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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晋也是第一次见她这身打扮,他骨子里也涌起一种冲动,这是他难以控制的一种欲望,不属于现在的无晋,而是从前无晋留下来的一种渴望,尽管现在的无晋并不喜欢黑皮肤的陈瑛,但陈瑛身上那种野性爆发时,他又难以克制住自己。
无晋目光炽热地望着她无比健美的身材,他忽然想起了她的绰号,黑罗刹,果然是一个海上罗刹女的模样。
在陈瑛身后又走来一名女子,和陈瑛却完全不同,她年约二十岁出头,身材娇小苗条,婀娜柔美,穿一身白色印有小花的长布裙,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容貌也十分美貌俏丽,但俏丽中又有一种明媚妖娆的诱惑力,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她的眼睛本应是一剪秋水般明眸善睐,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目光中总是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步履轻盈,左手握着一把细长的短剑,右手拎着一只红色的楠木药箱,跟在陈瑛后面走上了船。
“无晋!”
陈瑛看见正在和黑米说话的无晋,她欢喜得挥挥手,“你快过来!”
“你怎么这副打扮?”
无晋笑着走上来,目光中的热度难以掩饰,“看来我也得叫你阿姑了。”
陈瑛感觉到了无晋眼中的炽热,她心中暗暗欢喜,眯眼笑起来,露出一排小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在海上我都是这样子,如果你愿意叫我阿姑,我也很开心啊!”
“那好,一言为定,我以后就叫你阿姑。”
无晋一直就不想叫她瑛姐,正好趁这个机会他改口,他又看了看身后的年轻女子,笑问道:“阿姑,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你把她也忘了吗?她是虞师姐啊!”
陈瑛一脸惊讶望着无晋,如果无晋忘记她,她能理解,可是他怎么连其他人也忘记,她忽然有种感觉,似乎无晋也并不是刻意忘记她,而真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无晋有些尴尬地挠挠,对女子笑了笑,“我的记忆出问题,连阿姑都已忘记,真是抱歉!”
“没事你一向就记不住人。”
年轻女子淡淡一笑,“我叫虞海澜,你以前一直叫我师姐。”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不远处的惟明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她瞥去。
“哦虞师姐,我记住了。”
无晋连忙招呼众人,“船舱都已经准备好,大家快进仓吧!”
众人都涌进船舱,陈瑛也要收拾东西,便对无晋眨眨眼,拉着虞海澜进去,五名衙役也走上对面的船,他们都不愿冒险进京。
这时,惟明慢慢走到无晋身旁,注视着虞海澜的背影消失在船舱内,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无晋也不想隐瞒大哥,他看一眼远处的戚氏兄弟,便笑了笑说:“那个黑皮肤的女子是我师妹,叫做陈瑛,从前一起学艺,他们都是凤凰会的成员,是我大师兄派来协助我。”
“凤凰会!”
惟明身子一震,自言自语,“她怎么会是凤凰会的人?”
他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疑惑,祖父不是说她是余姚郡一个医术世家之女吗?怎么又变成凤凰会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百一十八
大船一路北行,这天傍晚,大船抵达了莱州半岛的外海,这一带岛屿众多,往来的货船也时有看见。
夕阳渐渐落海了,一抹金色余辉洒在大船和海面上,波光粼粼,使北上的大船染上一层玫瑰般的瑰丽。
无晋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时隐时现的海岛黑影,三艘外壳是黄红双色的货船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他们侧面两里之外,无晋认出,四天前在连岛港补给时曾经看见过这三艘货船。
“那是东莱商行的运棉船。”
黑米出现在他身旁,他也曾经在海上混迹过,对这一带的情况很熟,“你看见没有,它们都插有东莱商行的大鹏金翅旗,还有它们独特的船色,都代表着一种海上的特权,尤其在齐州外海,这里已经是齐王的势力范围。”
黑米见无晋在沉思什么,便笑着问他:“公子是考虑危险吧!”
无晋点点头,“很奇怪,已经整整十天过去了,竟然一路平安无事,真是让人诧异。”
“或许很快就会遇到危险呢?”
“不是这样,这里已经进入齐王的地盘,如果申国舅要拦截我们,应该在连岛港之前进行拦截,可是他却没有动静,以我的推断,江路、海路和陆路他都应该有布置,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动手?”
