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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节的对头中常侍吕强认为蔡邕无罪,请求皇帝从轻发落。吕强又例举蔡邕诸多功劳,刘宏也觉得蔡邕罪不至死,但曹节等逼迫日甚,下诏免除死罪,拔去胡子,流放朔方。
朔方属于汉和匈奴边境地区,战事不断。地处北方,苦寒贫瘠。又在黄河南岸,自然灾害不断。
曹节等选择这么个烂地方只有一个意图,就是让蔡邕以后别好好过日子,最好死在半路上。还加上一条,任何大赦天下的优厚,蔡邕及其全家不得享受。
蔡邕丢官没什么,流放也不要紧,只是念念不忘曾经跟卢植、韩说等撰补的《后汉记》。前面搜集资料部分已经完成,就差编写没有做完。突然遭到流放,前面上百人的数年辛苦将会白费。
蔡邕一家含愤上路,王甫指使阳球派人去追杀蔡邕。阳球部下被蔡邕的为人和道义感动,没有杀害蔡邕,也不会去复命,半路逃命浪迹天涯。蔡邕一家历尽艰辛,竟然奇迹般地活着来到离洛阳三千里外的朔方。
等待蔡邕被杀消息的太监们没想到刽子手逃跑,蔡邕到达目的地,责令阳球再想办法,要不然后果自负。阳球无奈,又贿赂朔方的部主使加以毒害,部主使反而告诉蔡邕实情,为了不再招致追杀,全家秘密迁居到五原安阳县隐匿。
蔡邕念念不忘《后汉记》,托人上书,希望能继续撰写。终遇大赦,吕强说情,皇帝特许蔡邕回洛阳。曹节下令将之监视居住,继续编补工作。
得知蔡邕被特赦,曹操特地跑去跟桥玄庆贺一番,热切等待蔡邕归来,谁知半道有变。
九月间,蔡邕要回洛阳,五原太守王甫的弟弟王智特地延请郡中名流几十人一起为蔡邕饯行。蔡邕不阿奸患,席间得罪王智。害怕回京后再被王甫陷害,得太山羊氏相助,一路向南过黄河越长江,行旅六七千里,直到第二年七月,才逃亡到江南。如游鱼入海,改名换姓,隐居吴越杳无消息。
在洛阳苦苦守候的曹操和桥玄等人,不知道蔡邕在半道被歹徒劫杀,也不知道是否被太监们暗算,更不知道是否死于沿途自然灾害,反正是泥牛入海,音讯全无。这成为震惊洛阳的一桩人口失踪悬案,成为洛阳各大茶肆酒楼的头条话题。
就在这万般艰难的逃亡之旅间,蔡夫人临盆。蔡家多了一名日后和父亲一样名垂青史的女儿蔡琰,她的人生如同父亲的遭遇,注定不会平坦。
恩师惨遭陷害,官场如同山道与深渊,生死只在某些人的一念之间。如此变幻莫测的政坛,蔡邕遭际不幸的悲惨命运,给了曹操深刻的教训。可这起悲惨事件给曹操留下教训,让他多动脑子,多存戒备之心了吗?
无可奈何议郎心
曹嵩来曹操的书房气急败坏地说:这事明明没你,为什么还要承认跟你有关。呆子都知道下雨往家跑。谁像你,有事不想到躲,还偏要往上凑。
曹操坐在席子上,斜看站在门口的曹嵩。阳光从曹嵩身体外围射进来,晃得曹操眼晕。
曹操重新看着面前地砖,沉默不语。
曹嵩指着曹操:既然三个月不让你出门,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反省。
曹操还是不说话,一动不动。曹嵩知道曹操这是在犯倔,哀叹几声,朝院外走去。
曹操在打腹稿,他不能眼看着蔡邕受难,而他什么也不做,这样他会看不起自己的。他要抗争,要为他申辩。
曹操不愧是蔡邕教出来的,他跟蔡邕犯了同样的错误。以为天下皇帝最大,他们能借助皇帝声张正义。
随着蔡邕被贬黜,桥玄被罢免,司徒袁滂停职,调大鸿胪刘郃为司徒,司空袁逢遭免,太常张济为顶替。三公位置大洗牌,撤换一拨太监们认为靠得住的人担任要职。
司空张济乃日后曹操在宛城看上的张绣寡婶的丈夫,如今是堂堂朝中一品大员。小小的议郎曹操怎么能想到日后也会当上司空,竟然跟张司空的小妾来一回生死纠葛之爱恨情仇。
蔡邕被迫害,三公遭废黜,朝中士大夫人人自危,再也没人敢上书弹劾太监。
身为桥玄和蔡邕的学生的曹操,却毅然向皇帝上奏,通过桥玄转交上去,陈述朝中弊政,为大将军窦武和太尉陈蕃、光禄勋蔡邕等人鸣冤叫屈。认为他们才是一心报国,遭奸人陷害。
曹操的奏折,皇帝没看到,曹节倒是看到了。他面色灰黑地说了一句: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去投!
