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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继续看了几下,随即,他的脸色如入宫前的吴友清一样,骤然变色了,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彭健的表情吸引,这时候满殿的文武都糊涂了,是什么报纸,居然那柳乘风如此紧张,又让这彭健这般骇然失色。
坐在彭健身边的王恕撇了彭健一眼,心中也暗暗生疑,身体微微向彭健这边倾斜了一些,朝这报纸看过去。
王恕先是咦了一声,随即,脸色也变了。
这是什么报纸,居然连吏部尚书大人都失态了。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这报纸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彭健倒也罢了,可是王恕是谁?这位大人可是历经宦海沉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物。
这就是朱佑樘此刻也勾起了好奇心,便道:“来,拿给朕瞧瞧。”
原以为彭健会乖乖将报纸呈上,谁知道彭健站起来,旋身对着金殿上的朱佑樘拜倒在地,大汗淋漓的磕头道:“陛下,臣万死。”
彭健倒也罢了,那王恕也是脸色苍白的跪倒,朝朱佑樘道:“陛下,这报纸中的文章大逆不道,撰写报纸之人,更是罪该万死,陛下不必看这报纸,请陛下立即下令查抄清风报馆,按图索骥,清查这妖言惑众之人。”
满殿哗然。
就在刚才,皇上还在责怪东厂不该堵塞沿路,查抄那东安报馆,现在这堂堂吏部尚书王恕居然又提出要查抄什么清风报馆,这事情的转变,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刘健不禁看了王恕一眼,心里想:“这个王恕,怎么转了性子,他不是也提倡兴报馆的吗?怎么今日,却是这般?”
李东阳半眯着眼,目光却是落在柳乘风身上,心里在琢磨,这柳乘风到底玩什么花样。至于谢迁,此刻倒是一心想看看报纸的内容,想要看看,这报纸中的文章如何大逆不道。
朱佑樘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愤怒起来,正色道:“王爱卿,朕查抄不查抄报馆是朕的事,将这报纸,呈上来给朕看看,朕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朱佑樘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好,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心烦意乱之余,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王恕的脸色更是苍白,只得连道陛下息怒。
而那彭健早已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有个小太监,将桌上的报纸收了,随即一步步地走上丹陛,将这清风报呈送到御案上,又小心恭谨的退到一边。
朱佑樘拿起报,开始看了起来,今日在这金殿上,他这是第二次看报,第一次,是萧敬呈上,那一份报纸,惹得他心情格外的坏,随后,才有了这一次的御审。而现在,朱佑樘的脸色已经更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无耻之尤
清风报的文章作者署名是匿名,所谓匿名,就是大爷骂了你又能怎么样?
不过从行文来看,此次的骂人劲儿,远在那张芳之上,整篇文章基本是骂的。
文章中一共骂了两件事,一件是柳乘风弹压民变,天怒人怨,这是皇帝包庇他的结果,而且锦衣卫亲军历来跋扈,又述说了历来锦衣卫种种的恶行,最后说,若是陛下再不裁撤亲军,严惩柳乘风人等,迟早会成为商纣夏桀一样的君主。
也不知道是写这文章的人抽了什么风,还是来了什么兴致,骂了亲军,骂了锦衣卫,顺道儿骂了皇帝之后,他的笔锋又是一转,又开始琢磨起皇子的问题了,文章中说,陛下子嗣稀薄,唯有太子一人,既然有太子,这就说明皇上还是有生育能力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问题出在宫中只有一个皇后身上,因此建议皇上广纳后妃,充实后宫,再诞龙子,以延续天家血脉。
不过文章自然不只是说这些,甚至说,陛下要充实后宫,只怕没有这般容易。以老夫观之,陛下这么久没有纳嫔妃,不是因为龙体不康,应当是张皇后善妒的缘故,昔年有隋文帝妻子独孤皇后,也是这般善妒,甚至要隋文帝杨坚发誓不能亲近自己以外别的宫女嫔妃,更不能和别的女人生下一子半女。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与隋文帝一样,有这样的难言之隐?若是如此,皇后的德行就实在太坏了,那干脆废黜张皇后,另觅贤良贵人为后,以清后宫。
朱佑樘的脸色,已经坏到了极点,甚至感觉胸口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他捂住了胸,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文章简直就是放肆,骂亲军,他无话可说,骂柳乘风,他能包容,就是骂自己,他也能尽量表现出旷达的态度。
而这篇文章,却是骂到了皇后头上,皇后善妒,那么自己岂不成了妻管严?从某种意义来说,朱佑樘宁愿被人骂作是识人不明、亲近小人,也不愿意被人栽个妻管严的名声,毕竟朱佑樘是男人,男人有自尊心。
更何况他和张皇后是患难之交,一对恩爱夫妻!两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照夕与共。如今张皇后被人污蔑成了独孤皇后那样的妒妇,这还了得?
