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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虽觉残忍,但也无话可说,便走出客栈,众人随后出来,费清从里面关上店门,跳墙而出。
陈延寿带着一个船夫过来,说租到了一艘可容六人地竹篷船。
周宣道:“那就走吧,去河边。”
夏侯昀这时默默无言,任凭两个清源武士架着他往河边而去。
一行人来到费清泊船处,不一会,那船夫也将竹篷船撑到这里来。
周宣不想多伤人命,就用那五两金子把这船买下,然后让那船夫离开。
这时已经是未申时分,日头已偏西,夏侯流苏问:“公子,我们这就上船吗?”
周宣道:“再等一会,清乐公主很快就要到了。”
夏侯昀铜铃大眼瞪着周宣,周宣呵呵笑道:“岳丈大人,清乐公主先前是被僧景全掳走,小婿前天才把公主救出来,可笑僧景全还蒙在鼓里,还想欺骗我,这叫尔虞我诈,他诈不过我,所以死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薄暮时分,听到北边传来犬吠声,周宣喜道:“来了。”
片刻功夫,三匹马、一辆马车来到河边,四痴、房太医、力虎跳下马来,一脸喜色。
小茴香先下车,见到夏侯流苏,欣喜道:“流苏姐姐,好久不见。”
夏侯流苏略有些尴尬,微笑道:“小茴香,听公子说你很机智很勇敢,流苏很佩服你。”
小茴香听力虎说了夏侯流苏违抗父命、勇救周宣之事,小丫头非常感动,过来拉着夏侯流苏的手说:“流苏姐姐,以前的事都不必说了,这次你救了姑爷,姑爷一定会对你好的,两位夫人也都是和善好相处的,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很快乐!”
夏侯流苏俏脸晕红,“嗯”了一声,低下头去,偷眼瞧她父亲,却意外地没有骂她。
清乐公主下了马车,她戴着周宣买给她地那顶帷帽,遮着面纱,看到了站在周宣身边地那个大白胖子,那大白胖子只朝她望了一眼,便即收回目光看着周宣,好象周宣比她还好看。
周宣笑着迎上来:“公主殿下,这一路过来没受什么惊吓吧?”
清乐公主看到夏侯流苏,又听到小茴香刚才说地那番话,心里颇不痛快,“哼”了一声不说话。
周宣道:“那就上船吧,顺流而下,入闽江,先到鼓山看看蔺将军他们到了没有,然后再去闽江入海口。”
第063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这时,小茴香看到了奚二娘,顿时两条细眉竖起来、眼珠子瞪起来,问周宣:“姑爷,这恶妇是不是被姑爷抓住的?”
周宣道:“对,是俘虏,小茴香,不会就是她打了你吧?”
小茴香兴奋得满脸通红:“就是这恶妇,打了小茴香四个耳光,耳朵都差点打聋了!”
那奚二娘“扑通”一身跪下,求饶道:“周郡公、小茴香姑娘,贱妇以前多有得罪,那也是奉命行事啊……”
“什么奉命行事!”小茴香叉腰怒道:“你这恶妇就是凶暴,今天我要报仇,打一还十,打你四十耳光回来!”
那奚二娘听说是打她耳光,大大松了口气,伸长脖子说:“贱妇愿意受罚,愿意受罚。”
小茴香兴冲冲招呼芳茶:“芳茶,这仆妇也打过你,来,我们一起报仇……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来?”
清乐公主说道:“没兴趣。”隔着一层朦朦面纱,只盯着周宣和夏侯流苏,心里想着宣表兄昨夜和这个清源女子做了什么,肯定阴阳交欢了,真是气人啊!
小茴香和芳茶很有兴趣,两个小丫头冲上来,小茴香先动手,“噼哩啪啦”连打了奚二娘四个耳光,芳茶也打了两下,见那粗壮的奚二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她们打,觉得没劲。
小茴香道:“算了,不打了。打得手痛!”
芳茶道:“就是,这恶妇皮厚。”
两个小丫头都快活地笑了起来,这些日子的闷气一舒而散。
雪猪太子很同情那肥壮地奚二娘,向周宣求情道:“周客官,这妇人送给本掌柜如何?”
周宣诧异地看了雪猪太子一眼,随即恍然,这奚二娘三十多岁。甚是肥白,正合雪猪太子口味。不禁笑了起来:“这妇人我还留着有用,暂时不能给你。”
四痴还不知道僧景全已死,把周宣拉到一边,说道:“主人,我伤势基本痊愈,可以入城烧钱惟演的房子了。”
周宣道:“好了吗,待我看看。”
四痴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主人想赶我走吗?”
