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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岐然望着她这样子有些想笑,微叹了口气说,“在说之前,我总得先做点什么,而且,”他顿了顿,“我以为你能懂。”
程如墨摇头,忽伸手将他拥住,额头紧紧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手指抓着他衬衫的领口,轻轻颤抖,“我不敢这么想,我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可我再也不想自作多情了,更不想被你捏着软肋。今天白苏说得很对,我的确没那么清白无辜,我曾经存过龌龊的念头,我想着要祝福你们,但我又……”
“可以了,”陆岐然手掌按上她的背,“如墨,可以了。我才被你捏着软肋,你这人真是太难揣摩,时时刻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伸出爪子不分敌友一通乱挠。”
程如墨扑哧一笑。
“又哭又笑,你幼稚不幼稚,嗯?还有,咱们这不算吵架,今天的事也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陆岐然也轻声一笑,伸手将她往上拽了拽,“坐起来。”
程如墨“嗯”了一声,没有动。
“怎么了?”
“……麻了。”
“……”陆岐然看她一眼,忽伸手从她腿下穿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程如墨一时未防,低叫一声,同时脚上的拖鞋晃荡一下,掉到了地上。陆岐然嫌它碍事,一脚将它踢开,抱着她径直朝卧室走去。
背下是新换的被单,陆岐然低头看了她片刻,缓缓低下头去。
极为漫长的夜,仿佛黑甜的梦境。陆岐然存了故意惩罚她的念头,是以下手分毫不留余地,她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情绪濒临绝顶,多少次如同被缴械的俘虏只能哭叫告饶。
到最后两人沉沉睡去。凌晨时分程如墨醒来,发现被汗水濡湿的鬓发已经干了。她觉得口渴,起床去倒了杯水,回来发现陆岐然也醒了,正睁眼看着她。
程如墨在床边坐下来,将杯子递到他嘴边,陆岐然捏着她的手,喝了大半杯。程如墨将玻璃杯搁在一旁,重新躺回去。
陆岐然伸手将手臂搭在她腰上,程如墨觉得痒,笑了笑拿开了,“离我远点,热。”
陆岐然立即伸出手臂将她整个按进自己怀里,程如墨试着挣了挣,未果,便由着他了。再次入睡之前,她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想着该将它抓紧,偏这念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半飘得飞快。她实在困极,便由它随风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一章开始,往后面都是重写版本,因为自己不满意,所以想重新把后面这个结尾写好。给大家造成阅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
第57章 时间的距离(七)重写
第二日日上三竿两人才起;陆岐然吃了个中饭,下午两点便又乘着高铁回去了。程如墨昨晚临睡之前闪过的那念头;到底没机会再问,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无必要再问。
齐简堂立了大功;是以整日在她面前炫耀邀功。程如墨被烦得不行;最后答应以一顿饭作为重赏。定的是花式铁板烧,齐简堂丝毫不打算替她省钱,紧着最贵的点。程如墨掀了掀眼皮,也懒得理他这幼稚行径。
两人正吃着,忽一道人影飘飘忽忽就闪了出来,程如墨望见是严子月,脸立即沉下去;“你又来做什么?”又望了齐简堂一眼,“你通知她的?”
严子月嘻嘻一笑,毫不客气地坐下了,瞥着齐简堂说:“吃饭就吃饭,还发条状态做什么,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是吧?我姐和我姐夫感情好着呢,没你的份儿。”
程如墨总觉得小白眼狼态度不对劲,看她一眼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严子月喊了服务员过来加餐具,“我就是过来蹭顿饭。”
程如墨白她一眼,懒得与她计较。
很快便烤了三小块牛排出来,程如墨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实在不怎样,又想到这牛排的价格,格外有些肉疼。
“你和苏钰这么样了?”
齐简堂手里动作顿了一下,笑嘻嘻说:“这么关心我?”
严子月喝了一口葡萄汁,代他回答了:“他们合作都谈得差不多了,不过不打算结婚。”
程如墨点了点头,忽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抬头望着严子月,却见她正大大方方地将齐简堂碟子里的扇贝夹到自己碗里来,程如墨望见她这旁若无人的态度,一口没咽好呛了一下,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她连忙端过杯子来喝了口水,好半晌才缓解过来。
铁板上烤着的鸡腿热油中嗞嗞作响,程如墨回想前今日齐简堂去派出所接严子月时的状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心里有事,是以严子月说话都没注意,严子月冲她“喂”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茫然问道:“什么?”
