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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心中所受的震撼,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袁方却已上前,将沮授扶起,淡淡笑道:“沮公与,我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
沮授从失神中清醒,看着袁方那礼贤下士的笑脸,一时间更加茫然。
身后的张颌则感叹道:“大将军他生怕公与你有失,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我带他来救你。公与啊,大将军才是真正的明主,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要对袁家愚忠下去吗!”
沮授的身形又是一震,猛然抬头,以一种震惊,却又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袁方。
“韦乡粮营火烧之计,是我所献,以骑兵断你粮道之策,也是我所献,袁大将军你不该恨我入骨,想把我碎尸万段吗?”沮授语气凝重的反问道。
袁方将画戟掷于部下,负手一笑:“说实话,你的两道计策,可是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特别是那粮营之计,差点就烧死我。不过,各为其主这个道理,我袁方还是懂的,你越是表现出色,我就越是欣赏你的才华,能跟你这样的智者交锋,才够痛快。”
沮授心中又震撼,惊于袁方的气度,更叹于袁方的惜才之心。
“袁本初诸子,皆若犬豚,只有他才真正配得上袁家的风骨,可惜啊,袁本初,你当年逼反了此子,真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失策啊……”
暗自叹息着,感慨着,沮授脸上的敌意已渐渐消散下去。
袁方收敛笑容,正视着他道:“袁绍骄傲自负,心胸狭窄,他若能尽听你沮公与的话,又岂会落到今日之田地,这样无情无义,无德无能之主,你沮授若还为他死忠,就不怕辱没了你沮氏的英名吗!”
声色俱厉,如惊雷般在沮授耳边回响,袁方要喝醒沮授,将他从对袁绍的愚蠢中解放出来。
沮授脸色变化不定,思绪激荡澎湃,袁方这最后一席话,如当头一棒,仿佛猛的将他敲醒了一般。
刹那间,沮授那漆黑一片的前路,乍现了光明。
一条全新的大道,出现在他的眼前。
沉吟许久,沮授深深吸一口气,拜伏于袁方跟前,拱手道:“授糊涂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被大将军喝醒,实在是惭愧之极。若大将军不弃,授愿以愚鲁之躯,听凭大将军驱策。”
沮授,终于纳降。
“好好好,好极了!”袁方一把将沮授扶起,兴奋得无言可说,只有放声狂笑。
一晚之间,生擒袁谭,张颌和沮授两位河北文武双杰归降,如此大的收获,岂能不叫袁方狂喜。
张颌和沮授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也跟着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当下,袁方便叫沮授且去休息,待稍后再与其纵论天下。
而袁方则直抵县衙大堂,令将袁谭那厮,押解上堂。
火把照亮整个厅堂,袁方高坐于上,虎熊亲卫雁排两翼,文丑张飞侍立于侧。
脚步声响起,两名亲军连拖再架,将鲜血淋淋的袁谭,无情的拖了上来,狠狠的扔在了堂前。
袁谭用受伤的独臂,支撑着残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那填满怨恨的目光,正撞上了袁方如刃的眼神。
刹那间,袁谭感到令人窒息般的杀机,仿佛在一瞬间,把他的灵魂都被索住一般,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袁方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他。
这个欺压了他二十年的所谓兄长。
这个仗着嫡长子身份,对他不是羞辱,就是嘲讽的家伙。
这个屡次用卑鄙恶毒的手段,想要阻止他崛起,甚至不惜置他于死地的小人。
这个跟他流着同样的血液,却时时刻刻恨他入恨,恨不得他死的无耻之徒。
今天,这个袁家高贵的嫡长子,就以这样残破丑陋的身躯,惶然不安的站在自己跟前。
痛快,痛快之极!
思绪飞转,种种所受的欺压画面,从眼前一一流过,将袁方沉埋心底的复仇之火点燃。
袁谭则颤巍巍的立在那里,表情依旧充满怨恨,火烧的脸狰狞可怖,却不敢正视袁方的目光。
表面上,他虽依然傲慢肃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早已心虚。
刃视他许久,袁方以讽刺的口吻,冷冷道:“袁谭,当年你那样欺压我,用尽卑鄙手段想置我于死地,你可有想过,自己会有今日的下场!”
第二百九十九章杀袁谭!
