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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崖本有计较,这三仙归洞有诸多玩法,讲求手快和口舌搭配,若按徐真的走势,右碗儿必定一颗豆儿也没有,全数又回到了左碗之中,是为归洞之意。
但他见徐真目光别有深意,心里也有些迟疑,遂率先揭了左碗,想要验证一番,若真破了徐真的局,他摩崖也当得起这名声来,可没想到的是,左碗儿揭开之后,却一颗豆子都不曾见到!
摩崖心头一紧,知晓徐真将这门子玩出了新意来,猛然揭了右碗,果真还是不见豆子!
周沧见得此景,哈哈大笑道:“某早先就说过,尔等又被我家主公玩耍了一遭去,哈哈哈!”
这张久年和李淳风之辈都是有心计的人,想着徐真不会如此无聊,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再者,谁曾见得他将豆子丢入口中?若非如此,豆子都去了哪里?
张素灵也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地看着徐真演戏,总觉徐真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神秘涵义,正出神思想着,却感受到徐真投来笑容,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去,这不低头也不打紧,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裙裾之间落了个小香囊!
心头似有所悟,张素灵连忙打开了那香囊,却发现其中正好有三颗豆子!
摩崖见了张素灵从香囊取出豆子来,慌忙探手入腰间,果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香囊,却又是三颗豆子!
诸人心头激荡,各自搜索藏物之处,果真人手一个香囊,其中都有豆子,却不知徐真何时栽在诸人身上的!
周沧那豆子却更要紧,乃是藏在他的鞋底之中!
李淳风喜爱典籍,一个小书袋从来不离身,此时探手入其中,果真又得了豆子香囊一个,却问起徐真:“此局又做何解?占卜个什么卦象?”
诸人连忙瞩目过来,徐真却整容严肃道:“此卦乃凶空之象,主凶险尽去,诸多弟兄必得福缘矣,若窥视不差,半月之内,必定有惊无险,弟兄几个尽数得了封赏!”
徐真说得逼真,诸人也不敢当玩笑话来听取,只有周沧大咧咧笑道:“主公也是一个乱街里摸娘子的好手,趁了我等不备,偷偷塞了豆儿来戏耍,却是装着来骗咱们,图个吉利话儿,哈哈!”
诸人也懒得理会周沧,自顾思量徐真话中之隐意,凯萨却是偷偷跟徐真眉来眼去,其中多有玩味,暗笑不已。
张素灵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知晓徐真不会无的放矢,遂大胆离席,正色问曰:“主公,何以诸人皆是白豆,偏生奴家的是红豆?”
阎立德也是个妙人,当即打趣道:“许是你家主公对你动了心意,今夜让你红被侍寝暖榻咧,哈哈!”
诸人也是哄然大笑,张素灵在教坊之中什么场面没见过,啐了一口,只顾盯着徐真的眸子。
徐真也是洒然一笑,而后正视着张素灵道:“此红色说你将要报仇雪恨矣!”
张素灵心头一凛,诸人也是寂静了下来,正当此时,府中小厮却是慌慌张张来通报,说是朝廷来了人,徐真几个慌忙迎了进来,却是一个来传诏令的黄门小侍郎。
这小侍郎也不敢在徐真面前卖弄权力,又见有阎立德在场,礼毕之后,朗声传道:“昔宫廷有变,弱奴儿李佑胆惊心怯,以朕之爱妃挡死,行为无端,不为人道,朕甚是痛心,赐治书侍御史权万纪而谕之,仍以佑前过,敕书诰诫之,期盼饬躬引过,佑闻万纪劳勉而独被责,以为卖己,意甚不平。”
“万纪性又褊隘,专以严急维持之,城门外不许佑出,所有鹰犬并令解放,又斥出君谟、猛彪,不许与佑相见。佑及君谟以此衔怒,谋杀万纪。会事泄,万纪悉收系狱,而发驿奏闻,佑大惧,俄而万纪奉诏先行,佑遣燕弘信兄弘亮追于路射杀之。既杀万纪,君谟等劝佑起兵,乃召城中男子年十五以上,伪署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形同谋反,特召文武百官入朝,共商讨剿,此敕!”
黄门侍郎传令完毕,诸人却是惊骇在原地,皆以徐真为活仙也!
张素灵双眸怔怔,终究是滚了泪水出来,口中喃喃道:“这奸贼权万纪,终究是死了!”
徐真又将黄门侍郎好生送将出去,免不了一番礼数,李淳风见那双碗儿倒扣,又是揭开了,却见得左右碗儿皆有三颗豆子安在其中,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诸人对徐真更是心服口服!
