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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情况,庶吉士是一辈子呆在京师的,而观政士过了一两年就要打发出去,先从县丞做起,慢慢地熬资历,若是运气好,又有机缘,那也最多做一个封疆大吏,这已经是顶天了。
所以别看京官清苦,可是未必就羡慕外放的官员,在他们眼里,这些个观政士出身的官员总比自个儿矮了一截,论前程、论出身、论学问,京官们都要压他们一筹。
正因为是这么个想法,所以大家对论功行赏的事很不在意,论功就论功嘛,这些人只是走运而已,反正也是微不足道,没什么可期待的。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朱佑樘并没有让吏部、兵部拟出升赏的人员,随即便大手一挥,散了朝。
皇上的举动,这时候就有点儿暧昧不清了,在大家看来,皇上不提这事儿,这是打算把论功行赏的事当作大事来抓,理由很简单,这赏是一定要赏的,若是平常的赏法,都是让内阁或者吏部、兵部拟出一个章程,然后皇上过目一下,甚至有的连看都不必看,直接让司礼监批红就是。
大多数的升赏,其实都是这个路数,这是规矩,大明朝历来都是如此,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升赏的官员又多,也不可能一个个过问。
可是现在朱佑樘不在廷议的时候谈这件事,这就说明朱佑樘摆明了是要私底下与相关的官员商量着来办,这样的举动,就值得玩味了,皇上要和臣下商量有关官员的升赏,这就说明皇上对这一批功臣很是重视,甚至打算亲力亲为。
一般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宫里近几日要将这事儿当作头等大事来抓,这一次的升赏只怕很是丰厚,说不定在这些人里头,有不少人要官升三级也是未必。
面对朱佑樘的态度,不少朝臣有点儿坐不住了,都认为皇上太过小题大做,这些人的功劳当然是有的,可是这般优渥,未免太庇护了一些。
不过现在皇上正在兴头上,也没人敢说什么,大家各自散了朝,议论纷纷地去了。
这些官油子们的猜测果然成为了现实,到了正午,宫中传召内阁大臣刘健、吏部尚书马文升入宫觐见,看样子还紧急得很,而传召刘健倒也罢了,偏偏还搭了个吏部尚书马文升,这里头的意味就更加深长了,陛下果然是要亲力亲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君无戏言
这一次诏入宫中的,除了内阁大学士刘健,还有就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其实听到皇上传唤,无论是马文升还是刘健,心里都有些不快。
倒不是说刘健和马文升反对论功行赏,只是觉得皇上这么做,实在有点儿‘过’了。
这种事皇上亲力亲为,制定升赏,也只有在文皇帝靖难之役之后,亲自为靖难功臣们拟定赏赐,这一次平叛的功劳虽然不小,可是和靖难之役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
其实刘健已经猜测出了皇上的心思,天子脚下,北通州出了乱党,皇上的面子是有些挂不住的,当今皇上虽然不至于好大喜功,可是毕竟为政这么年,自诩也有点儿政绩,可是这眼皮子底下的乱党,却将皇上推入了尴尬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只能在论功行赏这事儿上做文章,不管怎么说,柳乘风的密旨是皇上给的,柳乘风这千户也是皇上选定的,这么一来,柳乘风等人越是居功至伟,也正印证了皇上的眼力非凡。
所以皇上很聪明地选择了模糊掉造反的诱因,干脆果断的免除了顺天府尹和顺天府丞的职务,却又大张旗鼓的论功行赏,这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这不是坏事,是好事,当今皇上选贤用能,治国安邦。
另一个原因,或许就是柳乘风了,刘健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柳乘风的圣眷,这个家伙,到底靠的是什么,让皇上对他似乎越来越喜爱的,刘健琢磨到这里,就苦笑起来,他不是李东阳,论琢磨人心,李东阳更胜他一筹,与其琢磨这个,还是做好这北通州的善后的事宜再说。
到了正心殿,二人行了礼,朱佑樘拿着柳乘风送来的奏书正不吭声的看着,微微抬眸,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又继续埋首在这奏书。
良久,他抬起头来,淡淡地道:“宋庄千户所千户朱海德,临危不惧,不为乱党所迫,后又奉命骗开城池,功劳不小,这样的人,朕岂能不用?调入京师吧,五军营那边,效义营那边不是缺一个营步军把总吗?就让他来补这个缺吧。”
