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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嘻嘻笑道:“何师兄,头先福伯他老人家招待得你舒服得紧哪,你那后面流了多少血,叫得跟杀猪似的,不想过了一会儿便没事了,还有心情调弄姑娘,贵派的 ‘玉树后庭功’当真深不可测,厉害厉害!”我随口胡扯,成心要激怒他。此时我尚未化去福伯的异种真气,本来尚需工夫,贸然挑衅,大是危险,但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青眉被他侮辱?
我字字句句都戳中何太冲隐痛,存心要撩拨起他怒意,果然何太冲怒色大作,狞笑道:“小畜生,死到临头还在满口胡说,我本有心留你多活片刻,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说着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心中打鼓,怕得厉害,却强装镇定道:“你有本事就一掌打死我,小爷我吭一声不是好汉!”我现在化用福伯的真气,已经到了最后关口,只差一步就可大功告成,浑身更是真气充沛,何太冲无论掌击我身上任何一处,都伤我不得,说不定被我内力反震,还会打伤他自己。我见他佩剑已然回鞘,所以用言语相激,让他非出掌打我不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何太冲厉声喝道:“小狗,这就下去陪福老狗罢!”随手拔剑,一道白光便直刺我心口。我心下大骇,立时绝望:那剑虽非倚天屠龙之利,要开膛破肚也易如反掌,凭我有多少内力,也必是一剑穿心而死。
自我眼中看来,那剑来势甚是缓慢,但我却躲闪不得,唯有闭目待死。却听得“铮”地一声,何太冲那剑似碰到什么物事,一下子刺不进去,剑身一弯,随即被我内劲反弹,将他震得腾腾倒退三四步。而我被他剑上所附的内力一激,忽感内息顺畅,身上顿得自由,不及多想,站起身来。
何太冲露出茫然的神色,但只一刹那便回过神来,也不管是怎么回事,提剑又上,霎时间剑芒暴起,一把剑如化身千万,光华流转,如雪花狂舞,无孔不入,纷纷向我身上招呼,正是他拿手绝技“暴风怒雪剑”中的厉害招数。
那日我初见他这路剑法,只觉得变化莫测,威力无穷。此番见他暴风怒雪剑攻来,不知怎么,再不像那日见时那般惊异,一招一式看在眼里,只觉得慢吞吞的清楚异常,心下奇怪:这剑法那日凌厉无比,怎地今日却这般绵软散漫?一时没有想到是自己武学境界陡升的结果,还以为是何太冲久战疲敝了。
暴风怒雪剑只是以快取胜,先声夺人,其实九虚一实,真实威力却是平平。若破得其快,其余已不足虑,当下看准了伸指格挡,人的手指自然无法和利剑相抗,但我顺他刺削动作,每一指正好避开锋刃,递到剑身上,将他的剑挡开了去。何太冲连攻十余剑,都被我用指头点开或者弹去。他不顾一切,攻势愈发狂猛,忽地手上一滞,却被我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剑身。
何太冲大惊之下,便要收回长剑,却死活也动不了。他从不知道我已然打通任督二脉,就是昨日制服福伯之事,也被我巧妙遮掩过去,何况今早还将我轻易拿下,怎会想到我武功早已远胜于他?按常理而论,就算我得了福伯的真气,也增加不了内力根基上的修为,绝无用二指破去他暴风怒雪剑的道理。这中间的缘故,便杀了他也是想不透的。
我神色漠然,向后运劲,便把他长剑夺过,轻甩出去。何太冲觉察不妙,方要逃走,已被我顺势抓住他手掌一翻,他手腕立时脱臼,我恨他为人奸恶,更是一掌打在他胸口,何太冲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上洞壁,又摔在地上,“哇” 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喝道:“姓何的,你恶贯满盈,咱们今日便来个了断罢!”大踏步向他走去。手上暗暗运劲,要一指便取他性命。
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并非为了自保,而是真正要杀一个人,但心中充斥怒火,绝无半点犹豫。何太冲挣扎着要爬起逃走,其势却已然不及。
谁料刚走两步,变故又起。我足下一软,随即瘫倒在地,如梦魇一般,竟动不了一根手指,大惊失色。原来我适才被何太冲内力所激,一时能够动作,但化用福伯的真气时未竟全功,经脉中还残有一些异种真气没有化去,刚才情势危急,强行压制下去,转眼便又发作。那异种真气虽然只有少量残留,但散入各处经脉,真气冲撞,情状比刚才更加严重。稍一运功,便全身刺痛不已,忍不住呻吟出声。
何太冲见变化陡生,虽不知确切缘故,也猜到了几成,大喜过望。他本来挣扎爬起,想要逃走,此刻却扭头跌跌撞撞向我走来。我心中大悔:“怎地我方才恁也托大,不先点了他穴道再说?”但身上软瘫,却无法可想,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何太冲足下不稳,踉跄而行,好不容易走到我身边,左手拔出腰间匕首,更不多话,便戳向我喉咙,那匕首正是刚才重创福伯的那把。
蓦然间红影闪动,一条玉腿在空中踢出,正中何太冲左手,将他匕首踢飞。随即一个明丽女郎翩然落下,拦在我身前,却是青眉终于冲开了穴道,飞身前来相救。何太冲惊怒交加,但见青眉左足前屈,右腿后绷,摆了个斜斜的弓步,双手作十字拳,架在身前,招式整肃,神色凛然,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哪里还是那个伤春悲秋的娇柔女子?
