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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扫平江东,才能全力去对付北面的真正威胁。孙策、周瑜,我不会让你们拖延我宝贵的时间,这一次,你们统统都得死!”
……
黄昏,皖口水营。
江东核心,建业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斜阳将余晖洒在江水上,溅起了朵朵金鳞,黄昏的时水寨,分外的静谧。
孙策驻马远望,望着柴桑的方向,却是一片的惆怅。
“不知袁方那奸贼,会不会中了子敬之计,答应我的求和,只是可惜了小妹啊。”
孙策长叹了一声,充满了无奈。
眼睁睁的把自己小妹,嫁与自己的死敌,羞辱,惭愧,每每想到这些,孙策的心都跟针扎似的痛。
就在今天早上,也是在这里,孙策继送走了吕范这个使者后,又将十几艘满载着进贡之礼的船只,送往了柴桑,以显示他求和的诚意。
送妹又送钱,孙策心在滴血。
但在这种情势下,为了顾全大局,孙策只能把那无尽的恨。继续往肚子里咽。
“进献的船只,想必这时候已经到了柴桑,那袁方多半会中了主公的美人计,只要袁方退兵,容得咱们喘过气来,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身后的鲁肃知道孙策难过,只好用那美好的蓝图,来安慰这位江东小霸王。
孙策受伤的心灵,这才好转了几分,冷哼道:“袁方奸贼。终究是目光短浅。我孙策发誓,今日的耻辱,将来我必叫他十倍偿还。”
孙策紧握着拳头,发下了誓言。
鲁肃忙拱手道:“以主公之神武雄略。肃相信将来必能洗雪今日之耻。”
孙策傲然西望。眉宇渐渐再起傲然。
正当孙策畅想着如何报仇大计时。江面上一只哨船由西急驰而归。
片刻后,部将董袭策马飞奔而来,惊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哨船回报,西面十里的江上发现大批敌舰,正向着皖口杀奔而来。”
“什么!”
孙策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也震惊的鲁肃,急问道:“敌船来了有多少?”
董袭道:“据斥候称,敌船至少七百余艘,估算敌军少说也得有三万多人。”
七百敌舰,三万水军!
这恐怖的数字,往昔根本入不了孙策的法眼,但在连番水战失利后,这个数字,却足以令孙策心惊胆战。
三万水军,这已经是袁方水军所有的军底,今顺流而来,不是来攻皖口,还能是什么。
“报~~陆上斥候来报,皖口以西陆上,发现齐军数万铁骑,正沿着江岸向我皖口大营杀奔而来。”
陆上齐军,也杀了过来!?
孙策身形再是一震,霎时之间,他猛然明白过来。
原来,袁方根本无视他的求和,决心要灭了他,竟然在这湿冷的寒冬,不顾士卒的疲惫,尽起大军来攻。
“袁方这狗贼,竟然给脸不要脸,敢拒绝我孙策的求和!”
惊醒过来的孙策,恨得是咬牙切齿,一张脸涨得是通红。
而出此和亲之计的鲁肃,眼看着自己的妙计,赔上了孙家小姐,赔上了巨额的钱财,却非但没有令袁方上当,反而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鲁肃心中,那个羞愧啊。
就在他主臣二人,又是惊,又是愧之际,又一只哨船飞驰而归。
斥候回报,齐军已在七里之外,而且这一回斥候声称,齐军战船数量有七百艘之多,水军数兵至也有三万人,袁方水军果然倾巢而出,而且其中还有令江东人闻风丧胆的霹雳炮舰在内。
“主公,敌军来势太快,仓促之间,我军根本不及出营迎击,依肃之见,不若速弃皖口寨,退保建业吧。”
一听到弃皖口,孙策神色立变。
未及出口,一直沉默的周瑜,已是沙哑叫道:“一旦弃却皖口,袁贼的大军就能与合肥的张辽所部会合,几十万大军直取建业,到时我们水军优势尽失,还拿什么来守住江东,守住建业?”
