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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自然省得——十弟执掌江西两年,从昱儿这里借了不少银钱吧,到时候这岭南也少不得要……”
“这点事情,小侄自当鼎力相助。不过要想从小侄这边借钱,少不得也和十叔那边一般,有个章程才是——此事可徐徐再议;当下却有两件事情亟待解决,第一,便是吴朝逆贼,今番我吴越虽一统岭南,但吴朝自刘岩晚年割据僭号,至今垂二十年;如今正内乱未息,不可不趁势夺取。小侄年后虽要回苏州镇守,但此番出兵毕竟还有数月时间可用,自当鼎力相助伯父,加之今年小侄从琉球番商那里调集的占城稻粮秣,足够支持到来年开春,加征吴朝倒也不虞军粮不济。”
“使华夏金瓯无缺,乃是匹夫有责之事。昱儿用兵有方,但有什么提议,自当合力共济。只是不知,昱儿所说的第二件需要商议的大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却是——不知伯父可有对于此番移镇之事疑惑,自武肃王以来,我吴越国凡为节度使者,莫菲钱氏宗族,为何今次会有孙承佑呢?”钱惟昱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随后不等钱仁俊回答,便直接续道,“若是伯父也有此猜疑,小侄在此番送大王使者来的船队中,也有得用之人,可招来一问便知。”
在杭州城里有自己的眼线,显然不是一个节度使该做的事情。但是此刻堂上只有钱惟昱和钱仁俊二人,这种出某之口、入君之耳的话,也算是一种互相取信的投名状了。钱仁俊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算是默许了钱惟昱的看法。
钱惟昱招过堂外一个侍卫,吩咐了一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蒋氏商会的船主便被叫来了——钱弘俶来广州宣读移镇敕命的使者,正是座这个船主的船来的。如今东海之上的商船,十有**都是钱惟昱的势力,要想绕过,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人蒋友柏,拜见二位节帅。”
钱惟昱看了一眼钱仁俊,随后单刀直入问蒋友柏:“杭州近日可有大事发生么——莫非王妃娘娘有喜了么。”
蒋友柏抬眼露出一副骇然的表情:“殿下已经知道了么?啊——定然是殿下另有飞鸽快船,这才……”
“猜的,你可以下去了。”
蒋友柏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打发下去了。然后钱惟昱重新转向钱仁俊,直视对方的瞳仁,说道:“伯父,王叔此举,小侄身为晚辈,不该评论。只是这吴朝逆贼割裂华夏,实在罪不容诛,移镇事小,剿灭吴贼事大。小侄毕生不敢忘先父教诲——一族之兴衰,于天下之兴亡而言,不过过眼烟云;一脉之兴衰,于一族之兴衰不过过眼烟云。还望伯父与我通力合作,先以大事为先。”
钱惟昱的父王钱弘佐当年义释钱仁俊莫须有的谋反之罪,而且在自己重病的情况下依然送钱惟昱去南唐做人质,不计较自己一脉的传承得失,处处以吴越国运为重。所以如今钱惟昱说出这番话来,立场是很站得正的,钱仁俊也一样心有戚戚焉。
“忠献王圣德,毕生不敢忘。昱儿说得对,一族之兴衰,怎么与华夏之全土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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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走一步看一步
钱惟昱“明察秋毫、知微见著”的表现,让钱仁俊非常震惊:居然能够从大王封他小舅子孙承佑当节度使这一点上,就看出王妃怀孕了。
但是事实则是:钱惟昱前世的历史知识记得,如果按照平行时空的自然发展,那么王叔钱弘俶“纳土归宋”的时候,是带了一个约摸20出头的“吴越王世子”钱惟濬的。历史上的“纳土归宋”发生在赵光义的太平兴国三年,也就是公元978年,距今还有23年。算算时间的话,钱惟昱的这个堂弟钱惟濬,也就改在这两年生出来了。
当然,钱惟昱不可能记得钱惟濬具体生辰年月,也不可能知道他此前的一切行为所导致的蝴蝶效应,会不会改变一些历史走向。不过,在大王派来的使者,说出国舅孙承佑为镇东节度使的那一刻时,一切推论便严丝合缝了。
该来的,终归要来,王叔今年也二十六七了,终于得到嫡长子,这也是不可阻挡的事情。这件事情,即将会对钱惟昱产生的影响也很明显——那就是,今年出征南汉国的这次用兵之后,一旦回师苏州,此后几年如果吴越还有对外用兵的事情,王叔就有可能逐步把钱惟昱雪藏起来,不再给他明显建立军功的机会。
