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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选择效忠谁。天知道明天一睁开眼睛,莫卧儿会不会又换了皇帝!
遭到部下和英国人同时出卖的奥朗则布倒是显得非常平静,他对冒死来监狱中探望自己的人说:“不用为我担心,真正要担心的是我们的国家。内乱害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莫卧儿。等中国人进入德里的时候,那些人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他说得倒是不错,但很明显的,这位莫卧儿曾经的德干诸省的总督,却似乎忘记了,他也和自己的兄弟一样,同样挑起了一场叛乱。
至于明朝军队的态度,则有些耐人寻味。指挥对莫卧儿作战的郑天瑞将军,对沙赫登上皇帝的位置表达了自己隐晦地祝贺。并且对于沙赫擒拿沙贾汉和奥朗则布的举动大加赞赏。他认为这有助于明朝和莫卧儿坐下来解决两国之间的战争。
但同样,他很明确地通过沙赫的特使卜比杜拉转达,仅仅有这几样还是不够的。奥朗则布还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追随者还非常之多,尤其是他长期统治的德干诸省。只要他还存在一天,莫卧儿的局势就无法得到平定,天知道哪一天战争还会再起。
沙赫很快明白了中国人的意思,一心只想中国人尽早退兵,自己可以放心舒适地享受皇位带给自己快乐的沙赫,以叛国、阴谋刺杀皇帝等数项罪名,判决将奥朗则布斩首。
这一命令很快震惊了德里,震惊了莫卧儿的朝廷。本来所有的人都以为,对于奥朗则布,皇帝陛下一定会采取对待父亲和兄长一样的态度,将其关在阿格拉堡或者某个地方了事,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给予他那么严重地处决。
为奥朗则布求情的人一下多了起来,但都被铁了心的沙赫所一一驳回。在卜比杜拉的唆使下,沙赫甚至还杀了几位有名望的大臣,以阻止那些企图劝说自己的大臣。而这一招显然也是非常奏效的,从这开始,再也没有人敢在皇帝陛下面前提起赦免奥朗则布的事了。
在将奥朗则布送往刑场的那一天,前来送行,观看热闹的人将德里的大街小巷堵塞得密密麻麻。莫卧儿曾经的英雄,现在的囚犯的被砍头,还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的。
看着自己国家的人民们,奥朗则布很想对他们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沙赫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在被押赴刑场的时候,奥朗则布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奥朗则布虽然说不出话来,但他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人民,他相信,自己的死,一定会带给他们触动的,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有人继承自己的遗志,推翻沙赫的暴政,沿着自己的脚步,去完成自己的梦想,重新建立一个强大的莫卧儿帝国……
哈桑将军也混杂在人群之中,看着奥朗则布的样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可怜的奥朗则布,可怜的王子殿下……”坐在一座高台上,能够清楚地观看到法场的英国人皮诺看起来非常的不忍心:“其实如果换成另一个时间,他也许会是一个好的统帅,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皇帝的……”
“沙赫也同样是个愚蠢的人,他总以为杀了他的兄长就能够稳定住自己的皇位……”卡切特耸了耸肩,带着一些同情的味道说道:“当中国人出现在德里的时候,他才会感到后悔。可是等到那一天的时间难道不觉得太晚了一些吗……”
勃兰斯却有一些忧虑:“总督先生,我们这样热忱地帮助中国人,值得吗?我们为中国人铲除了奥朗则布这个最大的对手,万一将来中国人翻脸不认人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我曾经看到过中国人的战斗力,他们的士兵表现出来的勇气和装备,是相当可怕的……”
“我亲爱的先生们,为了国王,一切都为了国王陛下。我们的国王陛下,正在和叛党们进行着浴血苦战,而中国人的援助,正在源源不断地送到国王陛下的身边,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为中国人做很多事情了,更何况……”皮诺微笑着说道:
“莫卧儿有这么大,中国人是不会想着把它一口全部吃掉的。分赃,你们能够懂得这个意思吗?我们和中国人的合作,并不仅仅是眼前的事,而是长久的。甚至也不仅仅放在一个莫卧儿。在亚洲能有明朝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对我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先生们,看!”卡切特忽然指着刑场说道。
