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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袁娇守在一旁,宁珑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她也曾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过是顺利生下孩子。袁娇按铃通知医生,身影缩在角落,她不喜欢宁珑,宁珑救了小杰,她转变为恨,恨死宁珑了。原本认定讨厌的人,就应该一直做着她讨厌的事啊。宁珑为了救小杰,失去了她和哥的孩子,她要如何面对这份人情。怀孕了也不提前讲,酿成大错,她该怎么面对大哥和家人。
尚琴回家拿换洗衣服,和医生一同进来,宁珑已经晕了过去。脸上挂着的泪水,不再是无意识疼痛中流出来,这次,她醒过来了。
醒了睡,睡着了,再也梦不到了,醒来一片空白。宁珑望着陪伴左右人们担心关切的眼神,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她疼,从发根深至骨髓,钻心的疼。她最想看到的人,最需要的人,不在。她很难过,连最普通发泄的大喊大哭一场,也做不到。面对袁朗的家人,她甚至要考虑他们失去孩子后的想法。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对那还未出世就离开的宝宝,对袁朗,对他的家人。还有,我的家人和,我自己……
“孩子,还会有的。你们还年轻,不哭了孩子。”尚琴抚着宁珑扎满针孔的手背,心疼的握着。尚琴心里百般难受,袁娇是女儿,如今宁珑在她眼里,也等同她另一个孩子,招人心疼。还有那已经成型的小男孩,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怨我,怨娇儿。你心里有怨,尽管使出来。我们对不起你。”
每天,被人精心照顾着,静养着,坐月子一般,可惜,不是生完孩子的坐月子。
宁珑下床活动,右腿使不上劲,双手撑在床边,问医生才知道,她的大腿划到石尖,肌肉组织撕裂,缝了五针。堆积一起的疼痛,她还没联想到腿也有事。是啊,她遭遇了一场车祸,才会变成这样,身上多处擦伤。宁珑愕然紧张,拉住医生郑重问道。“不影响我活动吧?”
“万幸并未伤及骨头。身上,多处肌肉软组织受损。腿伤,伤口呈三角状,重挫伤了肌肉软组织,伤筋一样需养百天。杜绝任何大幅度动作,不然影响了恢复留下后遗症就不好说了。”医生见宁珑紧张,笑起安慰。“走路肯定没有问题的。”
大幅度动作?激烈动作更不可以了吧。宁珑一股气血哽到嗓子眼,怒视医生,不满回答模糊。“听好,我的意思是安心养伤,完全恢复了,还会影响我运动,跳舞吗?”
医生怔住,继续留有余地的回答。“那,那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依照他的认知,痊愈后不会影响的,只是,眼前女孩气势汹汹,万一……万一他承诺的事情达不到,万无一失,还是不保证了。
两个星期后,宁珑拆线,医生再三叮咛。“近几个月,注意身体,不可劳累,避免运动。复诊了,跟着复健一段日子,再跳舞。”
双重创伤。宁珑分不清哪一种更痛,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手抚肚子,那里已经不疼了,转换为心口上的疼。腿伤,对比之下,更无力了而已。
尚琴接宁珑回家休养着,知道她的顾虑,每天做着各种骨头汤,笑着安慰吃什么补什么。
袁娇自知理亏,道歉赔罪。表情仍旧愤愤的,宁珑回家第二天,她抱着小杰回去乌鲁木齐。尚琴解释,袁娇怕宁珑见着她不高兴,这孩子,索性避开。
想家了,更想,袁朗。宁珑振作极快,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她要好起来。袁朗,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去找你。
一个月过去,宁珑再次拨通袁朗的电话,意外的,通了。
袁朗盯着闪动的屏幕,双唇微张,心间激起惊涛骇浪。几百通来电提醒,不够储存的短信,他一条一条看完。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这段时间休息,脑子一刻得不到安宁,宁珑不断想事,不停反思,一定是哪里错了,不然为何得到这般结果。将思念压在心底,她想问个明白。“你在哪?”