严子月翻了个白眼,“我说,幺舅这两天回老家了,他不在红叶园干了吗?”
程如墨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严子月一边给三文鱼蘸芥末一边说:“就前几天啊,突然就回去了,小舅妈打电话过来跟我抱怨呢。”
程如墨面上一冷,“所以你今天就是来我这儿打听情况的?”
“不是不是,”严子月赶紧否认,“我不也是好奇吗?就想知道幺舅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程如墨想了一会儿,自己心里也有些犹疑不定,一抬眼望见严子月扑闪扑闪的好奇目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想我把你进派出所那事儿告诉你爸是吧?”
严子月哀嚎一声噤了声。
程如墨记挂着这事儿,回去以后给刘雪芝打了个电话,刘雪芝说没听见动静,又冷笑说怕是她幺舅吃不得这个苦,想着要做点轻松的活儿,所以就回去了。
“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们就少干点。”程如墨说,“他是求着我们帮忙的,我们帮了七分他还不高兴,反而以怨报德。你顾念手足之情,人家可只存了劫富济贫的念头。”
刘雪芝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容易。”
“我以前也想着好歹是亲戚,我小时候舅妈也还挺宠着我。但经过上回,经过严子月这一遭,我算是想明白了,人越是善良越是容易被人欺负。他们早不是当年你发烧背着你走十里地去看病的兄弟姐妹,即便念及当年情谊,这些年下来,也还得差不多了。”
程如墨也知道,真要断绝来往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她老家注重宗族观念。但无论如何,疏远些却并不难。
刘雪芝听她这么说,口气有些松动。上回吃饭程如墨姨妈和舅妈确实做得太过分,她本就已心存芥蒂,如今也懒了心思,这段时间全只在表面上应付。
因刘雪芝说没事,程如墨心里还有其他事情,便没顾及这茬了。
——
天气越来越热,程如墨房子又闷又小,那小小风扇早应付不过来。请了人来修空调,是说老化得严重,要修还不如换个新的。程如墨想着要是真要买房,这空调就算是白买了,装起来要跟房东商议,退租时还要跟房东协调。越想越麻烦,最后折中了一下,买了个空调扇。
陆岐然依然很忙,比前一阵更忙。因为有上次那番谈话,程如墨多了些安全感,不再整日患得患失,只是担心陆岐然太过操劳。
她这边工作清闲些,忙起来也只是一阵一阵的,于是便自告奋勇承担起了舟车劳顿的工作。
有时候陆岐然加班,她过去能见面的时间也仅仅晚上睡觉的几小时。但她觉得无所谓,陆岐然上班时她就帮他打扫卫生,完了去旁边找大些的菜场买菜给他炖汤。
陆岐然也给她配了一把钥匙,程如墨后来过去便不特意打招呼了。时常是她做好了饭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着看着便听见门外响起陆岐然的脚步声。
有次在饭桌上,陆岐然便调侃她是田螺姑娘。
程如墨想了想,给他讲了个笑话:“话说从前有个农夫,有天回家累得不行,嘀咕了一句要是有鸡汤喝就好了,结果第二天回家就见桌子上放着鸡汤;他非常惊讶,又用其他各种食物试了一遍,百发百中,百试不爽。农夫过上了滋润的小日子之后,开始变着花样尝试全国各地的美食。有次他听说柳州有个小吃非常有名,就躺在床上念叨了一句。”
陆岐然见她不往下说了,便问:“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
陆岐然想了两秒,猛笑一声,“你讲笑话真不行,不过田螺姑娘当得还行。”
程如墨瞥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吃螺蛳粉了?”
她见陆岐然定定望着她,心里忽地一动,想到那晚他将她插在发上的彩铅拔下来,动作十足的调|情,她见陆岐然眸光微闪,呼吸不由放缓了,轻声说:“你不会想吻我的,我嘴里……”
后半截话被陆岐然凑过来的吻堵在口中。
今次田螺姑娘来得不巧,下高铁开始就觉得小腹隐隐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