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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是大大的一愣,半天才说:“姑娘莫非以为,子山这张脸,是安神人捏出来的?”
我上下打量他,奇道:“难道不是?”
他啼笑皆非的道:“在下生来便是这副面孔。没能麻烦到安神人,实在惭愧。”
啊?我眼珠瞪得极大,这张脸竟不是师父作品?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个真绝色。我不由得乐了,那我倒是要仔细研究研究。
“子山此次来找安神人,乃是为了这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个小锦袋,捧在怀中摸了又摸,递给我道。
我将粘在他脸皮上的眼睛挪开,看向手中。揭开层层叠叠好几层布,里面有小块东西。拿起来细细看,却好像是张两层脸。
江湖中人,多少都会些易容术。最简单的易容术,只需用一些药水敷粉就可以将一个人五官改变,但是这种易容术有个缺点,不能持久。敷粉不能碰水,碰水变形,五官走样,药水不能触油,触油即花。若是只坚持个一日半日的没有问题,时间一长,就会走样,特别是夏天,在日头里一晒,若是出了汗冒了油,过三五个时辰再看那脸,恐怕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因此更多的江湖人喜欢用人皮面具。而所有的人皮面具里,以不周山的两层脸为极品。
师祖传下来的制作工艺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薄而不透,但却像真的人皮一样,留有毛孔,附着在脸上完全就是第二层皮肤,故得名两层脸。
这种两层脸,透气不伤皮肤,边缘隐藏在发际处,很难看出,因而就算连续敷个十来日,问题也不大。
而两层脸这东西,整个大胤只有不周山有,乃鄙山门第二大驰名产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千金一张,限量订购,仅限本人使用,不得转手,违法必究。一经发现,终身除名(从客户名单上)。
可如今季子山给我的,分明是我们不周山的两层脸。
两层脸轻薄略带有粘性,因此保存需要特别小心。如果长时间不用,需要在内里抹上一层特殊的防冻油,防止它硬化,然后内外都要垫上特殊的纸张才能包起来,脸皮不能与脸皮相接触,否则时间一长会粘连在一起,再想分开,那就难了。
而我手中的这张两层脸,被折成了一小块。由于保存方法不当,根本无法展开,如今拿在手里就好像一块千层面饼一样。如果季子山是这张两层脸的原主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该怎么保存它。我不由得心里一动,问道:“你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
“朋友送的。”
“哦?”我把玩着这块千层面饼,看着他道:“我不周山的脸皮天下无双,多少武林中人求都求不到一张。况且我不周山的规矩,乃是限量订做仅限本人使用不得转手,否则终身不再接他的订单。不知道你这朋友却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大方把张价值千金的脸皮送给你这么个不识货的家伙,将好好一张脸皮糟蹋成这样?”
季子山闻言竟然有点小激动,道:“魅生姑娘,你确认这是你不周山之物?”
“当然,难道这我还会看错?”
他急切的问道:“我听闻不周山的两层脸每张都有记号,会记录何年何月何人所订,这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他欣喜道:“那姑娘还能否帮在下看看,这张脸皮当初是谁订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当初是谁赠与他的不就是谁订做的咯:“难道你不记得是谁送给你的了?”
“这……”他吞吞吐吐的说:“那人恐怕隐去了真名实姓。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我捏着这张两层脸为难道:“这张脸皮黏成这样,怕是有点困难。”想了想,我将它收进怀里,朝着季子山微微一笑:“不过办法总归有的。我也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天色很暗的时候,小四和阿夏都还没回来。我不得不跑去找季子山,因为,我饿了。
拍开他的门,我开门见山就问:“你会煮饭么?”问完我在心里直骂自己傻,看他那样子怎么可能会煮饭。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干粮,却听见他说:“会。”
一路托着他的手肘将他领到厨房门口,刚跨进去,他却绊了一下,我忙伸手去拦,结果他整个人扑在我身上,抱了我一个满怀。我急着要挣开,他却浑身一僵。刚想将他一掌拍开,他却已经主动放开我,淡淡笑着说:“魅生姑娘也喜欢荼蘼?”