袁谭咬紧了牙关,脸色愈加的狰狞,非但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恨意更烈。
他昂起头,用鼻孔朝向袁方,傲慢的冷哼道:“我袁谭乃堂堂袁家嫡长子,就算欺压你一个卑微的私生子又怎样,这是天经地义,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力。我只恨当初在府中时,没有寻机把你整死,否则也不会让你祸害天下,祸害我们袁家!”
袁谭非但没有悔意,反而是理直气壮。
左将诸将,无不盛怒,皆恨不得冲下去,将这自以为尊贵之徒,撕成碎片。
袁方却一声冷笑,不屑道:“好一个嫡长子,好一个与生俱来的权力,不愧是袁家长子,你的气势可比当初的袁熙狂多了,只可惜,你们这些所谓的高贵之徒,统统都要死在我袁方的剑下。”
一个“死”字入耳,袁谭那倨傲的情神,陡然一变,故作傲然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惧色。
当年的袁熙,就是死在袁方手中,今听袁方的话,竟是连他袁谭也不打算放过。
“袁方,你背叛父亲,已被天下人唾弃,杀高干,杀显奕,已经是形如禽兽,你若敢再杀我,简直是禽兽不如,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袁谭声音沙哑的吼叫,气势虽凛烈,但颤抖的声音中,却已难掩惧意。
回应他的,却是袁方的一声狂笑。
狂烈自信,奔涌着讽意与自信。仿佛在听笑话一般,又仿佛将天下人的眼光,都弃若无物。
那种强烈之极的狂意,竟令袁谭为之胆寒。
笑声嘎然而止,袁方盯着他,冷冷道:“我袁方恩怨分明,待我以恩者,我十倍偿还,与我有仇者,我必以牙还牙!我快意恩仇。坦坦荡荡立于天地间。公道自在于人心,我何惧尔等宵小诽议!”
坦荡之词,如惊雷般震动大堂,回荡于每一个人耳中。张飞和文丑诸将。无不为之震撼。
“好一个快意恩仇。不愧是坦坦荡荡的真英雄,我张飞当真没有跟错明主。”张飞暗暗点头,心中赞叹不已。
文丑也面露敬色。暗叹:“袁谭啊袁谭,看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若非你想害我,又怎会弄巧成拙,助我归顺于这般英主。”
堂中诸将士,对袁方的敬佩之心,无不更增一层。
袁谭却已神色惊恐,惶然不知以应,原本肃厉狰狞的表情,已闪现出羞愧之色,仿佛袁方的坦荡,令他相形见秽。
众人敬佩的目光注视下,袁方缓缓的站了起来,手扶佩剑,向着阶下步去。
所有人都知道,袁方这是要亲自动手,诛杀袁谭。
“主公,就让我来杀这小子吧。”文丑上前一步,拱手请命。
袁方看他一眼,淡淡道:“文子勤,他好歹乃是你旧主,你杀他,就不怕背上一个骂名吗?”
文丑哈哈笑道:“主公都不惧宵小流言,末将又有何惧,况且这厮与我有仇,让我代主公杀他,也算我出一口心头恶气。”
文丑虽表现的无所谓,但袁方却明白,他是想替自己背负这杀兄之名。
他能有这份心思,袁方也就足以欣慰了。
袁方却没有答应,将他推开,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与他的恩怨,必须由我来亲手了解,不用你替我背负所谓的骂名,宵小们的诽议,我自一肩扛之!”
说罢,袁方毅然转眼,大步下阶,目光冷绝如冰。
袁方就那么缓缓而来,在袁谭眼中,却如索命的死神,正无情的向他逼近。
慌了,袁谭彻底的慌了。
他拖着残躯步步后退,口中惊恐叫道:“袁方,我是你的亲大哥,我们的身上都流着袁家的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
“哼,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我是你兄弟,当年你欺压我的时候,设计谋害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我是你兄弟!”
袁方冷笑着,面露着憎恶的冷绝表情,一步步的走上前来。
猿臂伸出,他缓缓的拔出了腰间佩剑。
那是一柄饱含愤怒,还有委屈的复仇之剑。
“袁方,你真要杀我?”袁谭狠狠咬牙,歇厮底里的咆哮怒吼。
袁方却只高举长剑,平淡的答道:“我杀的就是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袁谭,安心去死吧,到了下面,替我向袁熙问一声好。”
讽刺声中,袁方作势就要将剑斩下。
“贱种,我跟你拼了~~”
袁谭见无路可逃,一声狂叫,如垂死挣扎的笼中之兽一般,疯狂的向着袁方扑去。
只可惜,他的任何挣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