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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匠叫道:“今天就砍死他,看他还怎么灭他人全家!”
红糖后腰的血越流越多,知道敌不过这么多人,求饶道:“乡亲们,放过我红糖,我红糖定当报答,这些金子你们都拿去。”
红糖若硬气到底,这些乡民积于他多年淫威,面对面还真不敢上前动手,这时见他示弱求饶,一个个便骂开了,那个因为酒醉调戏了梅枝被红糖逼得游街下跪的闲汉怒叱道:“狗东西,你也有今天。”一棍朝红糖当头砸来。
红糖一让,棍子砸在他左肩上,顿时棍棒交加、篾刀、柴刀猛劈,匪首红糖倒在地上,象一条死狗一样只会喘气、流血。
杉溪驿丞赶来,记了篾匠首功,和里正一道叫上几个驿卒抬着半死不活地红糖连夜去县城,篾匠也跟着去,他惦记着梅枝在牢里,还想着与梅枝重归于好呢。
端午节这天一大早,杉溪驿丞带着手下抬着红糖来向信州侯、黄刺史请功,看那红糖,半路上就已经流血不止死掉了。
州衙门前聚集了数千人,谢老六昨天死了,红糖今天也死了。信州百姓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载歌载舞,锣鼓喧天。
周宣命黄刺史赏赐击毙红糖有功的村民,那篾匠跪下道:“周侯爷,小人不求赏赐,只求侯爷释放小人地妻子。”
杉溪驿丞代禀道:“周侯爷,徐篾匠便是梅枝以前的丈夫。被红糖赶跑的,前天才回乡。”
周宣见这徐篾匠浓眉厚唇。是个朴实的汉子,便道:“梅枝除了享用了红糖的一些钱物之外,无甚恶行,可以释放,但问题是她愿不愿意跟你?强扭的瓜不甜,这你可要想清楚。”
徐篾匠道:“回侯爷地话,小人一向对梅枝极好。现在红糖已死,梅枝会和小人好好过日子地。”
周宣点点头,赏徐篾匠五十两银子,吩咐人带他去见梅枝,让他夫妇还乡。
这日的端午龙舟赛比往年格外热闹,四乡八坞地人都涌进上饶县城,第一是看谢老六和红糖地尸首,确认一下。心里才踏实,第二才是看划龙舟。
信州大局初定,邹、谢大案还有六名主犯要判死刑,别有三十人判流刑,判词已经派专人呈递上去,待刑部批复就可执行。黄刺史也把五万两赃银交了出来,周宣把这些银子、还有他自己地七千两全部留作永丰义庄和西山书院之用,由来福和李焘共同掌管这笔银子。
本来周宣要陪林氏姐妹去看信江龙舟争渡地,但林涵蕴自前日落水后一直身体不适,吃了两贴药也不见好,静宜仙子也就没心情去看龙舟,周宣自和三痴夫妇、夏侯流苏主婢、小茴香等人去看了一会龙舟,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周宣随便观赏了一会,便回来收拾东西。嘱咐来福、李焘一些事情。
五月初六。周宣一行启程去洪州,那真是万人空巷。有远道从数十里外赶来来为信州侯送行地乡亲,上万人的送行队伍,场面真是感人哪。
周宣受此气氛感染,也是热泪盈眶,频频挥手,那上万人一直送出五、六里,在周宣的一再劝告下才驻足不送,高喊着:“周侯爷,明年再回乡看看,乡亲们有冤屈还得向侯爷申诉,侯爷会为我们作主。”
周宣对李焘道:“李兄,看到了吧。”
李焘恭敬道:“侯爷放心,对不起百姓、昧良心地事李焘一件都不会做。”
周宣又安抚了黄刺史几句,让他等待新刺史的到来,做好交接事宜,说:“黄大人,无官一身轻哪,啸傲林下更快活,身体好才是真的好,多保重吧。”
黄刺史表面上连连称是,心里道:“我官也快免了、银子也没了,哪里还能快活!不过好歹留住了脑袋吃饭,身体好才是真的好,说得也对。”
李焘送了周宣一程又一程,踌躇再三,不敢开口。
周宣问:“李兄还有何事?”
李焘脸红了红,说道:“下官想求侯爷一封书信……”
周宣一听就明白了,朗声笑道:“李兄,你现在是上饶县令,也配得上宣州孔目的小姐了,何须我的书信!”