刘健不由呆了一下,心中的骇然可想而知。
那朱海德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千户,可是五军营就不同了,这五军营是京师卫戍三大营之一,若是算上禁卫,整个京师有五大营,可疑论起权责,五军营的权力最大,五军营由马军、步军组成。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设大都督府,以节制中外诸军,可是到了文皇帝继位,认为大都督府的职权过大,就是便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称为五军。除在京卫所外,每年又分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各都司兵16万人,轮番到京师操练,称为班军。
也即是说,五军营的编制在十万以上,是保卫京畿最重要的力量,而效义营是五军营之一,下设马军把总、步军把总二人,马军把总辖制三千骑军,步军把总则是辖制步兵二十卫,二十卫,若是满额的话就是两万二千人,就算不满额,也在一万五千人以上。一个掌管千人的千户,一步登天,直接成了效义营步军把总,这就是从六品武官直接升了两级,成为四品武官,况且这四品的含金量高的骇人,绝不是一个小小千户所千户能比的。
这赏赐太厚了……
刘健心里这样想,可是他见朱佑樘兴致盎然的样子,却不愿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泼冷水,若是换了谢迁在,只怕早就闹开了。
不过一边的马文升,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道:“陛下,五军营把总权责不小,那朱海德不过是个千户出身,未必……”
朱佑樘抬起眼睛去看马文升,让马文升不敢再说下去了,别看皇上平时很温和,可是谁都知道,这皇上的脾气还是很倔的,有些时候认定的事,还真没人能阻止。
朱佑樘随即微微一笑,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道:“朕取他的忠心,只要忠心,又肯效命,任命他一个步兵把总绰绰有余。”
朱佑樘的理由倒是充分,忠心才是进入五军营的资本,毕竟五军营担负的是京畿安危,一定要信得过才成,那朱海德也确实信得过,说起来论起功勋,这一次平叛过程中,他至少排在前三,毕竟这城门是他骗开的,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叛党砍下脑袋,此前宁死也不肯向乱党屈服,也差点丢掉了性命,这样的人不进京卫,谁有这资格进?
可是话说回来,一来就是个把总,未免还是荒唐了一些。
大明朝的把总有两种,一种是京营把总,位高权重,还有一种就是边军把总,只是正七品,这王德利从一个千户到京卫把总,少不得要让人眼红。
不过朱佑樘却管不了这么多,他继续道:“还有北通州知府周泰,此人早就立过功,这一次,他留守北通州,区区一读书人,却与乱党相持,依刘爱卿看,该如何安排?”
方才朱佑樘乾坤独断,让刘健心里很是不悦,不过朱佑樘毕竟是个知人冷暖的皇帝,这一次还是很给刘健的面子。
刘健想了想,道:“这个人,倒是可以一用,临危不惧,可以担当重任,况且又做过一任知府,经验应当也老道,大理寺有个推官之职,陛下以为如何?”
朱佑樘却沉吟了,大理寺的推官,乃是堂堂四品官,倒也不错。不过他觉得,让周泰做这么一个推官,未免还是有点儿小用了,沉默片刻道:“现在顺天府空缺了个府尹和府丞,府尹的人选,马爱卿推荐的是周文斌是吗?那就让周泰来做县丞吧,他们两个都姓周,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
朱佑樘发了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却让马文升一时无语,周文斌是他的门生,这府尹当然是他推荐的,他是吏部尚书,虽然行事还是公允,可是不管怎么说,总还要照顾一下自己人。现在朱佑樘要让周泰做府丞,他倒是不敢有什么意见,皇上虽然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可是另一层意思是,你可以安插自己的门生做府尹,难道朕让一个功臣做府丞都不成吗?
马文升当然不能说个不字,非但不能说,还得乖乖的道:“府丞……这个倒是安排的好,那周泰毕竟是知府出身,到了顺天府尹,倒也可以施展拳脚。”
刘健本来想劝一句,看到马文升缴械投降,直气的吹胡子,只好选择默不作声。
接下来的升赏,朱佑樘就不再独断了,这一次是认真听取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