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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站在队伍里,目送皇帝的车队离去,父亲曹嵩在队列前端。曹操只看见皇帝清瘦、白皙的侧面,看上去倒也和善、俊秀。
曹操和同学们热烈评论,皇帝,每天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繁忙吗?快乐吗?女人多吗?是不是每夜轮不过来,女人们会像抢荒年最后一袋黍米那样拥挤不堪。
皇帝回到皇宫,照例要赏赐公卿大臣。曹操他们回到太学,换上学生服饰,准备下午的毕业典礼。
祭祀完天地,那些祭品都要发给大臣和部下,太学作为国家重要教育机构,也不例外地分得一份,诸位聚在一起,吃祭肉,喝春酒,庆祝春天的到来。
广场上放置着很多毕业生的设计,有安在车轮上的活动房子,有水井升降车,有曹操和张邈、胡母班合作的轻车,有半自动化播种机,有精美的家具,有刀、剑等铸造器械,还有漆器、青铜器、竹简、石刻、可谓“百工”大全。
蔡邕和全院二百多位教职员工恭候在广场两侧,其他学生都跪坐在广场周围。下午两点钟,太监们为皇帝清道的喊叫声从大街上传来:清道……回避……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蔡邕赶紧带领全院教职员工小跑急趋到独木桥南,齐齐跪在地上,恭迎皇帝驾到。
过了一会儿,众多脚步声临近,曹节和王甫步行在前,皇帝乘坐十六个太监推着的龙辇驾到。皇帝在祭台上坐定,所有学生都必须低头,只能听到皇帝的声音,不敢一睹他的长相。
皇帝带来十几个观礼官员,其中就有桥玄、曹嵩、杨赐、赵岐等。蔡邕主持毕业典礼,首先宣布建宁三年届学生毕业,皇帝陛下亲自主持毕业典礼。
接着是皇帝训话,操着略带老家河间口音的洛阳官话:诸位学子,你们于太学苦读十年,今天终于完成学业,寡人感到欣慰。可喜有着将近四百年历史的古老太学,又为国家和民族培养出一批年轻栋梁,希望你们能为国家贡献力量。
全场掌声四起,皇帝高兴鼓掌。
蔡邕宣布:请毕业学生向皇帝陛下展示毕业设计。
曹操脑袋一嗡,由于时间紧迫,又是第一次造车,车的质量实在不能令人满意。轮子不那么圆,走起来还一高一低地颠簸。
曹操和张邈、胡母班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走到他们的车旁边,曹操像勇士般昂首挺立在车上,张邈和胡母班代替马力拉车。
曹节站在曹嵩旁边,微声问:阿瞒的设计是车?
曹嵩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曹节自言自语:有点意思。
曹操在登车的瞬间,朝祭台望去,近距离看到了刘宏。
那类似时空穿越的模糊画面,刹那间永留曹操脑海:清瘦的、清秀的、善意的面容,华贵的、富丽的典礼冠带,如惊鸿掠过水面渐起的水花,落进曹操的记忆,似流星划过,长久地照亮黑暗。刘宏瘦削的肩膀,年轻稚嫩的双肩,担负起帝国危倾的大厦。集爱怨纠葛、平四方之衡,在权势的浪涛洪流中煎熬,沉浮在太监和“党人”对峙的烈焰冰山里。
曹操做梦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将和这位刘宏的儿子、末代皇帝刘协缠绕纠结半生时光。
这就是天下人都遵从、爱戴并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皇帝吗?一心想目睹龙颜的曹操,毕业表演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别有用心的冠礼
曹操还在极力回味那一瞥的画面,张邈和胡母班拖着车,掉转头再回到广场,就在学生们鼓掌时,一个车轮突然掉落,曹操被摔下车去,张邈和胡母班也向一边扑倒!
场上先是惊愕,继而一阵哄笑,就连皇帝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曹操他们赶紧忍痛爬起来,捡回车轮重新按上,和张邈、胡母班拖着车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离开广场。
曹嵩在一边看得脸都红了,皇帝问抱轮子的那个学生是谁?
