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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城府,实不敢相信,是这么一个年轻人所有。
“这个……不瞒公子,登此番前来,奉实是奉了州牧之命,前来向公子求……求和。”陈登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求和”二字。
听得“求和”二字,袁方暗自冷笑。
陈登若不得陶谦授权,绝不敢承认“求和”,否则就是大损陶谦颜面,今陈登却承认“求和”,就证明陶谦已不惜颜面,多么急切的想要结束这场战争,来保住他地位的稳固。
看清了对手的底牌,一切就更好办了。
袁方神色这才稍有缓和,却道:“既然是陶谦主动求和,我倒想听听,他拿什么来‘求’。”
陈登松了口气,叹道:“陶谦牧说了,只要袁公子肯收兵,退出我徐州,我家州牧愿相赠二十万斛粮草,一千万钱,以弥补公子在这场战争中的损失。”
“区区二十万斛粮草,一千万钱,就想了结这笔仇怨,陶谦也未免太会做生意了吧。”袁方讽刺道。
陈登又是一尴尬,见袁方不答应,只得道:“但不知公子要怎样,才会退兵?”
“很简单,以阳都为界,阳都以北的地盘,全都划归我青州,陶谦公开宣布放弃,割于我袁方,唯有如此,我才会退兵。”袁方很干脆的开出了他的条件。
钱粮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实打实的地盘和人口才是真的。
琅邪乃富庶之地,又是徐州北面的门户,袁方将之名正言顺的握在手中,就可以当作将来吞并徐州,南下用兵前哨跳板,这到手的重要之地,岂能就此归还陶谦。
陈登听罢袁方的“狮子”大开口,神色惊变,显然作为徐州本土人的他,再清楚不过袁方这条件,对于徐州来说,损失和威胁,有多么的巨大。
袁方看出陈登犹豫,脸色当即一沉,摆手道:“看来元龙你也做不了主,那你就请回吧,我就带兵杀进郯城,亲自去问问陶谦,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来人啊,送客!”
第一百零二章让陶谦长点记性
袁方下了逐客令,陶谦不答应割琅邪,求和便没有任何意义。
左右陪坐的诸文武们,眼见袁方如此决然,竟然一言不和就要结束谈判,不禁都有些暗暗吃惊。
要知道,诸将们都清楚,己军虽连战连胜,却已处强弩之末,倘若陶谦被逼急了,全力相拼,这场战争打到最后反而会对他们不利。
他们却不知,袁方已暗用诸葛瑾之计,吃定了陶谦。
见得袁方转眼翻脸,陈登吃了一惊,袁方下了逐客令,他却僵坐在那里,不肯起来。
尴尬了片刻,陈登暗自一叹,沉声道:“既然公子这么坚决,为了让徐州百姓免于战火,我们看来也只好答应公子开出的条件了。”
陈登竟然做出了让步!
诸将们心下均一惊,纷纷望向袁方,一脸的惊奇。
袁方却淡然如水,仿佛早在他意料之中。
实则,袁方也暗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断定陶谦这自守之贼,一定会不惜割地求和,万一自己预料失策,还真有可能陷入于陶谦持久战的泥潭之中。
那时,他又焉能抽出手来,准备应付跟袁绍的翻脸。
不过事实证明,袁方的冒险是值得的。
陶谦这个自守之贼,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判断,看来他派陈登来之前,就做好了割让琅邪的最坏打算,袁方的坚决,正好把陈登谈判的所有筹码,都给逼了出来。
袁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陶谦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恕他两度进犯的过失,答应他的求和吧。”
陈登也暗松了口气,两方战争结束,作为徐州豪强,他陈家的利益也避免为战争所威胁,他自然乐得看得这结果。
就在陈登转忧为喜之时,袁方却忽然道:“除了割琅邪之外,我还另有一个小小条件。”
“公子请讲?”陈登马上又紧张起来,以为袁方贪心不足,还要“勒索”。
袁方却淡淡道:“这条件很简单,我要与你家州牧阵前一会,当面敲定议和之事。”
听得这意外的条件,陈登神色微微一变,顿时又狐疑不决起来。
眼见陈登又为难起来,袁方脸色一沉:“我之所跟陶谦阵前会面,就是要看看他求和的诚意,怎么,他是心不诚,还是没这个胆量来跟我会面?”
