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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系带小内裤。两位小娇妻都是玉面酡红,如饮醇酒。
纫针说:“夫君,这移风易俗之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夫君年后进京若能觐见小周后娘娘,娘娘就好奇装异服,夫君若得到娘娘的支持,那就容易多了。”
周宣丰富的联想能力立即在脑海里现出这样的场景:
李煜的小姨子兼妻子、唐国的皇后、五代十国第一美女。穿着性感吊带装、超短裙,唐宫里地三千宫女也是一律的这种清凉打扮,哇,那将会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地场面啊!
周宣笑道:“一步步来,做大做强,来,我们一起去听羊小颦和蕊初斗乐器,她们两个少不了也要较量一番的。”
三人来到第五进庭院。就听到筝声“叮叮咚咚”,两个音乐少女已经斗上了。
就见一间宽大的乐室,四壁陈列着各种乐器,八音部金、石、土、木、竹、丝、匏、革,数十种乐器样样俱全,蕊初和羊小颦各据一条乌木案。相对跪坐着。
弹筝的是蕊初,筝是二十一弦筝,右手拨弹筝弦,演奏旋律,左手指法纷繁复杂,抹、挑、勾、剔,打、摘、撮、摇,让人眼花缭乱,耳朵里是清脆不绝的筝音,动听之极。
周宣不会弹筝。也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看蕊初拨弦的右手四指孤悬,宛若倒垂莲。拨弦时而松弛时而富有爆发力,右手五指动个不停,间或一静,无声胜有声,动静之美、快慢之道运用得淋漓尽致。
蕊初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全力以赴了。
两个斗筝地少女对周宣三人进来浑若不觉,完全渲染在音乐的世界里。
一个大劈音,“铮”的一声袅袅不散,蕊初的一曲弹完了,长长的透了一口气。
周宣轻轻鼓掌:“妙,妙,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画着粗眉毛、涂着乌唇膏的蕊初冲周宣点头一笑,然后便回过头去对羊小颦说:“小颦姑娘,该你了。”起身将这二十一弦筝搬到羊小颦身前的几案上。
羊小颦小腰笔挺,优雅地朝周宣三人点头致意,开始弹奏起来,姿势几乎和蕊初一模一样。
纫针毕竟是宫里呆过的,皇帝李煜又是个音乐迷,所以她对乐曲也颇为了解,低声说:“夫君,她们两个弹地是同一首曲子《骊山春晓》,是唐明皇制的曲子。”
周宣“嘿”的一笑,心想:“弹一样的曲子才好显高下嘛,小颦还挺好胜的。”
周宣是听不出蕊初和羊小颦谁更弹得好,觉得都很好听,听到后来,见羊小颦右手拇指和食指高速摇动,左手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上均匀地揉动筝弦,发出一连串颤音……
这颤音是蕊初刚才弹时没有的,有这颤音,乐曲愈加荡人心魄,仿佛春风拂面,远处地花香一阵阵袭来。
蕊初的脸色变了,涂得乌黑的嘴唇显得更晦暗了。
也是一个大劈音,音色似乎比蕊初弹的更高更纯,羊小颦的演奏结束了。
周宣又鼓掌道:“妙,妙,余音不绝,也绕梁三日,加起来六日。”
秦雀、纫针忍不住“嗤嗤”两声笑。
蕊初脸有愧色,显然羊小颦之技是在她之上。
蕊初起身走到羊小颦身前,忽然拜倒,说:“羊姑娘之技远在蕊初之上,蕊初愿拜羊姑娘为师,请羊姑娘收蕊初为学生。”
“啊,又拜师了!”周宣瞪大了眼睛,这个蕊初只要见到某些方面比她强的就要拜师,她到底有多少老师了?
羊小颦有点不知所措,盈盈妙目望着周宣求助。
周宣笑问:“蕊初,你拜了多少个老师了?”
蕊初说:“连羊姑娘一起就三个,蕊初最先的一个老师已经仙逝了。”
周宣问小颦要不要收学生?
羊小颦摇头。
周宣说:“蕊初。你当着我这老师面拜别人为师,是不是失礼啊!”
