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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见杨波说得慎重无比,有心巴结杨波想替他排忧解难,便拍着胸脯答道:“知闲只管说便是”
杨波退了两步,朝小五使了个眼色,尚可喜莫名其妙的望着杨波,他突然反应过来,手刚刚抓到刀柄,脖子上早就架了五六把雪亮的锋刀!
“知闲这是为何?”尚可喜颤声问道,心里却是恍然大悟,怕是下船时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这个杨波准备要杀人灭口了!
小五上前下了尚可喜的佩刀,一脚蹬在他的脚腕处,尚可喜立足不稳,单膝跪了下来,几把锋刀依然紧紧架在他脖子上。
“知闲,知闲怕是误会了吧?我与知闲无冤无仇,知闲却为何要杀我?”尚可喜干涩的问,心里却一片死灰。
杨波背着手,走到尚可喜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尚可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声说道:“知闲,知闲,知闲误会我了,我与知闲没甚么过节啊?”
“刚才我说过,有个委实难断的事情要你帮我参详一下”杨波站直身子,慢慢说道:“现在,就请元吉帮知闲拿个主意才好!”
尚可喜赶紧点头道:“知闲你说,你管说,只要元吉知道,定会知无不言。”
“元吉啊,最近我突然发现,这天下之大居然没有我杨波的容身之处,除了一个地方……”杨波凑到尚可喜发青的脸边轻轻说道:“我要投鞑!”
“什么?”尚可喜犹如五雷轰顶,吃惊的望着杨波,杨波也在冷冷的盯着他。
“知闲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尚可喜结结巴巴的说道:“若是知闲受了什么委屈,老哥哥,老哥哥或许能帮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为何要,要……”
“朝廷不公”杨波打断了他的话
“不公?”尚可喜木然的重复了一句。
“不错”
杨波点头“老子不给大明卖命了,今曰就是最好机会!”
尚可喜脑海急速盘算着,即墨营要投鞑早在守卫旅顺的时候就投鞑了,没道理等到现在啊?想到下船时杨波恶狠狠的话,尚可喜恍然大悟“知闲,莫非是那个太监逼迫与你?”
杨波却不答,只是沉默……
尚可喜左右打量了一下那些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突然直起身子冷笑着说道:“原来知闲早怀投鞑之心,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士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对这里发生的事仿佛没看到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我时闻东江各部对朝廷颇有怨言,元吉何不与我一道投了皇太极,曰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元吉可知孔有德耿仲明?他两人在登州混得猪狗不如,如今又如何?自带本部兵马,封为汉旗军,加官进爵,与那些贝勒同殿为官,与皇太极称兄道弟。”杨波温言劝道。
尚可喜冷笑一声,垂头不语。
“元吉,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那些跟随你的士卒想想?你看看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闭嘴!狗贼,今曰你杀便杀,要剐便剐,想要尚可喜投鞑却是万万不能”尚可喜一梗脖子,大声骂道。
“我听闻,尚家还有十几口流落在关外,元吉与我今曰一块投了皇太极,岂不就能与失散的族人相聚了?”杨波耐心的循循善诱道。
“我尚家满门忠烈,若是我投了鞑子,死后还有何面目与他们相见?逆贼不必多言,只管一刀给我个痛快!只叹尚谋有眼无珠,还曾把你当做知交,可笑可笑!”尚可喜继续大骂。
“既然如此,知闲便送元吉上路罢”杨波朝小五使了个眼色,小五上来一把拖着尚可喜,推搡着就往荒草丛中走去。
“元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一会儿人头落地,大罗金仙也就不救来了”杨波朝着尚可喜的背影缓缓说道,尚可喜踉跄跟着几个亲卫身后走着,却没有回头。
杨波搓着手,有些莫名其妙,尚可喜这个时候照理应该回过头来痛哭流涕,愿意与他一同投鞑才对啊?到那个时候自己一刀宰了这个鞑歼,回头报个尚可喜战死金州城下就算了,没想到尚可喜给他弄了这么一出,杨波这下真是有些犹豫不定了。
过了半天,荒草堆那里还是静悄悄的,倒是听到尚可喜大骂到:“要动手就快点,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杨波叹了口气,站起身朝荒草堆走了过去,既然尚可喜在此地命不该绝,那就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什么,知闲是试探我?”尚可喜瞪着杨波,满脸择人而噬的怒气。
杨波哈哈一笑,想拍拍尚可喜的肩膀,却被尚可喜一把甩开了:“今曰知闲不说个清楚,尚某定不善罢甘休!你就等着听参吧”
杨波笑了笑:“元吉倒也不用埋怨我,这都是监军大人的主意。”
“什么?”尚可喜愣住了。
“监军大人爱你之才,有心提拔你,还准备调你任庙岛,黄城岛三岛副将,但大人素来不喜辽人,他常说剃头辽人反复无常,不可深信,故出此下策试探元吉是忠是歼”杨波赶紧把责任推到宗元方身上,反正他也不怕尚可喜去问。
“大人还真是谨慎”尚可喜悻悻的说道。
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一长一短两声鹧鸪叫声,小五朝后竖起手,示意后面的人蹲下身子,过了一会儿,有个头上戴着草环的探哨回报,说是在前方发现了几个蒙古鞑子哨骑。
“大人,那些鞑子约莫一队十余骑左右,何大人已经派人准备把他们摸掉,但不敢保证会不会跑脱几个,特命小的来报知大人”
杨波沉吟片刻说道:“此地离金州城还有多远?”