无晋的眼中充满疑惑,黑米也有点奇怪,两人都沉思不语,无晋忽然问:“这一带应该是白沙会的地盘吧!”
“公子知道白沙会?”
黑米有些惊愕地望着他,他忽然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脑门,“我太笨了,既然护航,路上的情形当然要了解清楚。”
“那倒不是。”
无晋笑了笑,“我以前在齐州学艺,和他们不止一次打过交道,我知道这支海盗是新罗人李白沙创立,横行于齐州和新罗之间。”
“在凤凰会面前,他们狗屁不是!”
黑米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他刚还想问无晋为什么要提到白沙会,这时船舱内传来当当的敲钟声,吃晚饭时间到了。
“先吃饭去。”
无晋拍拍黑米的肩膀,两人向船舱走去……
随着海面上瑰丽之色消褪,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大船在黑沉沉的海面上疾速行驶,风渐渐变大,鲤鱼风向幡在夜风中拍得啪啪作响,厚厚的云层遮蔽星月,天空一片黑暗,海面暗黑色的波涛汹涌起伏,放佛蕴藏着某种神秘未知的危险。
甲板上静悄悄的,只有桅杆不时传来的吱嘎嘎的声音,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船舷边,显得那么孤独和寂寥,她默默地注视着海面,眼中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虞姑娘,你的心情似乎都一直都不太好,为什么?”
惟明出现在她身后,这是十天来他第一次和她说话,虞海澜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她淡淡笑了笑,“外面风很大,皇甫公子回去吧!”
她转身便向船舱走去,“虞姑娘!”惟明忍不住喊她一声。
虞海澜停住脚步,她回头对惟明笑道:“皇甫公子,谢谢你的回绝!”
说完,她快步走回船舱,惟明呆呆地站在那里,海风吹动他的头巾,他望着虞海澜的背影消失,眼中涌出了一种异常复杂的情绪,良久,他低声叹息一声,叹息声中充满失落。
不远处的一个舱门边,静立着一条修长的身影,黑暗中,她的眼睛格外地明亮锐利,闪动着一种极为不满的情绪。
……
无晋的船舱位于二层最边上,此时船舱里点燃着一支蜡烛,光线十分明亮,船舱里有些闷热,他脱去外袍,也穿着一身潜水用的黑色蛟鱼皮紧身服,这种蛟鱼极为罕见,都隐藏在深海中,又叫美人鱼,用它的皮做成的潜水服像皮肤一样,紧紧贴在他身上,而不会感觉到一丝难受。
这是陈安邦特别送给他,虽然从外表看和普通的潜水服没有什么区别,但它却有极强的韧性,三十步外弓箭难以射穿,也能有效防御普通刀剑。
无晋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穿着它出现,因为它极像陈瑛那件鲨鱼皮紧身衣的情侣装。
此时,无晋正盘腿坐在甲板上整理一些重要物品,他的东西不多,一把横刀,是上次缴获影武士的战利品,一把铁木弩,一壶五十支的短弩箭,然后还有两个包,都是用防水鲨鱼皮做的软包,就是丢在海中,海水也无法浸入,其中一只皮包装着紫金酒壶和贝叶经,贝叶经用油布细细裹好。
另一只也是黑色鲨鱼皮软包,包很大,显得沉甸甸的,左下角有一个红色的乾坤双鱼图标志,无晋正在细心地检查这只软包,软包已经被细细密密地缝死,里面还包裹了一层内膜,这样就能确保海水不会浸入。
这时外面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无晋站起身,连忙将软包塞进船舱壁上的一只暗格。
敲门声响起了,“无晋,是我!”是陈瑛的声音。
“进来吧!”
无晋将包放好,又坐回原位,门推开,陈瑛走进来,满脸不高兴地坐下来,“太过分了!”她恨恨道。
“出了什么事?”
无晋见她依然穿着那身健美的黑色鲨鱼皮紧身衣,呈现出她曲线起伏的健美身躯,她身体柔软,盘腿坐下时,就像做瑜伽似的轻盈,无晋很欣赏地打量她一下,微微笑道:“是谁惹我们的陈大小姐生气了?”
“还有谁?你们那个户曹主事,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哦?”无晋有些好奇地笑问:“惟明不是挺稳重的嘛哪里自以为是了?”
“哼我们陈家拼死拼活保护他,为了护卫他所谓税银,我们凤凰会不惜冒着和白沙会开战的风险,可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