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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喃喃自语着,忽然间,他的眼眸陡然一聚,闪过了一丝惊惧之色。
未及多想,他急是爬上了五层甲板,喘着气向孙策道:“主公,敌军有诈,请主公速速下令撤兵。”
此言一出,五层甲板上的那些将士,无不神色一变。
孙策的眉头立时一皱,猛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甘宁一眼,表情中显然有几分愠色。
两军交战在即,甘宁却临阵说出,这等动摇军心之词,如何能不让孙策生怒。
正待斥责时,甘宁却直奔上前,指着上游的火光:“主公你看,敌军用的可不是火船,而是燃火的竹筏,而且覆盖江面极广,根本就拦之不住。”
孙策闻言这一震,这才从自己的先入为主中抽身出来,再次望西面上游细观。
渐渐的,孙策本是傲我的脸色凝重起来,淡定的表情褪色,取而代之的则是骤起的惊异。
正如甘宁所说,上游方向,顺江而至的并非是什么火船,而是数不清的巨大竹筏,其数量之多,几乎把整个江面都给拦腰截断。
孙策立时明白了齐军的用意,吕蒙可是早想到他会有所防备,所以干脆把整个江面全用火筏覆盖,如此宽阔的火势,叫他的舰队避无可避。
“吕蒙这小子,竟然……”
惊愕中的孙策,脸上涌动着恼怒与惊异,暗咬的牙齿,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甘宁见状,急道:“主公,敌人的火筏尚有里许远,现在掉转船头撤兵还来得及,若待火筏再逼近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此言一出,孙策浑然一震,脸上惧意陡生。
他极善水战,生平也不少用火攻之计,他当知清楚中了火船之计会是什么下场。
权衡半晌,孙策一咬牙,恨恨道:“罢了,没想到袁方如此奸诈,速传令下去,让全军掉头向东撤退。”
令旗摇动,撤退的命令由旗舰下达。
那一艘艘战舰上,本是斗志昂扬的江东军士卒,面对着横江而来的火网,也已慌了阵脚,但见撤退的号令下达,各舰便忙不迭的掉头,不顾一切的向下游撤去。
岸边处,目送着孙策汹汹而来的舰队,仓皇的掉头而去,看着漫漫的火网继续向下游推去,再看着自家的舰队,耀武扬威的尾随追击,静观其变的袁方笑了。
郭嘉的这条计策果然够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江东军逼退,尽管看样子不能一举烧毁敌人的舰队,但目的却已经达到。
此战的目只为攻下樊口敌寨,打开通往柴桑的大门,而非全歼孙策的水军。
如今见着敌军水军已退,袁方也毫不迟疑,当即下令所有步军,沿着江岸一路往十余里外的樊口渡杀去。
数万的步骑大军,疾行如风,半个时辰后,樊口敌营便映入眼帘。
此时,孙策的水军也已撤离至水营一线,本欲退入水寨,就地自守,但不幸的是,紧随而至的火筏却毁灭了他的意图。
江东军的水营中,有不少栈桥都延伸至水中,火筏这般撞将过来,整个水营很快就会被点燃,而水陆二营彼此相连,水营一但起火,旱营很快也要被殃及。
孙策若是选择退入水营,就等是把他的几百艘战舰,还有三万多水军,统统的都跳进了自掘的火坑之中。
万般无奈之下,孙策只得弃了樊口寨,率领着惊惶之师,向着柴桑方向逃窜而去。
孙策这么一撤,可算苦了留守在寨中的曹丕,和他的数千曹军。
因是孙策军撤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通知寨中留守之军,当曹丕惊觉,打算乘船撤退时,上游的火筏却已袭至。
那一排排的燃着熊熊烈火的巨筏,挟着顺流的冲势,轰轰的撞入了水营之中,只顷刻间就将栈桥和停靠的战舰点燃,紧接着,火势顺着栈桥,一路向岸上蔓延而去。
眼见战船被烧,火舌扑卷而至,惊恐之下的曹丕,只能放弃了从水上撤退的想法,急是率军奔往旱寨,试图从陆上逃去。
当曹丕和他惊恐的士卒,逃仓皇的逃出营门时,却惊恐的发现,一支虎狼之师已列阵于营外,无数双嗜血的眼睛,正饥渴的盯着他们。
袁方立马横刀,傲然立于阵前,英武的脸上,涌动着狰狞的冷笑。
面对着惶恐的曹军军,袁方心沉如铁,那饮血无数的画戟缓缓抬起,向着敌营狠狠划下。
天崩地裂的喊杀声如潮而起,蠢蠢欲动久矣的数万大将铁骑,如决堤的洪水,挟着辗杀一切的威势,势不可挡的扑向敌人。
这几千曹家水军,人心士本来就低落,陆上的战斗力更是极差,如今面对着十倍之敌,泰山压顶袭至的齐军,那几千惶惶的曹军,转眼间就士气土崩瓦解,抱头四面鼠窜。
这一次,袁方并没有冲杀上阵,而是选择驻马欣赏他的将士们的表演。
而今以十倍之军辗杀敌人,袁方又怎么需亲自动手,只乐得看将士们表演便是。
那些惶恐的曹军,后有烈火烧了屁股,前有虎狼之士围扑而来,一千多无处可逃的敌人,死的死,降的降,转眼就被辗杀殆尽。
乱军中的曹丕,既是绝望又是愤怒。
身陷绝境的他,目光穿越层层的围军,瞥见了那“齐”字皇旗下,那横戟而立的皇者。
曹丕知道,那必是袁方无疑。
“不想这姓袁方这奸贼,竟是如此奸诈,如今我身陷绝境,已是无路可逃,难道,我曹丕,我曹家,当真要覆没于这奸贼之手吗?”
