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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人大部分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这才放下了心。策马来到最前面一个看起来顶多只有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圣母,弟子有礼了,后面追甚急,还请老母助我!”
那美貌妇人道:“刘将军可将部下分两边埋伏,待官兵追到,我燃起九天神烟,这是无边圣神赐于我的,法力最强,一旦燃起,管它多少敌人都将迷失其中。到时刘将军在趁势而起,左右截杀,官兵焉能不败?”
刘宗敏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常山老母法力无边,此战定能取胜!”
原来这美貌妇人就是朱斌小妾蓝渺渺的师傅常山老母,只见她挥了挥手,淡淡一笑说道:“快去,快去,追兵即刻就到……”
刘宗敏才带着败兵躲到一边,常山老母立刻吩咐一众女弟子准备不提……
……
后面马祥麟正在并力追赶,忽然不见了贼军踪影,心里正在奇怪,急派人前去打探,过不多时只见一名白杆兵来报,只说前面又上百个女人拦路。
马祥麟心中奇怪,带着士兵策马向前,果然看到一众美貌女人,他大笑道:“难道反贼已无人了,居然叫自家的婆娘来和我们打仗?”
身后白杆兵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更有一串串不堪入耳的话从嘴里冒出。
常山老母身后的女弟子哪里听过这等污言秽语,个个又羞又气,那常山老母却不动声色,淡然说道:“点火!”
“儿郎们,冲啊,谁抢到了那婆娘就归谁啊!”
一阵阵哄笑声中,马祥麟带头第一个冲出。他素来都认为,女人最大的责任就是生孩子,至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可都是老爷们的事,女人上战场,那还不是送到男人面前的玩物?当然自己的母亲那可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哪想到才冲了几步,前面忽然燃起了阵阵浓烟,马祥麟也不在意,流血送命都只是寻常事情,这点儿的烟又算得了什么?他也不管不顾,只管往前冲去。
谁想还未近得烟内,已经感觉到了不对,这烟味道古怪得很。马祥麟虽然冲动好战,但终究久经战阵,顿时醒悟出了不对,急忙大叫停下。
但此时的白杆兵看到那些女人,早变得乱哄哄的了,马祥麟的叫声哪里还能听见?一个个奋不顾身地直向女人冲去……
很快,不妙的事情发生了,一进入浓烟区,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倒下,一个个躺倒在地下抽动着身体,口吐白沫,过了一会,脸色很快变得铁青死去……
“常山老母,法力无边!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浓烟的那头,那些女人却一点事也都没有,看着敌人在浓烟中纷纷倒下,一个个嘴里发出了兴奋的喊声。
白杆兵久处蛮荒之地,又最是信奉巫术,眼看着浓烟不断夺去自己兄弟生命,可对方却和没事人一样,又见那些女人叫出了那样的口号,心中大骇,只当遇到了神仙,一个个忙不迭地调头就跑!
正在这时,两边杀声大起,刘宗敏带着伏兵一起冲出。这些贼兵人人口中含着片树叶,对那浓烟毫不理会,只向着白杆兵冲杀而来,白杆兵在贼人和浓烟两面袭击之下,队伍顿时大乱。
马祥麟大惊之下,亲自冲杀,奋力指挥着队伍突围,可此时那阵阵浓烟渐渐扩近,四周又都是敌人,哪里能够突得出去?
“马指挥使勿慌,郑天瑞在此!”
危急时刻,贼军身后一声霹雳似的大吼,两百多骑奋勇杀进,生生在贼军中杀开一条血路。朱斌麾下大将郑天瑞一马当先,一条银枪左刺又挑,贼将纷纷落马。
冲到马祥麟面前,郑天瑞不及招呼,大叫道:“不可久留,指挥使先行,我来为你断后!”
马祥麟不敢怠慢,匆忙带着部下冲出包围。
“那人是谁,居然英勇如此?”眼见一员白马将军在乱军中威不可挡,银枪摆动处敌人纷纷倒地,常山老母指着问道。
有认识他的弟子说道:“回圣母话,这人便是朱斌手下得力骁将郑天瑞。”
听到朱斌二字,常山老母勃然变色:“朱斌?这人害我爱徒,今日他的大将到此,也是天意要为你们大师兄报仇,需饶他不得!”
