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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有两个多时辰,众人这才尽兴而归。朱斌正待休息,却见黄溪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朱斌动容,急忙道:“快把他们请到我这来。”
过不了多少时候,进来一个四十岁不到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见那中年人之面,朱斌迎上前去道:“久闻西铭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甚若何!”
这位“西铭先生”,便是名闻朝野的复生领袖张溥,一见当今第一名将朱斌对自己如何尊敬,赶紧道:“张溥拜见侯爷,张溥也久闻侯爷礼贤下士,我复社遭小人暗算,成员纷纷入狱,侯爷却不肯落井下石,更一力维护我复社成员,今日特来道谢……”
朱斌虽是面上客气,心里对这张溥可未必就真的那么尊敬了,眼见这张溥大年夜赶来,只怕找自己没什么好事情,可自己将来还有地方要用到他们,当时说道:
“西铭先生远道而来,请到书房用茶,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我这却是最安静之所,绝没有人会来打扰先生,先生有什么话不妨进去了再说!”
第194章 立传
等到进了自己书房,朱斌这才知道张溥身边之人,原来是他的弟子,将来名满天下的顾炎武,对这人朱斌心里倒颇有几分敬重,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个与众不同起来!
等张溥坐定了,稍稍客套几句,张溥这才挑明来意。原来,复社成员遭到迫害,四处抓捕不停,走投无路之下,张溥收到苏州自己弟子的快信,说江南总督朱斌对复社大是同情,若恩师有难的话,大可来江南避难。
就好像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了一块木板一样,张溥大喜过望,连夜就来到弟子顾炎武处,由顾炎武带着自己在大年夜这天拜访江南总督。
张溥的意思是,朱斌身为江南总督,辖制一方,又是当今皇室,能否接纳其他地方来的复社成员避难,并且寻找适当的时机,上言皇上,为复社平反。
朱斌想也没想,满口答应下来。其实他最清楚,复社的死敌温体仁即将垮台,这复社的案子也很快就可以平反,这顺水人情若是不做可就实在对不起自己了。况且这么一来,经过张溥和顾炎武的宣传,自己必然成为天下士子心的大恩人,这形象可就太光辉去了……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这位侯爷,谁想到朱斌答应得那么爽快,张溥又是吃惊,又是激动,过了会,起身长长一揖道:
“侯爷如此深明大义,一力保存我士子精华,张溥代复社成员,代天下学子谢过侯爷大恩了!”
朱斌赶紧将他扶起,语真意切地说道:“我这人幼时流落民间,后得圣上收归朱氏宗族,可终究小时候读的书少。虽然不明什么事理,平生却最尊重读书人,今日能为你们做点事情,我这心里也开心得很……”
见堂堂的侯爷丝毫也不避讳这些事情,张溥更是钦佩:“侯爷谦虚了,侯爷南征北战,平流寇,战金虏,用兵于谈笑风生之见,贼兵灰飞烟灭,是我大明的第一名将、儒将。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侯爷却对我等读书人如此爱护,这,这……”
你还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朱斌心里暗道。
要说起这张溥,倒的确是个一心为着大明考虑的人。目击朝纲不振,丑类猖狂,与北京的文人结成燕台社,作檄文揭发阉党罪行。崇祯六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张溥主盟召开著名的虎丘大会。“山左西、江左、晋、楚、闽、浙以舟车至者数千人”。他站在千人石上登高一呼,群起响应,朝野震惊。
由于张溥等人的筹划和努力,当时的文人士气大振。一扫“宁坐视社稷之沦胥,终不肯破除门户之角立”的明时士习,打破门户之见,以国家为重,年轻的张溥在阉势熏天的日子里,不计危殆,挺身而出,振臂而呼,树起了以文会友的旗帜,来绾结天下士人的心。他匡扶正义的勇气,歆动天下。
然而,这只是书生意气,他想在幕后操纵朝政,振兴大明,却反被高官大臣利用,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白白死了许多精英,只做了一场白日梦而已……
当下张溥又提出了几条请求,朱斌无不一一答应,见这侯爷简直是有求必应,张溥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朝廷能有侯爷这样的人在,简直是我大明之幸,圣上之幸,苍生黎民之幸……”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若是能搬倒奸臣温体仁等,请我的恩师玉绳公再任首辅,则我大明必将朝野为之一清,外有周相,外有侯爷,何愁大明不能中兴!”