曹节将曹操的奏折摔在地上,走上去狠狠地跺脚踩坏竹简。要不是跟曹嵩一起贪污,早就一口气将曹操的人头吹落。如今紧要关头,不便再生事端,曹节决定先咽下这口“乌龙气”。
人一旦缺了什么,就希望在另一方面补偿自己。太监在生理上无法自救,便在对权势和财富的欲望上,强烈到变态。经验证明,只要抓住人事权,诸样好处便可兼得。
“宦党”刻意挑选的新三公具有人事举荐权,已经被曹节控制。
不知内情的人以为三公举奏偏袒,只要谁送礼多,他们就举荐谁当官,这对于朝政相当不利。其实那些礼物都送到宦官家里去了。
送出去的礼总要收回来,这些靠送礼走上仕途的官员,能轻易放过敛财的机会吗?能不压榨百姓的血汗吗?
各地方乃至京都对三公此举颇有怨言,一时间状告、弹劾三公的奏折数量猛增。所有这些奏折,皇帝不可能每一封都亲自看,便由数位太监先行挑选。曹节关照各位,尤其不能放过曹操等人写来的奏折。曹节因为曹操的问题,跟曹嵩日渐疏远,可他有太多的秘密被曹嵩掌握,不能翻脸。
三公不满曹节等人删改举荐名单,为了名誉想出一条妙招。召开公众见面会,提前公布被举荐者名单。也许这下该有了跟士大夫为伍的曹操了吧?命运有时候显得很顽皮,对于曹操这样的人,命运总喜欢在他身上排练恶作剧。
三公为了避嫌,专门举荐天下寒士。曹操属官家公子,当然没他的份儿。
说真话的曹操和会说好听话的曹嵩,两人的运气完全不同,曹嵩受到太监和士大夫阵营的欢迎,曹操却遭到两个阵营的排挤。
无论从曹节的“制裁”到三公等人的有意回避,曹操都擢升无望。无论曹操上书多少,如同挥拳打空气,得不到半点回应。渐渐地,曹操对谏言献策失去兴趣。他终于明白,皇帝用议郎,并不想听真话,朝政还容不得他这样卑微的底层士人插嘴。议郎的作用,也就是对突然出现什么流星光顾大地,发洪水,闹地震,母鸡打鸣,男子生育这样的灾异和怪异之事加以评价。
曹操下定决心,坚决不对毫无意义的征询进言。
曹操感觉政教日乱,大势难违,豪猾益炽,多所摧毁,对不能匡正时弊,无法撼动宦官强权感到绝望。从此再也不向皇帝谏言,连光禄勋府也不去了,做个由曹嵩去替他领俸的“尸禄”而已。
这场对峙,失去了蔡邕,丧失了整个光禄勋府众,作为旗手的桥玄,会不会就此束手?
宝剑出鞘诛魔首
“曹大公子”对前途感到绝望,每天找三朋五友喝酒聊天虚无度日。“桥大公子”却坐不住了,他已经酝酿很久,要跟太监们决战!
桥玄曾在太尉任上提拔阳球当司隶校尉,打算跟他上下呼应,一举扳倒王甫和曹节。曹节等嗅出端倪,轰桥玄下台。
曹节、王甫父兄子弟都当上卿、校、牧、守、令等职,他们的集团在全国大多数地方做官,所在地任上不是贪污就是暴政。尤其是王甫的养子王吉,在沛国做相时相当残暴,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所杀的犯人,大多采用车裂之刑,然后把尸块用铁丝串联起来绑在车上,后面插着他所犯之罪,由当差的押着车到各郡县巡展。遇到夏天,尸体腐烂。就用绳子绑着骨头吊在车上,百姓看后大为惊骇。
王吉在任五年,滥杀无辜,专门避开豪强,专挑拣没有权势和后台的人家欺负。可怜那些小中产阶级,重罪杀头,小过错也杀头。动辄连三族,诛六亲。
阳球让管理洛阳大区治安的京兆尹杨彪查抄到王甫的门生,在洛阳藏匿的国家财产七千多万钱,杨彪向阳球告发。此案捅到时任太尉段颎那里,他既不能得罪王甫,更不愿意结怨士大夫,便以日食的借口,自求免职。段颎主动下台,剥掉王甫的屏障,他还没意识到危险将至。
阳球当庭向皇帝禀告案情,上奏王甫、段颎、于登、袁赦、封羽等相互勾结,互为党羽贪赃枉法的事实。
皇帝少时在河间老家生活清苦,知道钱的重要,即使当了皇帝,也是爱财胜过爱江山。王甫平日唯唯诺诺,没想到竟敢贪污国库达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