反手接过一枝小巧弩箭,略瞄一瞄,一箭射出……
眼看大队人马冲了出去,郑天瑞松了口气,又见那浓烟越逼越近,赶紧指挥着部下突围,他自己一条枪,一匹马押在最后。
忽然后背微微一疼,郑天瑞情知中箭,奇怪的是却不觉得如何疼痛,正想冲出去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两晃,再也支撑不住,轰然从马上落下……
“郑将军落马了,郑将军落马了!”
一阵惊呼声响起,已经冲到外面的马祥麟闻言大惊,拨转马头就要回去。身边亲兵死命拉住缰绳:“不可啊,贼人会使妖法,指挥使去了必死无疑!”
马祥麟顿时大怒,飞起一脚将这亲兵踢倒:“郑将军为救我而落难,我岂可坐视不理?你等只管去,我自一人一骑而救!”
这时天上忽然雷声大作,倾盆大雨转瞬落下,那浓烟立刻被浇灭。马祥麟大喜:“此天不亡我,马祥麟来也,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一众贼人本来正想生擒郑天瑞,此时听到马祥麟的名字,先前早就被他杀怕,一见那白马冲进,个个胆战心惊,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来到面前,马祥麟翻身下马,竟将枪插在地上,从从容容的将郑天瑞抱到自己马上,又拣起郑天瑞的银枪,周围一众贼兵竟是无一人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马祥麟做完了这一切。
“妖妇,你今日伤我兄弟,他日我必取你性命!”那马祥麟左手牵过郑天瑞的战马,右手持枪对着常山老母厉声大喝,这才慢慢策动战马离开。
那一众贼兵看到马祥麟过来,居然自觉的两边分开,倒像是在为马祥麟送行一般。
眼看着马祥麟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从容救人,从容离开,常山老母看得目瞪口呆,部下的怯战和不争气,更让刘宗敏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
这一场仗本来歼敌无数,可谓大胜,结果却因为马祥麟的贸然出击,而中了贼兵埋伏,损失白杆兵一百余人,若不是郑天瑞以死相救,这才保得大部人马得脱,只怕白杆兵的损失还会更加大上一些!
不过高迎祥见官兵援军已到,又击溃了刘宗敏部,再不敢贸然全力攻击洛阳,只得分出一半兵马,以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人领兵,严守官兵来援方向。
而洛阳的守军眼看援军已到,无不信心大增,本已准备逃跑的将士,又全都纷纷主动组织了起来,走上了洛阳城墙,这些人中,最为忐忑不安的,也许就是何庆、吕浚这一些人了!
郑天瑞虽被救回,却依然昏迷不醒,一个人面色乌黑,嘴里不时吐出鲜血,到了当天晚上,面上的黑色渐渐转为奇异的红色,到了后来也不吐血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任谁叫也无法醒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守在他身边的马祥麟任命母亲骂着自己,打着自己,懊悔得放声大哭,若不是自己的鲁莽,又焉会让郑天瑞如此?他与郑天瑞虽然相识不久,但就日间一战,两人早已惺惺相惜,肝胆相照。
那秦良玉一边拍打着自己儿子的头,一边痛哭流涕地骂道:“畜生,畜生,你究竟要闯多少祸才会开心?前番已经得蒙侯爷舍力相救,这次他的爱将又为了你伤成这样,等将了我那弟弟,我可怎么和人家交代啊……”
马祥麟低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这下有救了,大巫医来了!”营帐门忽被掀开,那叫丢儿的亲兵,兴冲冲地领着一个七、八十岁,却依然健壮的老人进来。
白杆兵最迷信鬼神之说,但凡出征,必然要带着大巫医一起,无论生病、负伤还是战死,这大巫医永远都是军中最忙碌的一个。
见让人尊敬的大巫医进来,秦良玉和马祥麟赶紧起身,先向大巫医行了礼,接着把他引到了昏迷中的郑天瑞面前。那大巫医只一看,即失声叫了起来:
“这位将军怎么会中这样的毒?这是西南边陲邪教多用的淫毒,三日内得不到救治,必死无疑!”
虽然听着心惊,可见大巫医一眼就认出了郑天瑞所中之毒,心里希望大增,秦良玉紧张地问道:“那还有救没有?大巫医,这人身份非常特殊,请您务必要把他救活!”
大巫医沉吟了一会,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西南边陲那儿,身上也有解药,只是……只是却有一桩难办之处,这药引子……药引子实在难找啊……”
一听只是这事,马祥麟慨然道:“您尽管说要什么药引子好了,我都给一定您找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