周宣道:“关心一下不行吗?好了好了,当我没说……钱惟演的房子不用烧了,景全老贼秃已经死在了那边客栈的茅坑里,遗臭万年了。”
“死了!”四痴睁大眼睛道:“怎么死的?”
周宣道:“等下再和你说。”便去安排众人上船。
现在真是大杂烩,清源的有夏侯昀、夏侯流苏父女以及五名武士;南汉的有雪猪太子、刘守素、费清;唐国地就多了,周宣、四痴、力虎、房太医、清乐公主、芳茶和小茴香;还有中天八国的奚二娘,共计十八人,外加金毛犬鲁鲁。
船有两条。雪猪太子劫来地那艘乌篷船可容八人,刚才买来的那艘竹篷船较小,只能容六人,还有十来匹马。
周宣道:“这竹篷船颇为洁净,清乐公主、芳茶、小茴香和流苏四人就坐这艘船,老四还有伤。也和她们一道坐船……”
众人暗暗纳罕,心想周郡公怎么安排一个男子和清乐公主同舟?
四痴却是很不悦,主人这么安排,明显当她是女子嘛,冷冷道:“我不坐船,我自在岸上乘马。”
周宣一笑,却问奚二娘:“你可会操舟?”
奚二娘忙道:“禀郡公,贱妇驾车、操舟都会。”
周宣点头道:“不错,留你还有点用,你就操驶这艘竹篷船……老四。你看着她。若有异心,一刀捅死。”
奚二娘连称不敢。
四痴见周宣安排她与清乐公主等人同船是要防备这恶妇。便点点头,应允了。
乌篷船除了雪猪太子三人外,夏侯昀穴道未解,自然要乘船,房太医年过五旬,这几日奔波得苦,也安排上船,另外还有三名清源武士也乘船,其余周宣、力虎和另两名清源武士便骑马沿岸跟随。
奚二娘竹篙朝河岸一点,竹篷船缓缓向河心而去。
夏侯流苏却突然站上船头,纵身一跃,掠过两丈地,跳上岸来,对周宣说道:“公子,流苏也乘马吧。”说着,眼睛朝那两名清源武士一瞄。
周宣知道夏侯流苏担心那两名清源武士心怀不轨,微笑道:“也好,我们说说话。”
今天是八月十七,月亮还没升上来,夜空繁星点点,秋风送爽,虫鸣叽叽。
周宣和夏侯流苏骑着“照夜玉花骢”和“黑玫瑰”落在了后面,一边行路一边说话。
夏侯流苏道:“公子,我爹爹后来一直不怎么说话,不知爹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周宣道:“你爹爹愚忠,肯定是不甘心的,说不定还打主意要抓我和清乐公主呢,对了,还有雪猪太子,一石三鸟,一网打尽!”
夏侯流苏见识了周宣的手段,央求道:“公子,我爹爹若有冒犯之处,请公子看流苏薄面,千万不要计较。”
周宣道:“这个不用说,我也不会给你爹爹机会的,他被僧景全封住的穴道是要一天一夜才能自动消解对吧,那时我们都上了海船了,凭你爹爹一个人还能有什么作为!再看到我与你情投意合、相亲相爱,他还能狠心硬拆散我们?时间一久,不就回心转意了,等他抱上外甥,保管岳丈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夏侯流苏又羞又喜,想想也对。爹爹很爱她,总不忍心看她痛苦终生地。
心情一放松,夏侯流苏心底地欢喜便一阵阵往上冒,终于能和公子在一起了,而且是长相厮守,还要生儿育女,这夜色多美好啊。河流、树木都那么可喜。
月亮升上来了,十七的月亮也很圆。又大又亮。
夏侯流苏与周宣并骑而行,轻声歌唱:“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公子,这阙词流苏唱了千遍,连我爹爹。都,都听熟了,当初公子填这阙词好象就预见到我会离开公子,这词就是写流苏对公子的相思之情呢,分别三月,流苏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公子。”
周宣道:“我也想你呢,担心清源兵败你受到伤害,天幸你会来福州。这不是奇缘是什么?冥冥中有人指引着我们又走到了一起……”
夏侯流苏道:“那是月老的红线牵着流苏和公子呢。”
周宣笑道:“嗯嗯,是是,月老的红线系在你的足踝上,你跑得再远,都要回来的,回到我身边。”
夏侯流苏低低地道:“流苏再也不离开公子了。”
周宣从马背上探过身去。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