蕊初涨红了脸,长跪谢罪,嘤嘤说不话来,要哭地样子。
周宣笑道:“我没有责怪你,我是怕你拜小颦为师后筝也不弹了,一弹就觉得这没弹好那没弹好。好比邯郸学步,最后变得路都不会走了。这岂不是糟糕。”
蕊初惭愧得汗珠莹莹。
周宣说:“起来吧,有空就来和小颦姑娘一起切磋乐器技艺,不见得非要拜师才能学到东西的,可以偷师,哈哈。”
周宣留蕊初用了午餐,蕊初说明日就把十名舞妓找来,请吾师放心。
傍晚时四痴从“超级秋战堂”回来。说“摸不得”下午就迎来了一场虫战,是半闲街另一家虫店听说“摸不得”是洪州重阳虫战的冠军,特来挑战,按周宣地分级法那是一只大校级地好虫,“摸不得”只用两个回合就将对手咬成重伤。
四痴赞叹说:“‘摸不得’现在越来越霸气十足了……周宣,等四天后我斗茶赢了你,就带着‘摸不得’云游天下,挑战四方名虫。然后等它寿终正寝后葬之于名山,并立碑纪念。”
周宣白眼相向:“谁答应你斗茶要饶上‘摸不得’?老四,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你问剑奴。”
三痴倒是公正,说:“不关‘摸不得’。”
四痴有点急了。说:“那干脆斗茶推迟一个月好了,这些日子我在虫店帮你照看‘摸不得’,帮你斗虫如何?”
周宣忍着笑,说:“何必推迟,你干脆认输好了,我任命你为‘超级秋战堂’地副总管,位在汤小三、胡统两位分管之上,怎么样?”
四痴说了一声:“休想!”
周宣呵呵笑,问:“老四,斗茶在哪斗?你带了茶具没有?”
四痴说:“地点你定吧。茶具自然由你准备。我们斗地是茶艺,不是比茶具精美。”
周宣说:“那好。今天是九月十五,离十九还有几天,我觉得太拖了,我们提前两天斗茶怎么样,我事太忙,早早收了你好办别的事。”
四痴“哼”了一声说:“也行,那就明天傍晚。”
周宣是想把与四痴斗茶之事早早搞定,免得老挂在那里,他还有“云裳女装”地事要办呢,反正多拖两天他的茶道又不会突飞猛进,没有静宜仙子帮忙就不行。
当晚,周宣带着礼物去“九难山房”,静宜仙子一见那只插花瓷瓶,果然很喜欢,却又说:“周公子,你让涵蕴带来的秋裙女道不合适的,请收回吧。”
周宣故意问:“不合适?是裙子肥了还是瘦了?嗯,道蕴姐姐这么窈窕,应该是裙子肥大了一些,我让裁缝改一下就好了,对了,道蕴姐姐的腰是什么尺码?”
看不到静宜仙子的脸,但周宣注意到她脖子都红了起来,说:“周公子,女道不是这个意思,女道是出家修道之人,怎能贪图鲜衣靓服!”
周宣说:“道蕴姐姐何必这么苦了自己!羽化登仙那都是传说,仙界不可知、来世亦不可知,切切实实能把握的就是今生今世,总要舒心畅意,得遂己愿才好,太多地清规戒律约束自己,反而是戕害性灵,我在澳国有一友,姓袁……”
林涵蕴今晚就穿着那条紫色的裙子,很淑女的坐在那不怎么吭声,可周宣都不朝她多看一眼、夸一句,真是气人,打岔说:“喂,你怎么那么多朋友啊,上次一个品茶的姓张,这回又来一姓袁的。”
静宜仙子忙道:“周公子请说,女道最爱听周公子朋友的故事,看一个人的性情、品味,从他交的什么朋友就能知道,周公子相交地都是一些风雅知趣之士,可见周公子……”
静宜仙子不说了,觉得这么夸周宣夸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周宣一笑,张岱、张潮、袁中郎,这些著名文人都成他的朋友了,神交已久的朋友,单方面的神交,说:“我这位朋友才华横溢,为人放诞,他说人生有五快活,看遍世间美色、听过世间妙音、穿过鲜衣艳服、说过奇言妙语,这是一快活;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宾客满席,男女交舄,烛气熏天,花影流衣,这是第二快活;楼藏万卷书,约真正同心友十余人,分别著书,互较高下,这是第三快活;千金买舟,舟中置鼓吹一部、妓妾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这是第四快活;这四样快活恐怕也难长久,十余年后,家资田产荡尽,然后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这是第五快活。”
“啊!”林涵蕴惊道:“恬不知耻也算是快活?”
周宣笑着说:“这其中意味就是太史公说的可与知者道,不可与俗人言也。”
林涵蕴鼓着腮帮子怒道:“你骂我俗?”
周宣说:“不是,涵蕴妹妹是天真,俗可及,唯天真难及也!”
静宜仙子忍不住笑,起身提着袍裾跑进内室,过了一会出来说:“周公子的朋友真是放旷妙趣之人,想必周公子也是志同道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