一个美丽的姑娘分开人群,慢慢地走进了刑场,所有人都为她的美貌所震惊,就连那一些守卫着刑场的士兵们,也呆呆地看着她走到奥朗则布的面前,没有一个人去阻拦的。
达雅黛,莫卧儿曾经的皇帝,奥朗则布的情人达雅黛。
她慢慢地走到了奥朗则布的面前,轻轻抚摸着奥朗则布消瘦憔悴的脸,温柔地说道:“奥朗则布,我的爱人,你受苦了……”
看着情人悲伤的眼睛,奥朗则布心如刀绞,但他的嘴里只能发出“荷荷”的声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候的奥朗则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知道是沙赫割了你的舌头。他不想让你说话,不敢让你说话,他永远都是一个可耻的懦夫。对吗,我的爱人?”达雅黛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她深情的眼眸注就着牢牢地注视着奥朗则布,一刻也不愿分开。然后俯在奥朗则布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还知道中国人迟早会打进德里的,到时就是我为你报仇的机会。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杀了沙赫,用他的心来祭奠你。请放心地去吧,我的爱人。只要能够帮你报仇,我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灵魂,还有身体……”
奥朗则布恐惧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他很想从自己的嘴里大声地说出一个“不”字,但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奥朗则布就这么死了,死在了所有德里的注视之下。唯一能够长长松口气的就是沙赫了。自己最大的敌人解决了,中国人也满意了,那么他们的攻势应该可以停止了吧?
果然,明朝的军队在奥比旺停住了步伐,不再向德里方向推进。
从探子回报给沙赫的消息来看,明朝军队的将领和士兵们好像因为奥朗则布的死,都失去了战斗的欲望。他们整日在军营里无所事事,喝酒、聊天,有的时候还会因为喝多了而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除了这些以外,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当地的姑娘们调情。
据说有的明朝的将领,居然让当地的少女们怀孕,这让明朝的大将军郑天瑞勃然大怒,为此还惩治了这些将军们,但这样的事,靠着郑天瑞一个人又怎么禁止得了?
另一位明朝的指挥官李定国,据说已经带着部分士兵提前回国了。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分析,中国人的确不再愿意打仗了。这个好消息,让沙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愤怒的。这些该死的中国人,在这多驻扎一天那得骗走多少漂亮的姑娘?
他很想让中国人离开自己的地盘,但郑天瑞却似乎并不急于谈判,他盛情地款待着莫卧儿使者,天天好酒好菜侍侯着,但一谈到正事,却总是刻意回避。有些着急的沙赫,终于再次启用了王牌,莫卧儿帝国的宰相,他所最为信任的卜比杜拉……
果然,只要卜比杜拉一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谈判迅速重新展开,中国人提出了一系列的条件,但这些条件却让沙赫目瞪口呆。
中国人要求莫卧儿必须承认明朝对莫卧儿的宗主国地位,年年朝贡;要求莫卧儿割让给明朝包括奥比旺、及萨及亚等地在内的大量土地;要求莫卧儿为了这次战争带给明朝的巨大的损失,赔偿给明朝一百万两黄金,两千万两银子等等……
沙赫就算再昏聩,也明白一旦答应了这些条件,自己将成为莫卧儿有史以来最大的昏君。将被莫卧儿人唾骂。因此他告诉卜比杜拉,除了第一条以外,其它的两条自己一条也无法答应。尤其是在割让土地这一项上,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面对沙赫坚决的态度,郑天瑞好像显得早有预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微笑着让卜比杜拉转告莫卧儿的皇帝,明朝很有耐心继续谈判,一直到双方谈妥为止……
同时,郑天瑞还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托卜比杜拉带给了沙赫陛下一件小小的礼物,一把非常精致的火枪。他告诉莫卧儿的皇帝陛下,他本人非常钦佩皇帝陛下,而这把火枪则是用来表达自己的敬意。至于谈判方面,那只不过是自己朝廷的意思而已!
当得到这把火枪的时候,沙赫欣喜若狂,谁说中国人是不可理喻的?这些全部都是诬蔑,中国是最友好的。郑天瑞的所作所为,完全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