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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一笑,拿起右边的铜钱对阿布杜说道:“你这番和尚还真狡猾啊。不过这也难不住咱家。这枚铜钱和其他十一枚铜钱重量不一样,和上次那枚铜钱不同的是,这次这枚铜钱比其余十一枚铜钱的重量轻上一些。”
阿布杜呆立在一边,抱住脑袋苦苦思索。我的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次是运气好,两次也是运气好,那么这第三次就不能再用运气来解释了吧?阿布杜坚信其中必然有某种神秘的规律,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阿布杜恭恭敬敬地给老太监鞠了个躬,恭声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这中间的道理吗?”
江逐流也睁大眼睛看着老太监,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其中的关窍。
老太监却把脸一板,道:“此乃我大宋的秘密,岂能让你这番邦和尚知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我大宋无人,只是我大宋的高手不愿意出来和你比拼,怕失了身份。”
说罢,老太监不再理睬阿布杜,他缓步走到珠帘旁,两眼微闭,开始养神。
珠帘后,刘太后偷笑,她对赵祯低声说道:“官家,陈琳这老东西真是捉狭,又用他的暗器手法蒙人了。”
原来这来太监陈琳乃大内高手,一手听风辨暗器的手法出神入化。那铜钱从高出掉落下来,陈琳从铜钱落地的声音就听出了铜钱的轻重。至于拿起铜钱放在天平上,纯粹是为了迷惑阿布杜而已。
阿布杜脸上阴晴不定。这大宋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看来再用普通的东西已经难不住他们了。必须把最最厉害的难题亮给他们才行,虽然这样做有点无赖。
想到这里,阿布杜老脸微微一红,他伸出左手向身后比划一个三的手势。阿布杜的助手一看就明白了,国师这是要直接跳跃到第三套方案呢。
一个助手连忙打开一个羊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圆木板双手捧着交到阿布杜手里。
阿布杜把圆木板拿到手里后向众人晃了晃,然后高声说道:“现在该第三道题了。我事先说明,只要你们有人能做出第三道题,我就立刻认输,下面的论辩赛也不用举行了。”
宋朝这边的人心中就嘀咕开了,这番邦和尚下这么大本钱,这第三道算学题一定非常之难,否则,他绝对不敢撂下这狠话。一时间众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江逐流完全没有注意阿布杜的话,他仍在思考刚才老太监陈琳的神奇表现。那神奇表现绝对不是一种科学推理,而是某种他不知道的东西在起作用。
阿布杜举起圆木板道:“我手里这个木板的直径为一尺,现在要求你们画一正方形,使正方形的面积等于我手中这个圆木板的面积。”
话音刚落,阿布杜身后助手的鼓又擂了起来。阿布杜转过身来一挥手道:“停!不用擂鼓!”
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宋人说道:“这个问题不限时间,只要你们能够在我离开宋朝之前做出来,就算你们赢了。”
这边顿时就忙活开了,众人蹲下来开始在地面上画起各种草图。连丁谓也忍不住加入进去。他不但精于算学,还精于形学。这种形学难题还是比较吸引他的兴趣的。
阿布杜面带微笑的看宋人忙碌,心中甚至有种幸灾乐祸之感。当他看到江逐流在一旁沉思,却不动手画图,不由得有点不舒服。他走上前去,拱手说道:“江大学者,你为什么不去尝试画图解决我这个问题啊?”
江逐流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第三题已经开始了呢。
“阿布杜大师,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的题目,能再说一遍吗?”江逐流抱拳说道。
阿布杜晃着手中的圆木板说道:“很简单,就是让你画一个正方形,等于我手中这个圆木板的面积。这个圆木板的直径为一尺。”
“哈哈!”江逐流狂笑起来,道:“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呢!”
他对阿布杜说道:“阿布杜大师,你怎么不把用圆规和直尺三等分任意角、画一个立方体,使他的体积等于已知立方体的两倍这两个问题也拿出来呢?”
阿布杜一呆,道:“你也知道?”
江逐流哈哈一笑,道:“知道欧几里德的不光你们黑衣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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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西夏国师(七)
阿布杜愣了半日,才迟疑道:“江学者如何知道我是黑衣大食人?又如何知道欧几里德?”