毕竟,没有亲儿子之前,最出色的侄儿可以当一阵子备胎。尤其是历史上钱弘俶生儿子比他两个作为先王的亲哥哥晚了好些年,导致钱弘俶心中也着实犯嘀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不行,这辈子就没儿子了……
要知道,钱惟昱的父王钱弘佐,可是十五岁上下九让钱惟昱的生母怀上了;七叔、忠逊王钱弘倧在被胡进思废黜之前,其妃子也怀上了钱惟治。与两个哥哥相比,钱弘俶得子的年纪晚了五到十年。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一个从来不缺女人的君主,25岁还没生出儿子,多少是会有心理障碍的。
或许,此前钱弘俶在被胡进思勒逼、促其杀兄的时候,钱弘俶那种坚持不肯;以及后来钱惟昱归国后,钱弘俶对钱惟昱这个侄儿的和蔼有加;另外,对于如今才五岁的钱惟治,钱弘俶也一样早早就给了侯爵爵位和各种官职虚衔——这一切都和钱弘俶迟迟生不出儿子有莫大的关联。
现在,一切都变了,最多还有九个月,就会真相大白,钱惟昱已经可以预感到这十九**是个男婴。钱弘俶没法先知历史,大不了多等九个月,也就揭晓了。
到时候,钱惟昱这个备胎的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潇洒了。或许在自己的领土上种田发展、赚钱经商、远涉重洋这些事儿上,还可以不被掣肘。但是带兵征伐南唐或者武平军之类可以建立军事威望的事情,王叔肯定不会让他去干了。
把钱仁俊送走之后,钱惟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住处,让服侍的人弄来一小坛今年小琉球刚刚正式出产的朗姆酒,借酒浇愁——此前朗姆酒只是试产品,因为小琉球的甘蔗种植园还没有批量收割,所以那些朗姆酒只是特供用于**南汉皇室的,并没有在市场上大规模销售。也正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比特供货迟了大半年的朗姆酒才开始在两浙闽广初次行销,来年开春,说不定还会随着供应量的增加卖到南唐和北国去。
辛辣与甜味交织的朗姆酒入喉,把钱惟昱的神经灼烧得有些粗大。他便锁起门来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许久,算来大约也喝下了大半斤三四十度酒精度的白酒。平素没有酗酒习惯的钱惟昱,倒是被酒精刺激得越喝越清醒。
“罢了,今年便帮四伯父一起,把越南猴子彻底端了,再帮四伯父一起打好南疆的底子。至于岭南西北的贵州五溪蛮、云南大理、南越占城国之类的,就只有等伯父自己种几年田,把岭南发展好了,再徐徐图之吧。”
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嗝,钱惟昱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轻声自言自语:
“唔……如果没有外力的话,王叔钱弘俶要活到六十大寿的时候,才因为三高、高血压导致中风而死。按照《吴越备史》的记载,钱弘俶50岁前后便有风疾的症候。如果记载是真的,那就是说,50岁开始有明显高血压,而且有轻度中风病史、60岁时再次中风挂点。
就算有办法加速王叔的高血压中风,让他50岁便中风死,到时候堂弟钱惟濬都23岁了……实在是太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王叔为了自己一脉的利益,自废我吴越国武功,那便少不得用些别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钱惟昱的意识逐渐模糊,随后砰地便倒在书桌上,沉沉睡去了。岭南温热,倒也不虞深秋夜寒。
……
叔侄算计这种事情,暂且来说想一想也就过去了。此后数日,钱惟昱自然是照例和钱仁俊一并处置兴王府、惠州、邕州、钦州等南汉的汉人核心地区安定问题。
二三十万石的占城稻粮米从泉州和台湾运来(应读者要求,以后大琉球就直接叫台湾了,容易看),随后用吴越惯用的以工代赈方法铺散到民间,进行一些战后的基础设施重建工作,比如平整一下官道、修复一下城墙、疏浚河道水渠。而这些粮食,也好让珠江三角洲平原的十几万户汉民渡过因为今年战乱导致的收成损失,以及原本会随之而来的饥荒。
十月底的时候,钱仁俊从福州调来的后续二线部队已经把岭南地区彻底控制起来了。南汉当地的团练兵制也基本上在潘崇彻和吴珣的帮助下搭建起来。于是原本还有维持地方任务的铁骑都、无当飞军、白袍军等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