至于后头要废黜皇后,另立贤后之类的话,更是胆大到了极点,皇后是什么?国母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一个书生说废就废?今日你说废皇后就废皇后,明日说朕昏庸,岂不是连朕也一并废黜了?
“这个人,好大的胆子!”朱佑樘的脸色已然骤变,将这报纸抛下丹陛,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这是谁写的文章?简直大逆不道,这也是臣子应该说的话吗?”
文武百官又惊又骇,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份报纸居然惹来了朱佑樘的滔天大怒,所有人全部拜倒,纷纷道:“臣万死!”
朱佑樘道:“皇后与朕如鱼似水,相敬如宾,却有人妄自揣测,这件事,要彻查!”
所有人都不由惊了一下,心里说,原来这报纸与皇后有牵连,那报纸落在丹陛之下,有些人不禁瞄了那报纸一眼,依稀看到里头的几句话,也不禁吓得打了个冷战。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是宽厚,可是再宽厚,也不是没有逆鳞的。皇上的逆鳞就是皇后和他的一对儿女,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骂到张皇后的身上去,这不是找死吗?
朱佑樘开始不安了,他从御椅上站起来,在这丹陛之上,负着手来回踱步,脸上的怒容更胜,哆嗦着嘴皮子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为何要这般揣测宫中……这个人……该死……该死……”
在这殿外,一个小太监听了里头的动静,已是飞快地朝坤宁宫跑去。
坤宁宫里,已是摆了一桌御膳,朱佑樘用膳与历代先祖们不同,平时都是在坤宁宫中进用,只是今日午朝还没有结束,张皇后只能继续等着,眼看时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已到了未时三刻,张皇后已显得有些焦躁了。
“大正午的,就是要朝议,也该进了午膳才是,现在喋喋不休的,眼看晌午都要过了,却还是滴水未进,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轻轻埋怨了几句,张皇后的脸色之中又显露出了几分疼惜。
倒是坐在榻上的那叫朵朵的少女撑着下巴道:“母后,你又念叨了。”
张皇后道:“不念叨成吗?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将来身体垮了,可怎生是好。”
朵朵道:“母后不是已经请人去那边看看什么时候能结束朝议了吗?且等着就是,待会儿就会有人回报的,倒是我……”朵朵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这般的娇弱,却还要陪着母后等父皇来用膳,快要饿死了。”
朵朵蹙着眉,捂着肚子,一副真要饿死的样子。
张皇后不禁失笑,道:“你先吃点糕点填些肚子。”又看这桌上的膳食已经冷了,便吩咐人道:“去,将膳食再热一热。”
几个宫人便各自端了膳食下去。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
张皇后骇了一跳,还以为朱佑樘出了什么事,连忙道:“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好不容易缓过了气,道:“娘娘,陛下龙颜大怒了。”
朵朵不禁问:“这又是为什么?”
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张皇后一眼,不敢说。
张皇后沉了脸:“你快说。”
小太监这才连忙道:“好像是有人在报纸里刊载了一篇文章,说娘娘是妒妇,和独孤皇后一样,还有……还有……”
张皇后的脑子懵了,她出身平凡,父亲只是一个国子监监生,家教甚严,三从四德之类的教导早已深埋在她的心里,可是今日却有人说她是妒妇,妒妇是什么?妒妇在女四书里,就是没有廉耻的妇人,这样说,和骂张皇后红杏出墙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荒……荒唐!”张皇后抿着红唇,不禁低斥一声,可是整个人像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