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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他与琼华的婚约,将齐国公主送还,这样念念作为陈国公主,打翻几盆菜在齐国公主身上,也就算不得不敬了。
我知道后只说他胡闹,两国联姻怎么能因为一个孩子这么儿戏。他抱着念念抬起灼灼的桃花眼看我:“不是儿戏,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谁。”
我只得生生别过眼装傻。
我已经装了四年傻了。
念念出生那年,他花五个月灭楚,跑死了八匹马赶回陈宫,就为了赶在我生产之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把我给吓生了。
念念一岁那年,他同季辞联手灭了凉国,却没有要凉国一座城池,只要季辞将凉国库里的珍惜药材全部给他。里面有一朵冰山雪莲,和一只玉蟾蜍。
念念两岁那年,他去打赵燕,错过了念念的生辰,却仍旧让人捎了东西回来,说那天是我受难的日子,他永远不会忘记我那天曾吃过的苦。
念念三岁那年,他将齐琼华送还,退了齐国联姻,惹来齐国犯境。他摸着我的鬓角同我说对不起,我点点头说:“总要有个人来终结这诸侯乱世,我不怪你,何况,你知道我对齐并无多少感情。”七个月后齐亡。战后三个月,他载我去乡间出游,我远远看见一个小院里,有个似曾相识的美妇人正在替她的相公梳头,神色安详而又平静。
这几年里,他没有纳过一个嫔妃;这几年里,他无时无刻不让人搜寻珍奇草药;这几年里,他把念念当作亲生来疼。这几年里,他为我做的,太多太多。我想,即便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他打动,我不是铁石心肠,可每每看到他温柔的眼光,却还是只能生生别过眼装傻,因为,我过不了自己那关。我始终希望,有一天,季幽能够醒来。
今年,念念快四岁了,再过十天,便又是她的生辰。
薄亦光得了那句“父王有用”异常开心,亲了小丫头两口,转头对我道:“今年念念生日,我想替她办个生辰,叫那些臣子都把孩子带来,热闹热闹。”
我眉头一皱:“小孩子,办什么生辰,没的宠坏了她。”
他刮着念念的鼻子笑道:“那又如何,我的淳雅公主就是用来宠的!”
我正要拒绝,小丫头片子已经已经拍起手来:“父王真讲信用,下次念念叫娘再给父王做个香囊,父王再给念念办回宫宴,念念喜欢吴家老二,他如今老推说病了不来宫里上幼学,父王你定要叫他爹把他带来!”
我一听,一脸黑线!倒不是因为她那句念念喜欢吴家老二。
那吴家老二,正是吴畏二儿子吴坤之。按说以吴畏那样子,应该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可这吴坤之完全不像他爹,没有遗传到半分的英雄气概,倒像个愣头小子,被个小他四岁的念念生生欺负得连幼学都不来了。所以念念的那句喜欢,我估计是她还想继续欺负人家吴家老二。
可她那句叫娘再给父王做个香囊却是怎么回事!我几时有给薄亦光做过香馕?
零六五
薄亦光闻言尴尬的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对着丫头说:“念念啊;香囊不是放了香灰的囊袋就叫香囊。你说若是父王帮你想个计策叫吴将军把坤之带进宫来;就让娘亲给父王做个香囊,难道就是这个香囊?这可不算数;可不带这么糊弄父王的。”说完偷着眼睛瞅我。
我白他一眼;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抢过那布袋:“得了得了,改明儿给你做一个;不许嫌难看!就知道算计我!”薄亦光闻言同丫头对了个眼神;一副贼兮兮的对着我笑。这一大一小;真是过分!
