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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名匪寇得令,迅速摸到城墙下,以飞钩挂住城垛,身手敏捷的就爬上了城头。
正如徐盛所料,城头的值守袁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稍作抵抗就败溃而逃。
轻易入城的匪寇们,便将吊桥放下,城门从内轰然打开。
望见城门洞开,徐盛豪情大作,扬刀吼道:“弟兄们,随我杀进城门,杀光袁军,解救我们的乡亲~~”
暴喝下,徐盛一马当先,纵马舞刀杀入城门。
身后七百贼寇,叫嚷呐喊,随着徐盛杀进了莒县之中。
杀入城中,徐盛斗志昂扬,只策马飞奔,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状。
奔出二十余步,徐盛才猛然觉察到,四周的环境,竟似与平素大不相同。
徐盛警觉心骤起,急是勒住战马,环目四扫,借着微弱夜光,方才惊异发现,南门里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瓮城。
“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出现了座瓮,难道说……”
徐盛的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
中计了!
心头大震,徐盛来不及多想,急是喝道:“我们中计了,速速撤退,退去城去。”
可惜,为时已晚。
瓮城之上,千双狰狞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下方七百贼寇。
袁方的重瞳已开启,视野中,已将马上的徐盛,看得是清清楚楚。
一切正如他所料,徐盛为了救家乡的百姓,中了袁方的诱敌之策,果然冒险率众前来夜袭莒县。
“公子此计当真绝妙,徐盛这贼寇,竟然真的主动前来送死了。”郭淮惊喜的赞叹道。
袁方却道:“这徐盛为救乡邻,竟敢冒险前来袭城,倒也是个侠义有勇之辈。传令,让将士们现身吧。”
号令传下,一声嘹亮的号角声,陡然间吹响。
杀声如惊雷般骤起,千余埋伏已久的袁军将士,陡然间现身于瓮城之上,数不清的火把,一瞬间把周遭照得一片通明。
骤变突生!
瓮城中,那七百贼寇,立时吓得魂飞破散,斗志瞬间瓦解。
徐盛亦是神色大变,眼见袁军突起,方知自己真的中了袁军的计策。
震惊之下,徐盛急欲率军从城门突出。
这时,五百多铁骑,如狂风般杀至,似铜墙铁壁一般封住了城门,挡住了徐盛的退路。
袁方现身于城头,目光如刃,高声道:“徐盛,袁方在此,你已中了我埋伏,还不下马投降,我便将你和你的这班贼寇,统统射成刺猬。”
厉声喝声,数百支利箭,已森森瞄准了瓮城中的贼寇。
这样近的距离,箭矢四面射下,不消几轮就可以将七百贼寇杀光。
徐盛听到袁方名号,更是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袁方竟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莒县,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了这圈套,诱他落入陷阱。
退路被阻,四面箭锋环伺,徐盛脸色阴沉如铁,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
震惊许久,徐盛平伏下了情绪,沉吟许久,咬牙高声叫道:“袁方,我徐盛要杀要剐,可任由你处置,请你放过我这班兄弟,所有的罪责,由我徐盛一人来担当。”
他这七百人马,多为莒县乡中儿郎,乃是冲着他徐盛之名,才跟随他落草为寇。
徐盛情知败局已定,不愿让这个同乡们丧命,只得选择放弃抵抗,更想自己一人扛下死罪,救这七百人的性命。
“这个徐盛,倒还真有义气,不错,是条汉子。”
袁方心下暗赞,高声道:“只要你束手就擒,我袁方保证,饶他们一条性命。”
袁方许下承诺,徐盛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只得喝令部下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袁方这才叫收了箭矢,命郭淮率军下城,去俘获那七百贼寇。
放弃抵抗的贼寇们,便被袁军押往营中,等候最终发落。
过不多时,徐盛被五花大绑,押到了袁方的跟前。
袁方扫视一眼,却见徐盛脸色阴沉,目光决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之势。
“徐盛,我袁方可没得罪你,你不归顺我便罢,为何还要劫我军粮?”袁方质问道。
徐盛冷哼一声:“你烧杀抢掠,为祸我琅邪,我徐盛虽然势单力孤,却也要跟你斗上一斗。”
果然如诸葛瑾所说那样,徐盛认定他袁方是残暴之主。
袁方冷笑一声,以讽刺的口吻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残暴,我倒要问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袁方纵兵烧杀抢掠百姓的?”