曹节介绍:曹大司农长子曹操。
曹嵩慌忙上前拜倒:犬子不才,惊动圣驾,罪该万死。
皇帝笑说:不,很有意思。
盛大并不完美的曹操的毕业典礼就这样结束,那辆掉了轮子的车原本该被放在教学成果展览室,做成这般质量,只有作为奖赏赐给了曹操和张邈、胡母班。
一辆破车,张邈跟胡母班也不要,最后只好拉到曹家西院旮旯里存放。
曹操已经整整二十岁,该举办冠礼。仪式过后可以婚娶。二十了,吃饭的时候,曹嵩上下打量曹操,盘坐的双腿仍旧不长,看来给他抻身子没起什么作用,就是比同龄男子矮半头,不过倒可以省点做衣服的布。
冠礼一定要有德高望重的师长和诸多观礼亲朋好友参加,在选择最重要的冠礼主持人这件事上,父子俩又发生分歧。
主持人的位置非常重要,他负责祝福及冠者,为及冠者整理衣冠,能请到什么样的主持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被请的人也很体面。曹嵩早就跟曹节说过,要请曹节前来,作为祝福曹操的长者。曹操自然想到桥玄,桥玄才是他心中最希望请来的祝福人。
曹嵩有他的打算,在曹操冠礼上请曹节前来,日后工作问题可以顺口一提,曹节就能包办。
曹操也有志向,他希望得到桥玄的祝福,未来能成为他那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说,没有桥玄相助,哪儿有他的今天?
曹嵩当然不希望曹操长大后成为桥玄那样的人。
曹操也不想让一个太监为自己主持冠礼,怎么说得出去?
曹嵩无奈,只好说出是曹节主动提出要主持曹操的冠礼。
曹操死倔,要是不让桥玄来,他就拒绝举行冠礼。
父子俩谁也没说服谁,曹嵩的安排是把桥玄当作观礼嘉宾,这样也还蛮有面子。
曹嵩先去道士那儿请了适合举行冠礼的吉日,然后为曹操置办发冠、衣袍、鞋袜,还有平日不戴冠时包头发用的方巾。
冠礼之日一到,曹节很高调地前来为曹操主持冠礼,桥玄也如约前来。
由于曹节和桥玄都被当作主持人请来,当二人来到曹家,才发现对方也在。没有比虚伪更让桥玄深恶痛绝,加上曹节阻止他开放太学一事。桥玄当然视之若空气。
曹嵩正在外面忙碌安排礼仪细节,厅内二人沉默。曹节出席过数不清的大小喜事,参加冠礼还是头一回,自然心中欢喜。还是曹节先打破沉默,问候桥玄,从他的七世祖桥仁谈起。
虽然曹节一直赏识桥玄,可桥玄一直不感激他,甚至认为被利用。桥玄当作没听见,曹节只好跟身边参加冠礼的客人们搭话。
曹操的冠礼有两个互不搭理的主持人,两人共同为曹操戴冠,理裳,赐礼物,送吉祥语。
桥玄为曹操送上祝福词:于此吉日,祝尔成年。望尔自此以后,去少时习气,立成人志向。持威仪,修美德。
曹节说了些长命百岁、福禄双全的吉祥话,送了不少贵重好礼。
曹操的冠礼居然有曹节参加,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掌握官员分配大权的“尚书令”。同学们以为曹操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就连曹嵩也这么想。
即将面临毕业分配的曹操,仕途会不会如曹嵩想象的那么光明?
六、真话代价
大学毕业,曹操奉太学之规外出壮游,所到之处皆可见难民、乱民盈塞于道。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以“天子门生”身份将他的所见所闻写成一篇“来自地狱之底”的调查报告。本以为他的报告一定会引起皇帝的重视,谁知却等来跟父亲以及大太监曹节的一场旷日持久的严厉争执,就连望子成龙的曹嵩都决定将他“当二傻子一样养活”。想要说真话却遭遇了就业危机,这场矛盾该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还未结束又开始
分别的时候到了,所有同学齐聚城北“京都小酌”酒馆,参加临别聚会,蔡邕和数位任课先生应邀参加。
桥玄竟然被躺在榻上抬到酒馆,一进来就那句开场白:官可以不做,酒宴不能不参加。
众人大乐,忙给桥玄腾地方。
黍酒“京都珍”喝了一坛又一坛,学生们谈论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蔡邕像位慈爱的父亲,笑看所有学生。
这种感情,只有真正明白教学意义的先生才会懂。
蔡邕一直温文尔雅,桥玄就不一样,有酒喝,连病痛都忘记了。他竟然坐直了,捋起袖子端着酒杯,看着学生们:当年我离开太学时,有扔竹简的自罚一杯。
学生们以为桥玄会发怒,不敢承认,当然也不敢喝。
桥玄激学生:人活着,要讲究真性情。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勇于承认。
袁术包括张邈等十来个学生都诚惶诚恐地举杯喝掉。
桥玄高兴地摇头晃脑:那就是有那么多人今天会后悔当时的态度!
喝酒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