绝望中的曹丕,仰天大叫,悲愤万分,只恨老天不公。
环顾四周,部下越战越少,他确已身陷重围,无路可退。
这时,身边的典韦,却怒喝道:“主公身为曹孟德之子,岂能这般灰心丧气,典某就护着主公,杀出一条血路去!”
第五百零五章恶来,觉悟吧
典韦遂是暴喝一声,纵马舞戟,杀破齐军的阻挡,径奔营外杀出。
到了这般绝境,曹丕也别无选择,只得跟随于典韦之后,惊魂丧胆的狂奔。
典韦练脏中期的武道,放眼天下亦是强者的存在,凭着一对重戟,一路狂杀狂冲,竟是斩杀十余人,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护着曹丕一路突围。
齐军将士,又岂容他就此脱困,数不清的勇士们,前赴后继的冲涌而上。
“挡我路者,都得死~~”
典韦仰天一声狂啸,就如那落入陷阱的野兽,所爆发出来的最悲壮的叫声。
那虎吼般的啸声,竟是盖过战场上空的喊杀声,震得方圆数十丈的士卒,耳膜都隐隐刺痛。
典韦为护曹丕,已近癫狂!
他飞舞着双戟,疯了似的向前冲,疯狂的杀戮,谁挡他的脚步,他就杀谁。
每个见得这疯狂之状的人,脑海中都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人已经不要命了。
张颌、高顺等几员齐将,纷纷策马上前阻挡,却均为发狂的典韦,在数招之间击退。
大齐营中诸将无,无不为典韦,这员曹营最强之将,暴狂之势所震,只能避其锋芒,各自退散。
就连太史慈这等练脏初期的大将,面对典韦疯狂如兽的攻势,竟也有招架不住的势头。
几千号敌军,已被卷涌而来的齐军狂潮杀尽。尸横遍布营内营外。
唯有典韦,却仍屹立不倒,带着数十骑死士,护着曹丕在围军中狂杀。
成千上万的齐军围兵,却如重重的海洋,四面八方的涌来,典韦这头狂鲨冲破一道,就有更多道巨浪,围裹而来。
面对着这般密集的围阵,狂暴的典韦。竟然是撕开一条血路。几乎要破围而出。
“主公,再坚持片刻,我们就要杀出重围了!”一身浴血的典韦,咆哮兽叫。
曹丕的心中。一阵的窃喜。以为逃出了升天。逃过一劫。
乱军中,袁方一双锐利的鹰目,却已搜索到了他们。
他清楚的看到。典韦为保护曹丕,精神受到刺激,所激发出来的惊人能量。
“典韦,你不愧是对曹操忠心耿耿,这么拼死的保护他的儿子,这份忠义,确实令朕佩服。”
袁方感慨之余,心中对此时的典韦,油然产生了几分敬意。
纵横天下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让袁方心生敬意了。
典韦,算是一个吧。
敬意归敬意,踏入易髓境界的袁方,又焉会让典韦这个垂死之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又焉能让曹丕,这个曹家最后的余孽溜走。
冷笑一声,袁方一夹马腹,手纵方天画戟,坐胯赤兔马,身披银甲的他,如一道寒焰,飞纵而出。
“尔等都让开,这厮由朕亲手解决!”
雷鸣般的厉啸声,冲击着诸将士的耳膜,震得他们头脑嗡嗡作响。
重重围阵有如浪开,裂出一条血路,内围中的诸军也四面散开。
袁方纵马直入围阵,在万千将士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