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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道:“我、涵蕴妹妹、小茴香三人就赌一次,老三多玩两把。”他知道对三痴这样的高手来说,九枚铜钱撒下去,要它正面就正面,要它反面就反面,嘿嘿,就等着谢老六脸变绿了。
摊钱开始,周宣这方先簸,四方天井,四对人各占一边。
周宣的对手是一个中年瘦子,将七枚制钱递给周宣,这七枚制钱不知被簸了多少次了,光滑锃亮。
周宣把钱合在掌中簸动,心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周宣一定赢。”周宣玩这个的确需要保佑,全靠运气了,念完口诀,“嗨”的一声,撒开手,七枚铜钱滚落一地,仔细一看,四正三反,赢面不大啊。
中年瘦子将七枚钱拾起来,在手掌心簸了一会,撒钱一看,五正二反。
第一局周宣输,好在三局两胜,还有机会。
周宣对那瘦子说:“第二局你先簸。”
瘦子二话不说,簸了一会将钱撒下,六正一反,赢面极大,周宣只有七钱全正才有进入第一局决胜的机会。
周宣将钱笼在掌心,恶狠狠地簸着,一边的静宜仙子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抿唇轻笑。
周宣连念了两遍赢钱口诀,将钱撒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竟然真的是七个正面。
谢老六嗬嗬笑道:“周公子好手气,厉害!厉害!”心里道:“我谢家开赌场八年,什么运气好地人没见过,最后还不是输个精光扫地出门!”
第三局,决胜局,赌场规定要赌客先簸,周宣簸出六正一反,运气真不错,就要看瘦子簸出什么样子来了?
瘦子很慎重地将七个钱看了又看,叠在掌心里。开始簸起来,双手一分,七钱分散落下,在落在之前绝无相互碰撞。
六个钱分别落定,五正一反,最后一钱还在滚,只要这钱也是正。那么同为六正一反,就是庄家胜。
这最后一枚铜钱骨碌碌滚到夏侯流苏裙边。然后倒下,旋转着颠动,夏侯流苏是练过箭法的,眼力过人,虽然铜钱颠动得很快,她也能瞧出这面是正面。
“不妙,周宣要输!”夏侯流苏现在是完全站在周宣这一边地。她不想周宣输,当即装作退避的样子,裙裾一旋,同时左足一顿,那枚铜钱原本已经减弱了颠转的速度,被裙风一拂、石板一震,竟又摇摇晃晃滚动起来,倒下时是反面。
周宣大笑道:“哈哈。我赢了!”
谢老六瞪了那瘦子一眼,怪他没簸好,一个铜钱滚来滚去。
瘦子看了夏侯流苏一眼,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他能说什么?夏侯流苏又没碰那枚钱。都怪他自己想要给对手造成险胜的感觉,现在后悔莫及。
周宣倒是心知肚明,过来轻轻握住夏侯流苏地手,在她耳边说:“流苏,干得好!”
夏侯流苏耳朵被周宣口鼻热气拂得麻酥酥的,俏脸通地就红了,听周宣这么一夸,简直是心花怒放,随即觉得不应该这么欢喜,心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只是为了让他信任我。最终探得密旨地秘密而已。”但手被周宣的大手握着,让她不禁生出自己好柔弱地感觉。好象周宣比她力气大得多。
这时,其他三场摊钱也已分出了胜负,小茴香怯怯的走过来说:“姑爷,小茴香输了,输了五十两银子。”
小丫头嘴一扁一扁,都要哭了,五十两银子呀,以前秦博士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九十两!
周宣安慰道:“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姑爷赢了就行。”
林涵蕴大大咧咧地说:“周宣哥哥,我也输了,这摊钱我不拿手,我们斗鹅去。”
三痴过来说:“主人,我赢了。”
这样双方打成二比二平,但周宣和三痴赢的一百两银子要付给赌场五分之一的抽头,白白地就去了二十两。
林涵蕴嚷着:“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平局也要我们地钱!”
周宣微笑道:“这是赌场地规矩嘛,要赌,就要遵守规矩,谢先生,对不对?”
谢老六见二百两银子只到手二十两,很不满意,笑道:“周公子还赌摊钱吗?”
周宣道:“赌,干嘛不赌?让我这手下老三与你们赌,这一场赌银加码,一百两银子,如何?”