反问之下,徐盛一时语塞,竟是答不出来。
袁方又道:“又或者,只因刘备四处宣扬,诬陷我袁方残暴,所以你就不辨是非,想也不想就信了。”
两番话,把徐盛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憋了半晌,徐盛才沉声道:“你若非残暴,又为何因我之故,就要血洗莒县?”
徐盛受刘备谣言影响太深,袁方也跟他说不清楚,遂摆手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袁方是不是残害百姓之人,用你的眼睛自己看看吧,休要人云亦云,听信小人之言。”
说罢,袁方向左右喝道:“来人啊,带他在城中四下转转,让他亲眼看看,我袁方对百姓究竟怎样。”
第一百零六章仁义不是吹出来的
徐盛人云亦云,听信了刘备的谣言,袁方就是要让他睁大睁睛,看清楚事实。
满腹狐疑的徐盛被带了下去,带往莒县各处,去瞧瞧袁方是否真的“残暴不仁”,是否对莒县百姓烧杀抢掠。
不觉东方发白,天色已亮。
贼匪尽俘,袁方下令解除莒县的戒严,打开四门,允许百姓自由出入。
憋了五天的莒县百姓们,纷纷的出城外去砍柴,坊间的商铺也皆开门照常做生意,大街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男女老幼们一派平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根本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生活照旧。
徐盛走在街上,看着他熟悉的乡亲们,那般从容自若的样子,不禁是越看越吃惊。
再看各处的房舍,也都完好无损,没有哪怕是一间被烧过破坏过的痕迹。
大街上,不时还可能看到一队队巡逻警戒,维护治军的袁军经过,左右行人商贩,一点不见畏兵如虎的样子,甚至还有人会笑着跟袁军士卒打召呼。
眼中所见,哪里有什么烧杀抢掠,分明是一副军民一家,如鱼在水的和睦之景。
徐盛越看越惊,心中对袁方的敌意愈消,渐渐却陷入了惊疑之中。
“那刘玄德明明说袁方残暴,可乡里却为何一片祥和?难道,传闻都错了吗?”
面对亲眼所见事实,徐盛终于开始怀疑那些针对袁方的传闻。
袁贵见他那副情讶状,讽刺冷笑道:“刘备那大耳贼屡为我家公子所败,心恨怨恨,所以他逃到哪里,就会在哪里造我家公子的谣。我家公子常说,事实大于雄辩,徐盛,看了眼前的事实,你还恨我家公子吗?”
事实大于雄辩!
这六个字,如六道惊雷,劈在了徐盛的头顶,令他蓦的恍然惊悟。
徐盛脸上的敌意已尽消,竟是流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摇头叹息,沉默不语。
他这副表情,显然是心中已经承认自己错了,不该听信谣言,不该落草为寇,故意跟袁方作对。
袁贵见他知错了,这才带着他往县府,去见袁方。
步入县府大堂,袁方已高坐于上,正闲品小酒。
袁贵微微点了点头,向袁方予以暗示。
袁方会意,扬手道:“来人啊,给他松绑吧。”
束缚被解开,徐盛满脸愧色的僵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颇为的尴尬。
袁方淡淡问道:“徐盛,我袁方是不是残暴之徒,你已亲眼所见,现在,你还相信刘备的谣言吗?”
这一番相问,把徐盛问得愈加惭愧。
他低下头,深深叹息一声,愧然道:“那刘备以仁义自诩,却没想到竟是个造谣之徒,徐某错信谣言,误会了公子,实在是惭愧的紧。”
此番自责之言,当是表明对袁方的歉意与臣服。
这徐盛虽乃刚勇之士,但犯了错误却勇于承认,倒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一旁郭淮听这话,便道:“仁义不是吹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家公子每取一地,罚治贪官污吏,减赋减税,严厉约束士卒,对百姓秋毫无怨,这才是仁义。”
顿了一顿,郭淮又不屑道:“至于刘备那大耳贼,他造公子的谣,自诩仁义,我倒想听听,他自任琅邪相以来,给你们琅邪人做了什么仁义之事?”
郭淮的一番话,更如当头棒喝,将徐盛彻底的唤醒,整个人都陷入无比的震撼当中。
“他说得对,刘备老说自己仁义,可他当了琅邪相后,只知招兵买马,加征赋税以充军用,他可是没有施半点仁政,反而让我琅邪国百姓负担更重,我怎么就能信了他呢……”
徐盛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