来:“小七,救我,小七救我……”
烂泥就是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望着贺兰敏之那张扭曲得如同厉鬼般的脸,李显心里头暗自冷笑了一声,可也没多言,只是平静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