“什么是荼蘼?”我莫名其妙。
他淡淡说道:“那是一种花。我看这山上也不像能种荼蘼的样子,可姑娘身上却带着荼蘼花香,所以有些奇怪。”
我抬起胳膊将自己闻了个遍,只有一股好久不晒衣服的发霉味道,撇撇嘴嘟哝道:“你别是损我呢吧。我连荼蘼花是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哪儿会有什么花香。霉味倒是不小。”
他呵呵一笑也不接话,眯着眼睛看脚下,问道:“什么东西?”
我一看,原来是剩下那只小兔。可怜当初捉来是一对,如今它兔已成月中仙,徒留此兔泪涟涟。
我伸手拎起小家伙,对着季子山晃了晃道:“是昨天吃剩下那只兔子。”继而问道:“要不咱今晚就吃它?”
季子山皱起了眉头,说:“阿夏已经下山买肉去了,何必再打它的主意。”
我呵呵一笑,将兔子放了,把一应食材都堆到季子山面前,等着他来做。他却淡淡的说:“我看不清,我说,你做。”
什么?我脸一个抽搐道:“你不是说你会烧饭的么?”
“会啊,只是如今眼神不好,掌不得勺。我教你,很容易的。”
“我不行的。”我连连摆手。
他悠悠然依着灶台说:“看来你不是很饿。”
我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无奈只好在他的指挥下洗菜生火。
“菜要洗两遍。”
“哦。”
“土豆不能切太厚。”
“啊!好难……”
“青椒仔除了没?”
“啊!不能一起炒么?”
……
一通乒里乓郎后我顶着一脑门子的汗终于起了油锅。
“喂,”我用手指轻戳站在一旁的季子山,“你不去吹火?我怎么烧啊?”
他哦了一声,乖乖坐在火塘前。
大汗淋漓的挥着菜铲,我将一个青椒土豆片翻得满锅乱窜。一块土豆啪的在我的飞铲下飞出菜锅,我眼明手快弯腰将它捡起来丢进锅内。
正对着火塘吹火的季子山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把什么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又丢回锅里?”
“土豆。”我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这怎么可以,多不干净啊!”他嘀咕道。
“那你表吃!”我这里正热火朝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烧熟,他竟然还考虑干不干净,真是罗嗦。我不由得吼了一嗓子。
他对着火塘吹口气,顺口接道:“就是要吃!”
“小样儿!”我鼻子出气“哼”了一声,无比自然的伸出手去扯他的脸蛋,立刻把两个人都吓到了。
他呆呆的仰头对着我,眼中突然云深雾重。我心脏莫名一抽,暗忖最近怎么老心律不齐。
门口一声惊呼,阿夏手里拎着几大包东西扑了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扶起季子山,上下拍打他的衣袍,道:“公子,你怎么能做这些。”
季子山只是低头不语。
小四从阿夏后面跟进来,一把从我手中夺过菜铲,噼里啪啦把个菜锅炒得应天响,好像这锅青椒土豆跟他有仇一样。
我忙规规矩矩收了手,陪着笑说:“锅碗瓢盆都健在,一个都没少。”他丢了个白眼球给我,手脚麻利的又炒了几个小菜。一扭头,却看见季子山乖乖站着任阿夏擦去脸上我留下的手指印,心里莫名的一阵不舒服。
这一顿晚饭,气氛异常微妙。小四虎着脸只扒楞饭;季子山不停的戳青椒土豆片,也不管筷头上戳到的是什么,就往嘴里塞;阿夏则拿我下饭,看看我,扒两口饭夹一筷子菜,再看看我。
我只好没话找话,用筷子一划拉阿夏和小四,关切的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去哪儿了,这么久。”
小四瞪我一眼,冷冷道:“嫌我们回来早了?”
人家好心关心他,却莫名被顶一句,我心里十分不爽,竟然连中午剩下的鸭子都吃不下,哼了声拍了筷子就回了房间。
回进屋要关门,小四一头冲进来就抱住我。兔子急了还有脾气呢,我这火气蹭的就蹿了上来,今天什么日子,东一个西一个的都把我当抱枕哪?用力掰开小四的手,往后退开几步,却见这小子红了眼圈。
这回换我不知所措了,我也没干什么呀。
他红着眼圈在那里控诉:“你从来没烧过饭给我吃!”
噢,原来觉得受到不公平对待了。
我解释:“你搞错了,那是给我自己烧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