(注:三仙归洞乃中国古典戏法,来源不甚明朗,有说是本土发明,有说传自印度,在国外称之为三杯球,有多种玩法,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了解哈~)
第九十九章 徐真受封齐州平叛
这开年新春之际,多有喜庆洋溢,然宫廷之中却是愁云惨淡,先是汉王李元昌于太液池边行刺,圣主还未安稳下来,又传来齐王李佑举兵谋反于齐州(今山东济南),真真是痛煞了龙体。
然兹事体大,若无妥善处置,诸多藩王皇子皆以为有机可趁,则天下必定大乱矣,又有李明达和李治称孝,伴随君侧以宽慰,圣主终于是打开了朝廷,召见文武来议事。
却说徐真刚刚升了翊一府中郎将不久,太液池案子又发,徐真守卫宫廷乃大功一件,只是李世民还需考查,故而未来得及定下封赏来,毕竟升迁太快,对徐真这等年少人而言,并非好事。
本欲将宫禁守卫的重任分担些许,以权衡契苾何力和太子之间的冲撞,今番李佑举了事,却又想让徐真奉命去平叛了。
侯君集父子征讨吐谷浑有功,又于太液池有过人之表现,也是今番平叛的上佳候选,李道宗张亮等一干老臣也是忠勇可期,诸如契苾何力等死忠,更是不甘人后,纷纷请缨。
李世民不愁无人可用,心中却是哀叹不已,他自问宽仁爱民,这国家也治理得强盛喜人,为何这些个亲人反倒背离己心,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有了李元昌的前事,诸多臣子也不敢多做谏言,只有侯君集等少数资格老臣出列来奏,必定要剿清了齐州地界,否则人民之心不稳矣。
圣主兀自抚额沉思,久久不能言,朝堂之上也是死寂沉沉,可谓君心难测也。
过得这许久,圣上突然抬起头来,带着些许疲惫道:“今日暂且散了吧,众爱卿可商量个结果,明日献上来。”
此事关乎皇家内情,圣人又重视亲情,诸多文武不敢轻易下定论,也只有守候圣人旨意,岂能胡作非为,听得散朝,如蒙大赦,可刚刚要恭送圣驾,却见得圣人停留了下来,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殿堂人心嗡嗡!
“徐真可在?”
文武百官听得圣上临走还亲自点名道姓,心头也是发紧,心想着圣上这回可是要表态了,这久久不封赏的徐真,终究是要上得台面来!
徐真虽得了官职爵位,但也没有个坐位,仍旧在殿门附近站着守候,听了圣上问候,连忙躬身上前,行礼于丹墀之下。
“臣徐真在此,恭听圣谕!”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随意摆了摆手道:“免了这等俗礼,且随朕进来。”
诸多文武心头凛然,这私自召见臣子也不是稀罕的事情,可当着百官的面儿召见徐真,却是莫大的尊荣了!
李世民入了内殿之后,自有宦官引了徐真,入了甘露殿,来到了御书房之中。
这可是徐真第二次来到御书房,其时御桌一堆散乱,显是圣人因汉王之事,伤透了脑筋,却让人见得这千古帝王不为人知的温情一面。
徐真已然没有了第一次见驾的惊惮,却仍旧深埋着头,不敢直视圣人面目,待得内宦都打发了出去,圣人才幽幽坐了下来,抬头就问道:“徐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徐真也不是愚蠢之人,只知少说少错,但见得圣人面色坦诚,故而也放肆了一回,将自己心中想法都说了出来,却也是符合史料记载的言论。
“臣身份卑微,本不该僭越说话,但圣恩隆重,岂敢不为圣主分忧,故而斗胆建议,此事当威震于外,而怀柔于内,可驱使周围府兵一并平剿,消了诸多异心,至于齐王殿下…我家圣人重视亲人,该是网开一面,免得寒了人心,让这些个皇亲个个心里惊骇陛下,如此才能家国两全…”
李世民其实心中早有定义,只是想看看这偌大朝堂之中,是否真无一人敢言,念及已故魏征,心头又是一阵凄凉,听闻徐真大胆执言,心头不免喜悦。
“爱卿说的甚是,既如此,朕欲使侯君集领兵往剿,爱卿以为如何?”
徐真既然将话说开了,也就决意说到底,躬身回应道:“臣以为不妥…”
李世民微微讶异,却又嘴角浮现笑容来,指了指御桌边上的胡凳,以示意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