谢老六心道:“赌得越大越好。”当即指派谢氏赌场第一摊钱高手、就是那个刚才惜败于周宣地瘦子与三痴赌。
三痴簸钱手法与那瘦子相似,都是撒钱时不让铜钱互相碰撞,这样就不会改变每个铜钱下落的线路。
第一局,三痴摊出七个正,瘦子也是七个正,赌场规矩,只有到决胜局赌客与庄家平局才算庄家赢,所以这第一局算平局。
第二局双方又都是七个正,悬念留在了第三局,但如果还是战平的话,那三痴就输了。
第三局,三痴又是七个正。
谢氏赌场第一摊钱高手瘦子有点紧张了,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摊钱赌客,虽然他平时要那七个钱几个正就几个正,但这样的大赌他还没经历过,心里还是不踏实啊。
瘦子稳了稳心神,将手里的七枚铜钱撒下,一、二、三、四、五、六,六枚铜钱分别落定,全正,第七枚旋转不休……
瘦子觉得有点奇怪,这钱转得久了点,按他经验,早该定下了。
第七枚钱终于定下了,反,三痴赢了!
瘦子脸煞白,不敢看谢老六。
三痴赢了一百两,又被抽去二十两抽头,除掉上轮的二十两抽头,算起来才赢了六十两,太儿戏了,根本满足不了周宣地胃口。
“谢先生,我这手下险胜,谢先生还敢应战否?这回再加赌注。五百两,要输就输个精光,我立即派人回镇上搬银去。”周宣加码道。
谢老六看了看那瘦子,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瘦子惭愧道:“失手了。”
“还有全正的把握吗?”
“有!”
谢老六知道瘦子地本事,瘦子曾经连续摊出四十把全正,失手是很少有的事,既然已经失手一次。不可能连着失手的,谢氏赌场运气没那么差。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应战的,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去,再搬三百四十两银子来。”
不一会,双方共一千两银子就罗列在天井石栏上。
前两局,双方各摊出两次全正,决胜局,三痴又是全正。
瘦子地手抖了起来。紧张啊,一千两银子,哪里会想到有人摊钱赌得这么大!
谢老六喝道:“干柴,给我稳住!”
原来这瘦子名叫干柴,干柴绕着天井走了一圈,总算定下心神,开始撒钱,全面六个正。但第七个又转个不停,瘦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禁颤声喊道:“正,正,正。”
林涵蕴和小茴香尖声大叫:“反!反!反!”
瘦子干柴的声音明显敌不过林涵蕴二人,那枚铜钱最终定格在反面上。
瘦子干柴失神了一会。指着三痴大叫起来:“他耍赖皮,他地脚为什么不停地抖?”
周宣哈哈大笑:“各人有各人的立姿,老三就爱站着抖脚,这犯赌场哪条规矩了?谢先生,如果你们这么输不起,那这五百两银我不要了,你收回去,我立即就走。”
谢老六赶紧道:“周公子说地哪里话,我谢氏赌场是东南十县首屈一指的大赌场,区区五百两会输不起。你尽管把这五百两……不。四百两银子收起就是了。”
周宣赞道:“谢先生果然提得起放得下,是个办大事的样子。那还赌摊钱吗?”
谢老六连连摇头:“干柴今天身体不适……干柴是不是?”
瘦子干柴赶紧捂着肚子:“我,我肚子痛。”
周宣微笑道:“那就进去看看斗鹅吧。”
谢老六在前引路,走过三进房子,分别是斗鸡馆、斗鸭馆、第四进才是斗鹅馆,斗鹅馆比较冷清,没看到有人斗鹅,只见西廊下几个鹅栏,里面十几只白银鹅,头顶象鹤顶红一般有个大疙瘩,昂颈挺胸,“吭吭吭”地叫着。
谢老六道:“周公子,你们几位谁要斗鹅?”
林涵蕴踊跃道:“我!”
谢老六道:“那就请小姐在这十多只鹅里任选一只,然后我赌场就在小姐选剩的鹅里挑一只,二鹅相斗,哪方的鹅斗败不敢再战就算谁输。”
林涵蕴道:“好,我来选。”走到鹅栏前左看右看,指着一只个子最大、脖子最长地鹅问周宣:“周宣哥哥,我选这只鹅怎么样?”
周宣看了看,这只鹅个子是大,但毛色不银亮,脖颈有多处毛被揪掉,露出红红地鹅皮,就知道这鹅是常败将军,一般人自然以为鹅大就厉害,选上这只鹅那就输定了,说道:“不选这只,选那只。”指着另外一栏里那只个子中等、脑袋转动敏捷地鹅。
林涵蕴在赌博方面很听周宣地话,说:“好,那就这只。”
谢老六与斗鹅馆的庄家对视一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