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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冲见状不妙,要冲过来和福伯拼命,终是不敢,可要转身逃走,却又绝不甘心,只是怒目瞪视着他。福伯对他的侮辱,可谓不下杀父之仇,胜于夺妻之恨,绝非天下任何男人所能忍受,眼下福伯受伤倒地,是复仇大好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此时我躺在地上,浑身穴道被点,只能勉强转动头部,看到眼前情形,心中也是暗暗盘算。何太冲与我虽然新仇旧怨不少,但此刻总是同仇敌忾,我有心要叫何太冲过来帮我解开穴道,一起对付福伯,可福伯盘膝坐在我们之间,何太冲绝无可能越过他到我身边来。而我被福伯堵在山洞内侧,福伯就算不能抓住何太冲,要拉我陪葬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时我们似乎都忘了,地下还有一个人躺着。不过也难怪,以青眉的微薄武功,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何太冲死盯着福伯,见他头顶白气越来越浓,显是伤势逐渐好转之象,眼看拖下去,对自己渐渐不利。他眼珠一转,转身奔出洞外。我只道他逃走了,可过得片刻,又窜了回来,手上抓着十多块石头,大喝一声:“着!”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纷纷掷向福伯。
福伯的武功造诣,到现在方全显出来。他闭目运功,恍若未见,但石子飞到面前,却双手齐出,上下挥舞,如千手观音一般,手臂化为千千万万条,竟将打向他身上各处的石子一一接去。可何太冲尚有杀着,他乘福伯双手忙碌之时,左手又飞掷出两枚石子,一先一后,直袭福伯面门,呼啸而至。他时机把握得极巧,福伯双手无暇应对,侧头避过一枚,第二枚便无法躲避。
好福伯,猛然伸颈张口,铁齿咬下,竟将那石子咬在口中,随即身子一仰,消去石子来势,同时将手中石子反掷向何太冲,风声凌厉,内劲惊人。何太冲忙一个“铁板桥”,总算堪堪避过,那几块石子碰到洞壁上,劲力未消,又四处反弹,溅起一片石火。
何太冲刚刚直起身,却一时没想到福伯口中还叼着一枚石子。福伯张口一喷,那石子凌厉有声,直冲何太冲而去,何太冲慌忙闪身,却只避过胸腹要害,胁下仍被打中,“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正滚在青眉身边。
便在此时,地上传来一个女子“嘤咛”的声音,我心头一惊,抬眼看去,青眉悠悠醒转,螓首转动,正缓缓睁开眼来。看到何太冲在她身边赤着身子,顿时惊得瞪圆了眼睛。
青眉怎会忽然醒来?我后来推测,大概是福伯用内力掷出的一枚石子撞在石壁上,反弹到青眉身上,巧合之下,竟撞击她被封的睡穴,一痛之下,当即令她醒转。可她身上其他穴道未解,却站不起身,也说不出话。我三人哪料到她骤然醒转,一时也都呆住。
何太冲上身精赤,衣服大都被福伯扯烂了扔在地上,只有一条破了的亵裤遮羞。被青眉看到这般狼狈情形,自不免有几分羞惭,身子一缩,一时不知所措。
但他随即回过神来,眼看现下生死攸关,竟一把拽着青眉头发,将她架在自己身前。他刚才被福伯打中,受了些轻伤,生怕福伯趁机施展辣手,便拿青眉作盾牌,福伯若向他进招,势必非先打到青眉不可。
我和福伯几乎同时叫了出来:“干什么?”“姓何的,快放手!”
何太冲躲在青眉身后,对福伯道:“福老狗,你潜伏在本派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沈青眉么?这是什么缘故?”
福伯道:“你……你快放开她,若动了她一根汗毛,看老子不把你……把你给……”话没说完,内息一岔,却剧烈咳嗽起来,情急关心之状,见于颜色。
何太冲见状,又喝道:“此事内幕究竟如何?老狗,你究竟有何图谋,好好给我说明白了,要不然……我……我把她……”
我叫道:“何太冲,抓着一个弱女子做盾牌,你……你还是不是男人?”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这句话。何太冲闻言一呆,喃喃道:“我是不是男人?我还是不是男人?”我感觉不妙,尚未明白。何太冲忽然紧紧抱住了青眉,在她修长的后颈上一口吻了下去。
我没想到如此紧急关头,何太冲竟忽然对青眉无礼,大怒道:“何太冲,你干什么?”