念念摆生辰宫宴的那天,我本不想去的。
住在陈宫这么些年;我从不抛头露面。除了薄亦光几个亲信近臣,外间人也并不知道,淳雅公主的爹娘是谁,只晓得是个同陈王颇有渊源的人,故陈王也极疼这个义女。
可因着念念生辰向来是同我一起过的,这又是她第一回当东道主,这丫头便苦苦央着要我去。薄亦光亦在那里劝我,说今日念念是寿星,好歹给她个面子,哪怕就是在他身后打道帘子,在帘子里设个席案,我稍坐坐就走,也算是替她祝过生辰了。
看着念念那可怜巴巴望着我,几乎同季幽一模一样的眸子,我捏着她的小下巴气恼的摇了摇,还是答应了。
到了那天,念念一早就被太监宫女接去,到晚上差不多开宴的时候,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薄薄施了点胭脂,先去看季幽。
这些年,在那些珍奇药材的调理下,他的气色比起当年刚昏迷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或许是睡着的关系,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我摸着他光洁的额头同眼角,他好看得就像当年我初见他一般。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低声说:“子山,你怎么还不醒,念念已经四岁了,我也开始长皱纹了,你却仍旧如当年那么俊朗。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看着比你老了。唉,你快点醒吧,我等了好些年了,再等下去,我们的女儿也要大了。”说完捏了捏他的手,嘱咐芳煦照看好他,我才出了院门,上了侯了多时的步辇。
快到设宴的汉昭殿时,遇到两个小太监引着一队宫女抬着一张步辇。见到我们,那领头的两个大宫女颇有气势的拦住了我们:“你们,让我们公主先行。”
我身旁的芳若楞了一下,正要开口,被我拦了下来,低低吩咐她:“让她们先行。”
芳若虽很勉强,但还是吩咐抬辇的宫人让了让。
隔着面前的纱帐,我看见对方步辇里一个宫装少女撩开纱帐探出头来,看了我的步辇一眼,问身前引路的太监:“那是什么人?”
那两个太监显然不是内侍监的人,并不认识芳若,茫然的摇了摇头。
她身旁的两个大宫女轻蔑的看了我们一眼道:“或是什么品阶不高的女御之类。陈王连嫔都没有,公主不必理会。”说完将那宫装女子的纱帐放下,催促着太监领路。
芳若闻言气得低声同我道:“夫人,听听,这说得都是什么话!竟然说夫人是女御!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公主,陈宫除了淳雅公主,哪里又冒出来她这么个人物!”
我低低喝了一声:“芳若,不得胡言乱语。”心里却像堵了什么一样,难受得不行。
这么多年了,知道我存在的人,都习惯喊我一声夫人。夫人?真是可笑,什么夫人?谁的夫人?
按胤朝后宫制,诸侯王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胤虽亡了,可这后宫制却没有变过。
然而薄亦光即陈王位以来,外人只知道他没有立后,亦没有册封过夫人嫔妃,却不知道,实则他连世妇女御都没有。当年的通房丫头司药司画都给了银子建了宅子,安置在宫外,他也一次都没去看过。我知道,他这是在向我表明心迹。我虽一直装傻,可他这份心意着实让我感动。所以这么多年来,侍候的宫女太监,连吴畏那些老人,喊我一声夫人,我也就这么一直受着,却从没想过,我这又是什么劳什子夫人,哪门子的夫人!
是,薄亦光现在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可他是陈王,如今忙着东征西战没有时间弄他的后宫,可终有一日,他还是会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今日碰到的这莫名其妙的宫装少女,分明听着就是个对薄亦光有着别样心思的女人!女御又如何,夫人又如何?这两个词除了等级上的区别,所代表的还不都是陈王薄亦光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不是他的女人,更不会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芳若那声夫人突然就变得那么刺耳,我讨厌这个称谓,十分讨厌!
一路堵着这口气到了汉昭殿,我从后殿进去。殿内已经坐满了人,看着应该都是那些平日里被念念欺负的孩子同他们的臣子老爹。薄亦光身后已经打了帘子,坐在他旁边的念念正在东张西望的朝后看,见我走到帘子后的几案后坐下,才露了笑脸,掉过头去偷偷同薄亦光说了什么。薄亦光忙转过脸来看我,冲着我笑,我正心里不舒坦,见他看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一愣,忙又去同念念说了什么,连念念也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想起今日是她生辰,不好扫了她的兴,便整了整面色,重新调整了下面部肌肉,冲小丫头笑了笑。她长出口气,欣慰的回过头去。薄亦光见状又看过来,我别过脸冷冷的不去看他。他讨了个没趣,又被念念催促着开席,只得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冲着下面一群老的小的道:“今日乃是孤的淳雅公主生辰,孤王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淳雅公主说,这些日子同众卿家的儿女们相处甚欢,因此要趁着这个生辰,大伙儿好好乐一乐。众位卿家不必拘礼,开席吧。”
他说完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