周瑜话音方落,又一斥候飞奔而来。
“禀主公,南面急报,袁方大军由长沙攻下豫章郡,我军兵少,连战连败,敌军已从南岸陆上向我逼近。”
长江上齐军水师杀到,北岸袁方铁骑逼近,南面又传噩报,霎时间,孙策所面临的形势,已是急转直下,严峻之极。
见此危境,鲁肃也没了主意。
“伯符,袁贼兵多,陆战我们根本不是他对手,唯有在水军方面还旗鼓相当。唯今之计,只有尽起皖口水军主动迎战,只要击败了袁贼的水军,他的步骑大军必然不战自退,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不利的局面呀。”
周瑜声嘶力竭,几乎在用哭腔,在向孙策进言。
孙策深吸几口气,终于是强行平伏下了惊慌的情绪,思潮飞转,脸上恨意狂燃。
沉吟半晌,孙策狠狠一握拳头,恨怒道:“袁贼,你想灭我孙策,可没那么容易,我跟你拼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长江最后一战
柴桑。
出兵决策已下,三军将士饱餐一晚,次日天刚蒙蒙亮时,吕蒙便率水军开出水营。
七百艘战舰,有条不紊的从水门中开出,除了此起彼伏的划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别的杂音。
这些齐军的水军儿郎们都知道,决定这长江之上,谁才是主宰的最后一场水战,很快就要展开。
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不见丝紧张,仿佛将要开始的一切,只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演习一般。
“短短数月间,这支水军就能精锐如斯,超过了孙策的水军,果然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屹立在岸边高处,目送水军将士出战的袁方,心中暗暗的赞叹。
在他的注视,七百艘战舰,三万多水军将士尽皆驶出水营,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形,向着下游的皖口一线,浩浩荡荡的驶去。
袁方也率二十余万大军,悉数出营,沿着长江北岸,向皖口方向而行。
铁骑先行,黄昏时分,水陆大军并行抵达皖口江面。
袁方打开远望瞳,举目眺望敌营方向,很快就看到,敌方水营也有了动静,隐隐约约的一个个黑点在移动着,最终汇集成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迎着吕蒙的舰队望西而来。
那是孙策的水军,这个屡为袁方所败的江东小霸王,这一次又死撑着胆量。前来迎战。
袁方剑眉微凝,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英武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风从西来,风向稍稍有利于吕蒙的水军。
天色愈来愈昏暗,黄昏的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天水之间,一片茫茫灰白。
大江之上,两军的舰队剑拔弩张。交手只在眼前。
这时。屹立岸边观战的袁方,却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见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脸上。
原来是下雨了。
看来。今天不光是一场水战。还将是一场雨中的大战。
雨越下越大。雨水很快便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袁方身上的披风转眼就被打湿。
左右义从见得此状。忙喝令部下取油布来
“陛下,下雨了,小心被雨打坏了身子。”
义从亲军上前,要为他们的天子,披上遮雨披上了油布。
袁方剑眉却一皱,将身上的油布扯下,毫不犹豫的扔在了风中。
左右将士,无不谔然。
袁方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淡淡道:“水军的将士们尚在冒雨搏杀,朕又岂能独自避雨!”
这一语,将士们谔然顿消,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无不涌现感动之色。
三军将士尽为袁方所感染,纷纷将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
几万铁骑将士,虽身被雨淋,但个个却心里火热,猎猎的慷慨豪情迸射,肃然的注视着江上勇往直前的水军袍泽,用这种举动,默默的为他们助战。
一场雨中的水战,马上就要开始。
雨越下雨大,斗舰之上,那一面“吕”字的大旗在风雨中凌乱。
迎面,数不清的敌方巨舰,正在雨雾中时隐时现,声势极是浩大。
孙策的水军,不愧是长江一霸,即使是经历了几场连败,麾下水军,仍还能有这么多的楼船巨舰。
而袁方虽连番取胜,更是缴获了不少敌舰,但战船上的差距,仍然不小,故是吕蒙的这支水军,只能以中型的艨冲舰为主力作战舰船。
水战交锋,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武器,楼船斗舰高大,不但载兵甚多,而且相对艨冲有居高临下俯射的优势。
将要发生的这一场水战,无论是兵力人数、舰船数量,还是战舰的质量,江东军都占据着上风。
吕蒙所有的,却是连战连胜的高昂士气。
“就用最后一场大胜,铸就我吕蒙的威名吧……”
甘宁执剑而立,冷冷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