陈登一时语塞,面对袁方这不在意料之中的条件,陈登不知该不该答应。
袁方冷笑道:“放心吧,我袁方言而有信,要杀他陶谦,也屑于用这等手段,他大可带着亲军前来,到时我与他相距七步会面,这样他总该安心了吧。”
袁方的意图,乃是借着这会面之际,狠狠再震慑一番陶谦,让他铭记教训,不敢再趁机使坏。
陶谦若是不敢来,就等于惧怕袁方这个曾经不名一文之辈,他在徐州的威名,就更将大损。
陶谦的声望受损,正有利于袁方将来南吞徐州,这正是袁方想要看到的。
陈登犹豫许久,不敢答应,只能以无法做主为由,请求回去征询陶谦的决定。
袁方也不逼他,只冷冷道:“元龙就回去告诉陶谦,他若是不敢来,我袁方就带着兵,前往郯城去会一会他。”
他这话分明是在威胁,若陶谦不敢来会面,他就要率军杀进郯城。
陈登岂能感觉不到袁方丝丝杀机,身形不禁一颤,不敢再久留,当即告辞匆匆的回往郯城。
袁方威胁的是陶谦,对陈登倒并无敌意,当下亲自将他送出营外。
还往帐中时,郭嘉不知什么时候已到,正在那里美滋滋的灌着葫芦中的好酒。
“奉孝什么时候到的?”袁方问道。
“我也是刚刚才到。”郭嘉抹了一把嘴角酒渍,“适才听人说,陶谦派了人前来求和。”
袁方微微点头,笑着坐回主位。
郭嘉面露奇色,诧异道:“没想到,陶谦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求和了,他这老脸也丢的太快了点吧。”
很显然,刚刚赶到前线的郭嘉,并不知袁方暗中施计之事。
袁方哈哈一笑,方才将诸葛瑾献计之事,道与了郭嘉。
郭嘉这才恍然而悟,点着头啧啧赞道:“这么计策倒是把陶谦的本性拿捏的极准,看来这个诸葛瑾是个人才,公子何不将他征辟于帐下。”
“我已委任他为阳都县令了。”袁方笑道。
郭嘉微微点头,心情甚好,连灌几口酒,却忽然又想起什么。
“陶谦既已派人前来求和,也答应了割琅邪的条件,公子何必还要跟他阵前会面,多此一举呢?”郭嘉好奇道。
袁方从他手中夺过葫芦,仰头灌了一口,意味深长道:“青徐一体,哪有夺了青州,却不夺徐州的道理。我若不让徐州那些豪杰,见识一下我的风采,将来又怎好让他们在我和陶谦之间,加以对比,做出选择呢。”
轻描淡写一番话,道出了袁方的意图。
郭嘉体悟到了袁方的深意,不禁暗暗点头,颇为赞许袁方这手段。
“陶谦来会面,等于是承认畏于公子,不得不从。不来会面吧,又无法求和,这一回,真是难为他了。”郭嘉感叹的笑道,言语中暗藏着讽刺。
袁方哈哈大笑,仰头一口气把葫芦里的酒灌了个精光。
“哎,公子你别喝光啊,给我留点啊……”
数天后,陈登再度前来拜访,带来了陶谦“艰难”的回复。
愿意阵前会面。
一切正如袁方所料,陶谦也是被逼无奈,反正割地已经够丢面子的,如果还不敢来会面,名望就更将受损。
两天后,袁方带着太史慈和颜良二将,率五百步骑出阳都城,沿着沂水南下。
袁方方一出城,广布的斥候就将陶谦从开阳而出,同样率五百兵马,带着关羽张飞二将前来的情报,不断的报将前来。
袁方可没那么自大,他还要防着陶谦耍阴的,趁着暗调大军设伏,以借着会面之机,对自己下杀手。
黄昏时分,正南方向,沂水东岸出现徐州军的旗号,根据斥候回报,正是陶谦的人马。
两队兵马按照事前约定,相隔百余步时停止前进,肃然列阵。
袁方当先拨马而出,身边跟随着颜良和太史慈两员大将,为他保驾护航
有此两员猛将的保护,纵使陶谦在会面中突施杀手,他们也足以保全自己的安危。
面对徐州军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拨马出阵,同样带着两员护将,那二将,正是关羽和张飞。
双方相距七步,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
袁方扫了陶谦一眼,只见这位徐州之牧,身披重甲,神情肃然,看起来极是神经紧绷的样子。
尽管陶谦极力佯作镇定,袁方那些锐利的眼睛却看得出来,他在害怕自己
这也难怪,两度杀得陶谦大败,被逼得不顾颜面前来求和,他不害怕自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