江逐流道:“知晓欧几里德三问,又非我大宋子民者,必黑衣大食焉!”
阿布杜更是迷惑不解:“江学者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江逐流负手踱了两步,这才停下来说道:“阿布杜大师刚才提的问题按我们大宋说法叫做化圆为方。它和尺规三等分任意角以及立方体倍之两个问题加起来,被称作商高三问。”
“商高三问?”
在一旁的宰相丁谓以及国子监算学博士杨清等算学高手都拼命地思索起来。商高他们倒是知道,西周的一个术数高手。但是这个商高三问,他们则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不记得那一本书中记载过商高三问。这个伊洛书院的年轻学子江逐流又是从什么书籍中看到过商高三问的?
丁谓的注意力忽然转移到江逐流身上,他觉得江舟江逐流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听到过。对了!丁谓猛然想起,在洛阳的那个族孙丁首宁不是曾经写过一封信给他,说一个伊洛书院的学子叫江舟的妄议孔孟之道,行为十分孟浪吗?莫非就是眼前之人?
江逐流继续说道:“商高乃两千多年前我中华天朝的算学大师,他当时就提出了以上三个形学命题,被称为商高三问。曰五百年后,极西之地有城邦曰亚历山大,其居民来我天朝通商,将商高所著《形学》一书带回亚历山大城。又过两百多年,欧几里德来到了亚历山大,在偶然的机会里发现《形学》一书,他就改头换面,将之翻译成《几何原本》,其中就有商高三问。”
“再后来,《几何原本》传到你黑衣大食,你们就以为几何乃欧几里德所创,就尊称欧几里德为几何学之父。”江逐流慷慨激昂地说道:“岂不知其几何学乃剽窃我中华之形学哉?”
阿布杜听得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几何学来历竟然如此复杂,原来竟然是从大宋传到亚历山大,然后又从亚历山大传到黑衣大食的。
“那个商高大师真的是你们大宋人士?”阿布杜想了半天,才问道。
“是我中华人士,当时的朝代叫做大周。”江逐流一副诲人不倦的学者风范。
阿布杜老脸通红,他不能接受,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几何学竟然是从大宋传过去的。呆了半晌,他忽然间冷笑起来。
“江学者,这都是你一家之言,没有证据,做不得数!”
“哈哈?证据?”江逐流又狂笑起来,“阿布杜大师,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江逐流用手点着阿布杜,“实话告诉你,商高三问其实是商高四问,可惜当时欧几里德拿到的是《形学》是残本,后面的第四问遗失了。我现在就把商高的第四问讲出来,看你能否给出答案。”
阿布杜将信将疑道:“江学者请讲。”
江逐流道:“拿笔墨来。”
这边侍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刚要去取笔墨,那边阿布杜已经伸手拦下,道:“不用!”
他一挥手,身后的助手立刻拿出一支鹅毛笔和一卷羊皮纸。
“江学者,请在这里书写。”
江逐流嘿嘿一笑,捉狭道:“阿布杜大师,是不是我在这上面写完后,你正好带回黑衣大食?”
阿布杜心思被江逐流窥破,老脸通红,却仍旧强辩道:“阿布杜绝对不会那么卑鄙!只是我这里正好带有纸笔,所以不想你们过于麻烦。”
江逐流笑了笑,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拿起鹅毛笔,蘸了墨水,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大正方形,然后又在大正方形内又画了一个小正方形。
“这是我们中华文字,读作什么阿布杜国师你可知道?”
“我通晓包括你们中华文字在内的六国文字,这个是你们中华的‘回家’的‘回’字。”阿布杜傲然回答。
江逐流心中直乐,心说你承认这是我们中国字就好办了!他脸上露出甚为佩服的表情,伸着大拇指说道:“阿布杜大师果然学贯古今,通晓中外。”
然后江逐流用鹅毛笔分别在回字的四角各画了四个斜杠,把大正方形和小正方形的四角连起来。
“阿布杜大师,这就是著名的商高第四问,请大师在笔画不能重复,鹅毛笔不能悬空的情况下,用三笔把这个图形画出来。”江逐流将鹅毛笔递给了阿布杜。
阿布杜接过鹅毛笔道:“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给你画出来。”
咦?阿布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