何太冲见她摆出昆仑派的拳法架势,一副要和自己拼命的戒备模样,自己眼下又受了重伤,站都站不稳,决计讨不了好去。审时度势,勉强道:“好,小眉,你一意要维护他,冲哥今日便卖你这个面子。姓朱的,这笔账我终有一日要找你算,等着瞧罢!”扔下两句场面话,扭头便走,踉踉跄跄冲出洞外,消失不见了。
青眉也不去追,扶起我道:“你怎么了?没事罢?”满面关切之色。
我心中一暖,喘气道:“没事……福伯刚才输给我他的真气,一时没有化尽,又……动弹不得,不过……并无大碍……我运功片刻……就好……”
青眉奇道:“福伯输他的真气给你?”
我道:“此事稍后再说……你当心看着……洞口……我要……运功调理。”刚才我未将福伯的异种真气都化去便强行运功,导致异种真气又散在百脉之中,一时重新汇聚颇为不易。我一边忍痛运功,一边担心何太冲去而复返。我现在丝毫动弹不得,虽然有青眉在这里卫护,但这家伙狡诈异常,说不定又使什么奸计,青眉可未必是对手。好在何太冲这次终于吓破了胆子,没敢再回来。一时山洞中鸦雀无声。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我终于功行圆满,将所有异种真气化去,只觉浑身轻盈舒泰,似有使不尽的力量,顿时腾身而起。想到何太冲这恶贼居然死里逃生,大是不甘,立即冲出洞去。但见茫茫雪山冰谷之中,已经没有何太冲的身影,只有一行新的脚印,逶迤向我们来处而去,绕过一处山坳,已不见了。
虽然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但这里毕竟是昆仑派附近,何太冲远比我熟悉地形。能否拿住他也在两可之间,说不定又会节外生枝。我稍一犹豫,青眉也跟出洞来,被冷风一吹,不禁哆嗦。她从晴雪居被掳走,身上衣服本来穿得不多,又被何太冲扯破,山中风寒,却禁受不住。
我忙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道:“青眉,你还冷么?”
青眉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如纸,忽然扑入我怀中大哭了起来。她在香闺之中,好端端地被福伯掳走,自己却毫不知情,等到醒来,发现到了这么一个阴森可怖的山洞中,又见到福伯、何太冲之间诸多龌龊且血腥之事,还险些遭受极大侮辱,怎能不大受惊吓?刚才全是一股意志支撑,此刻见我康复,堪为依靠,却再也抑制不住。
我柔情一起,杀意便消,放弃了追何太冲的念头,只是轻轻拥着她,不住柔声劝慰,又将她被掳走之后的一些事情说给她听,只是怕她情绪波动,暂没提卫云娘和玉和子之死。
过了良久,总算她哭声渐渐止住,泪眼婆娑地问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才福伯不是要杀你,怎么又……”
我茫无头绪,只道:“说来也怪,福伯对你其实并无恶意。他临终前故意做戏,却暗中把身上真气都传给我,让我可以对付何太冲,保你平安。对了,他死前还跟我说了许多奇怪言语。”便将福伯的遗言都跟她说了,又道:“青眉,你爹爹当日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终南山,活死人墓或者姓杨的之类?”
青眉凝神细思,终于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他老人家确实提过一次。七年前,他被阳顶天重伤,被抬回三圣坳,已经不行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