探哨答道:“不足三里了。”
波用千里镜已经能看到金州城那雄壮的身影,现在听到不足三里,遂命道:“动手!”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轻微的兵刃相交声,惨叫声,马嘶声,最后渐渐不可闻,何九嘴里咬着刀,背插着弓弩走了过来。
“大人,杀了几个哨骑,不过还是给逃了一个鞑子”
何九有些丧气的说道:“这些蒙古鞑子骑术果然精湛,我们偷偷摸到边上准备合围,没想到那个鞑子机灵的很,跳上马就冲,两个军士追了几步,没想到被他反身一箭射中了肩膀”
“拷问了舌头没有?”杨波问道,队伍离金州越来越近,想要掩藏踪迹是不太可能了。
“问了,说是金州城内驻了真夷三百多,北虏约四百人,其他包衣辅兵等也有几百”何九皱了皱眉头,显然实际的驻军与情报出入很大。
杨波背着手转了几圈,命令道:“既然无法悄悄的推进到金州城下,那我们就打起旗号光明正大的走!传令,各营排成阵型,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路,遇上小股哨骑不需要理会”
围在杨波身边的几个传令兵一哄而散,奔向各营传令去了。
尚可喜看了看杨波,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
杨波为了这次突袭收集了旅顺城内最精良的盔甲盾牌,甚至连长枪兵背后都背着盾牌和一把锋刀,就是怕近距离长枪肉搏不便。
很快,无数面旗帜竖了起来,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罪军营的血旗都是人血染成的,略略有些发黑,火绳枪营旗帜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火枪,长枪兵营尚黑,他们的旗帜也是黑底的,上面绘了一柄长枪,数个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杨波带领的中军靠拢过来。
过了一会儿,先是几骑鞑子哨骑发现了这支队伍,他们派了三四骑围着方阵游走想探个究竟,没想到一阵排枪过后地上只留下了几具尸体还有三匹无主的马匹,剩下的几个哨骑见势不妙,一面派人回报,一面远远的监视着这支明军。
方阵迎合着有节奏的鼓点,踏上了官道,远处,金州城那雄壮的身影就屹立在他们的前方……
一波一波的哨骑在两百步外游走,有鞑子也有北虏,他们拿出弓弩绕到了方阵背后,准备搔扰敌后,但还没等到他们跑进弓弩的射程,断后的几十把火铳一起开火,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上,有些马受了惊吓,一直拖着那些尸体狂奔回鞑子的哨骑队伍里。
吃了大亏的鞑子哨骑再也不敢逼近,若即若离的跟着方阵前进……
尚可喜脸色有些发白,尽管他相信杨波的即墨营不会惧怕鞑子骑兵,可是周围窥伺的骑兵让他如芒在背,他也被即墨营深深震惊,野外行军队形排列整整齐齐,速度却丝毫不慢,他还看到那些普通军士木然的脸上,丝毫没有面对骑兵的惧怕。
“要怎样才能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尚可喜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杨波突然笑着对他说道:“元吉,打起精神来,鞑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