何太冲似乎一霎回过神来,嗫嚅道:“我……我不是……”似乎心中天人交战,但转眼脸上浮现出决绝之色,狞笑道:“是不是男人?小爷让你看看!”说着更是吻上她面颊,青眉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我又惊又怒,叫道:“何太冲,你被福伯奸……那个之后,自己也中邪了么?”
何太冲被我揭了疮疤,怒发如狂,喝道:“住口!姓朱的,小眉本该就是我的女人,被你用诡计夺去,今日你们害的我……我……好,你给我看清楚了,今日的耻辱,我要在她身上都找回来!都找回来!”说着更一把扯下青眉肩上的罗衫,在她裸肩上一口咬了下去。青眉吃痛,却叫不出来,只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吟。两行清泪,已从她双目中潸潸而下。
我怒得目呲欲裂,但见他兽性大作,情绪极不稳定,不敢再招惹他,只得软语道:“何师兄,其他的事,不妨日后再说。大家现在同仇敌忾,还是先……先……”一时却说不下去。
何太冲冷笑一声,不搭理我,将双手搂紧了青眉的腰肢,对福伯道:“福老狗,你怎么说?”
福伯咬牙不语,过了一会儿方恨声道:“好……好,你待怎地,划下道儿来罢。”
何太冲眼珠一转,道:“你先说出……不,先把我的剑从地上踢过来,要慢些!若再弄鬼,休怪小爷不怜香惜玉!”
福伯怒目瞪了他一眼,却依言缓缓站起,走动几步,将地下何太冲的佩剑踢了过去。他本来伤势已稍好转,这一走动,下体又淅淅沥沥,淌下血来。
何太冲脚上一钩一带,将剑捡了起来,他精于剑术,手中有剑,武功不啻翻番,登时精神一振,对福伯道:“老狗,你掌力不错,这就用右手去劈左臂罢!要劈成骨折,这不难罢?”
福伯怒道:“你……你说什么?你要我自废一臂?”
何太冲抚摸着青眉的脸蛋,笑道:“你不肯么?那我便当她是你女儿,你对我做过什么,我便让她十倍百倍的偿还,也就是啦!”他本来虽然奸恶,却还不至于下流,今日遭逢大变,心里的许多龌龊恶念却都翻了上来。
(文)福伯暴喝道:“姓何的,你……你可知她是什么人?你若碰她一下,有人……绝不会放过你,那人本事通天,你便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取你狗命!”
(人)何太冲大笑道:“福老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今日山洞中就我们四人,就算她是公主娘娘,我一会儿把你们都杀了,又有谁能知晓?”
(书)他这话却说漏了嘴。福伯闻言,忽地桀桀怪笑起来,声音极是阴森可怖:“你果然要杀人灭口,哈哈!好,事已至此,看来老头儿就算自断四肢也救不了她了。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罢。”
(屋)何太冲一怔,随即喝道:“你当我是虚言恐吓么?好,你瞧真了,今日小爷便要享受一下这辣手摧花的销魂滋味……”
福伯不屑地摇摇头,沉声道:“你当我会在乎么?错啦,天下最恨这死丫头的人,便是我林有福!当年若非因为她老爹用重大的把柄挟制于我,老子也不会在三圣坳中耗上这许多年。老子生平最憎女人,今日横竖都是死,还顾得她什么?嘿嘿,能看到这丫头被凌辱至死,也算是死而无——”
我在福伯身后,却看到他说话之时,一手在身后悄悄地抓住了一件黑黝黝的衣物,不知是他的还是何太冲的,说到那个“无”字时,福伯骤然出手,将那衣衫朝着何太冲面门掷去!
那衣衫是丝绸所制,本是轻盈之物,但福伯全力运劲掷出,却去势极快。何太冲听福伯在那里信口开河,仍是全力提防,并未疏神,可却没想到他掷出一件衣衫过来。衣衫宽大,何太冲躲闪不及,只得挥剑撩开,怎料地上散落的衣物极多,紧接着又是一件飞至。何太冲不及回剑,顿时和青眉一起头脸被衣衫盖住,什么都看不到了。
福伯趁机跃起,何太冲反应奇快,当下将青眉连着衣服一把推向福伯。福伯不得不伸手抱住,何太冲借青眉的身子掩住自己,也不顾她性命,提剑猛然刺出,要洞穿二人。福伯不及躲闪,只得抱着青眉,身子转了半圈,将青眉向内一把推去。此时何太冲一把长剑,已从他后腰插入!
福伯大喝一声,飞足后踢。何太冲被他一踹之下,手腕松开,长剑脱手。那剑已插入福伯后背数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