李焘赧然道:“是拙荆一定要我向侯爷求此一信。”
周宣笑道:“那好,君子成人之美。”当即下马,就在路边凉亭里给宣州孔目官写了一封短信,盛赞李焘人品,说李县令与孔目小姐实乃天作之合云云,然后盖上周大学士地钤印,交与李焘,让他自行派人送去。
来福与六名奉化府兵更是送出二十里,直到周宣命令他们回去,这才洒泪而别。
车队辚辚向西,向洪州进发。
夏侯流苏坐在马车里,心里不安,她给连昌公子地信已经送出去,但连昌公子应该还在宣州,快马往还也要好几日,现在周宣又要走了,她得不到连昌公子地回话,真是烦恼。
小婢安慰道:“小姐放心,洪州也有我们清源地人,说不定连昌公子会在洪州等着我们。”
夏侯流苏点点头,心里又觉得怅然:“若是连昌公子命我离开周宣,那我怎么办?”
现在的夏侯流苏对周宣已经是情丝万缕了,但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若清源与唐国交恶,那她肯定不能在周宣身边呆下去,又或者连昌公子命令她杀掉周宣,她能下手吗?
第036章 与双姝同眠
端午节前的几日大雨不断,到初六这日却是风和日丽,上午的阳光也不甚炽烈,上饶至铅山的官道上,周宣骑着“黑玫瑰”,未戴范阳笠,只用三尺绸巾裹头,身穿蓝色丝质圆领夏衫,足蹬皂底软靴,身子随着马步有节奏地微微摇晃,心里感觉轻松惬意,突然放声唱道:“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
打住,后面不能再唱,有这两句表达心情足矣!
周宣笑吟吟看着众人向他瞩目,挥手道:“今晚赶到铅山县歇息,吃烧鹅、吃粽子、大碗喝酒,再庆端午节,这些日子大伙都辛苦了。”
府兵和车夫们欢笑声一片,周侯爷从来都不会亏待下人。
“云中鹤”缰绳拴在静宜仙子那辆马车的后栏上,跟着马车有气无力地前进,林涵蕴病着,连她的坐骑也没劲。
周宣催马靠近那辆马车,轻叩车厢,问:“道蕴姐姐,涵蕴好些了没有?”
车窗竹帘卷起,露出一张娇红的俏脸,脸形略长,眉目非常秀气,有一种骨子里的羞涩,说话姿态斯文优雅:“宣弟,涵蕴她就是恹恹的不想动,摸她额头,有点低烧,她平时跳泼泼的,这样子让我很担心。”
林涵蕴弱弱的声音说:“周宣哥哥我没事,就是浑身乏力,夜里睡不好。常常惊醒。”
周宣问:“为什么惊醒?梦到什么了?”
林涵蕴道:“也没梦到什么,就是睡着睡着,突然毛骨悚然的样子,就醒了,还会出冷汗。”
林涵蕴那日划龙舟落水应该是着凉感了风寒,但在信州时,医生给她开了一剂小柴胡汤。煎服下去却效果不大。
周宣说:“等下到铅山时煎一碗生姜葱汤热热地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林涵蕴道:“早日到江州就吧。让雀儿嫂嫂给我治病。”
周宣笑道:“你这小毛病我就能治,杀……呃……”
林涵蕴“格格”一笑,说:“杀鸡焉用牛刀是吧?嘻嘻,我又不是鸡……”
周宣失笑。
林涵蕴撒娇道:“周宣哥哥你上来陪我,讲个故事给我听。”
周宣看了静宜仙子一眼,有点踌躇,静宜仙子可不是象林涵蕴那么随便的。
静宜仙子道:“宣弟那你上来。女道去和茗风同车。”
林涵蕴拉着静宜仙子的手:“姐姐别走,姐姐和周宣哥哥一起陪我。”
静宜仙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心想:“我与宣弟曾共骑一马,肌肤相贴,这同车又算得了什么,若刻意回避反而着了痕迹。”便朝周宣点了一下头。
马车停下,周宣将“黑玫瑰”缰绳系在马车后栏,上了车。马车继续驶动起来。
车厢里有雏菊和蝴蝶兰的香气,还有淡淡的汗香,静宜仙子道袍竹簪、盘腿打坐,林涵蕴歪靠在软垫上,身上盖着一方薄毯,见周宣上来。才坐直一些,那些小脸似乎清瘦了一些,显得眼睛更大了。
周宣拉过林涵蕴右手,说:“待本神医给你号号脉。”学着秦雀的手法,指按寸、关、尺,装模作样。
林涵蕴嘻嘻的笑,问:“医生,小女子这病重不重啊,会不会死?”
周宣眼睛一瞪:“本神医在此,谁敢说死!”
静宜仙子含笑看着周宣与涵蕴玩笑地样子。感觉很温馨。涵蕴先前恹恹的话都不想说,周宣一来她就快活起来了。
林涵蕴道:“周宣哥哥。讲个笑话给我听,好久没听你讲笑话了,上次讲地某岛国国王吃茶叶渣的笑话,我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