“B市人民医院。探望一个战友。”袁朗收回测量血压的手臂,拿着电话走到医疗室外面。短信内容,熟读于心。宁珑的思念,怨言,期盼,一字一句,鲜活的,彻骨的,刻在心口。他以为,他早已经过了刀枪不入,彷徨迷茫年代,如今,子弹没打进他身体里,却动摇了自以为傲的信仰。
天各一方,分离的每一天,魂牵梦萦。两个人,同一颗思念成疾的心。
沉默,聆听彼此呼吸声,心静宽慰。
你没事,你回来了,就好。宁珑近一个月流过太多眼泪,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算不算苦尽甘来,为何她的心还是布满苦涩。“你等我,我来找你。”
即刻收拾行装,告别袁朗父母。尚琴不放心,才一个月时间静养,对于一个身心同时受到创伤的女孩来讲,根本不够。
“一个月不吹风不乱动,算听了医生的话。袁爸爸袁妈妈,放心吧,我身子骨结实着呢,接下来适当锻炼才恢复的快些嘛。”宁珑一路踌躇,登机前,说了她的想法。“这次意外,我们当它没有发生过吧。袁朗原本就不知道,何必让他知道了跟着一起难过,他会自责的,别告诉他了。”
多大的委屈啊,宁珑不闹,甚至隐瞒。尚琴红了眼眶,追起责任,她还真不知如何对儿子交代。
飞机起飞,宁珑靠在窗边,曾满怀希望欣喜来到这里,到头逃走似的离开。她长舒呼吸,不用再为他人担忧,她现在可以做回真实的自己。一个人,连伤心难过,也要含蓄瞒着,可悲之极。
伊犁到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到B市,她跨遍了中国,整整一天路程。抵达B市,宁珑把行李送回家,打的直接去了医院。随着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跟着激动起来。袁朗,我的所有委屈,你要是不加倍偿还,我不会放过你。
袁朗来B市,一面述职,一面体检。提早打扫好家里,屋里蒙上的灰尘,说明主人很久没有回来。
医院单人病房,支开了护士,交代了医生,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进来。袁朗站定窗前,看见日夜思念的身影,来势汹涌,步伐却不急不快走进住院部,像只兴师问罪前来讨债的骄傲孔雀。
宁珑走进电梯,扶着墙壁,表情懊恼,松了松右腿,走急了,伤口微微作痛。
抉择,答案。被炮轰过的大脑,随着大门重重推开撞击到墙上,日思夜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理智统统抛在脑后。
讨厌的脸,可恨的人。宁珑走过去,一拳挥上去被握住,连带身子跌进袁朗的怀中,四臂纠缠,抱得结实,密不可分,像搅在一起才能生长的枝桠,离开了,会死。
门外袁朗随从兼司机小李,识趣带上门,守在门口。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我……也跟着你一起死掉了。宁珑咬唇,五个月,惊心胆颤,度日如年,她恨,是谁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走了为什么回来,你永远别回来啊?”
想吻她,眉心、眼尾、唇角,每一寸肌肤。融入骨血的拥抱不够释放满心情怀,想要抚摸,唇齿吸▏吮,激烈渴望,想要更多……
袁朗搂住宁珑腰身,轻带辗转床上,俯身压制,唇齿相依,仿佛永不满足,贴的更近,纠缠更深。
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袁朗嗜血侵略,宁珑推不开,轻咳起来,双颊憋得通红,双眸泛着点点流光,娇嗔引人怜惜。
袁朗半撑起身子,掌心抚上宁珑脸庞,随后移至腰身。目光锐利阴沉,“你瘦了!”脸色不好,气血不足,透着虚弱,摸着只剩下骨头了。“怎么回事?”
宁珑推开袁朗,和以往撒娇不同,用了胳膊肘势必坐起来,推开袁朗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背对他坐着。差点儿,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咬牙愤愤回答。“我说因为你,你信吗?”
换做从前,哄哄就好。现在,他无力再次将两人推进一个死循环。袁朗又想起,周宁靠在树干上,对他说:我后悔,我后悔了,后悔娶了琪琪,却没有实现诺言,毁了她和孩子的生活。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有老婆孩子等我回家。
宁珑转过身,望着出神中的袁朗,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原谅她,此刻没有力气去撒娇,她笑不出来。
握住宁珑的手,袁朗问他。“想我吗?”
宁珑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眼里写着答案。
“怨我吗?”袁朗替宁珑整理好衣襟,起身站直。“宁珑,你恨我吗?”
他知道了?宁珑转开眼睛,不知怎么接话。
“我的工作,我的特殊情况?你容忍的了,不后悔吗?”两种选择,正确的答案,他心中早已有数。望见消瘦变得沉默的宁珑,他更加肯定了正确答案。他改变了宁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