朱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张溥此来的用意,除了要让复社成员避难之外,更是要请他的老师周延儒出山,搬倒温体仁,由周延儒把持朝政。
张溥一直以为只要周延儒为相,必将挽救大明于危亡之中,其实他是完全看错了周延儒这个人。
当时朝廷中高官斗争激烈,大学士像车轮似的转换。复社兴起之时,周延儒为首辅,他是张溥考取进士的宗师,复社中有许多人都出自他的门下。周便利用了这支力量。其实在周延儒的内心对东林党与复社均无好感,甚至还有些仇恨!
朱斌也不想点明,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顾炎武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师,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溥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年轻的弟子,在自己这个当世大儒和当今侯爷的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插嘴,可当着侯爷的面也不好训斥,勉强点了点头。
“学生,学生以为周相……周相……”好半天顾炎武才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周相其实与温体仁也差不了多少,若想整顿大明朝纲……”
“混帐!”张溥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侯爷就在身边了,指着顾炎武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我待玉绳公持父子之礼,你,你这小小孩子懂得什么!下去,下去,到外面等着我去!”
顾炎武叹息一声,走了出去。可他的几句话却让朱斌刮目相看,日后顾炎武名满天下,成了抗清复明的文人力量的领袖,果然有些门道,看人比起他的老师可要准多了……
等自己的弟子走了出去,张溥满脸羞愧地道:“孺子之见,请侯爷千万不要在意。张溥知道侯爷与玉绳公从来都是至交好友,都是我调教无方啊……”
老子和周延儒是好友,真正是见了鬼了。朱斌微笑着道:“我也赞成西铭先生的意思,请周相重新出山,只是,这其中如何操作却是大费周折。”
一见侯爷赞成自己,张溥顿时来了精神:“我已和几位道同志合之人,筹集了二十万金,用来打点朝廷上下,只要侯爷能牵个头,或者给圣上上书一封,大功必然告成!”
虽然早就知道张溥的办法,朱斌心中还是忍不住大骂,什么狗屁的读书人,还不如用上了贿赂的这一条,平日里仁义道德总是挂在嘴边,一下子就拿出了二十万金子,这可比老子富裕得太多了……
可要让自己出头,这事谈也别谈,崇祯正在查办复社的案子,这时候谁愿意撞到枪口上?再者说了崇祯本来就对自己起了疑心,自己吃饱了撑的正在这时候去撞崇祯的枪口?
他微想了一想,说道:“西铭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我是皇室成员,掌管一方,若是对朝政做出干涉,只怕会激怒圣上,对先生的大计产生负作用……”
张溥心中有些失望,可想想侯爷说的也是事实,这时却又听朱斌说道:
“不过,我心里倒有一人人选,西铭先生大可以考虑。东厂厂事李承芳李公公,最得皇上信任,西铭先生何不从其处想想办法?”
一听到李承芳的名字,张溥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情:“此阉狗尔,张溥虽然失势,却依然是清白之身,焉能与此等阉狗打交道?侯爷,张溥虽然净重你的为人,但此事提也休提!”
朱斌忍着心中不快,耐着性子说道:“西铭先生,成大事者岂能在乎小节?你想想,究竟是我大明的江山重要,还是先生的个人名节重要?只要玉绳公能够出山,先生便是我大明的第一号功臣,到时候旁人哪里还会记得先生与李承芳之事?”
别的倒也罢了,这“大明第一功臣”却一下就打动了张溥。他沉吟良久,叹了口气说道:“罢、罢,为了我大明江山,今日里不得不把斯文放在一边,可恨,可恨……”
朱斌像看戏一样地看着,又与张溥闲聊了会,告了个罪,走进内室之中,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银票,将它放进张溥手里:
“先生,我知你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大明社稷,你连家产都快掏空了,这里有三万两银子,就权且当成我的一点心意吧……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