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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吓了一跳,心说怎么回事,想打劫还是怎么的?
江金川跨前一步,质问道:“江舟,我来问你,江氏祖训你可曾记得?”
“禀族长大人,江舟记得清清楚楚,一条都不敢忘却。”
江逐流信口答道。反正先敷衍敷衍老家伙再说,老家伙如果要追问他具体内容,他再想其他辄。但是江逐流相信,江金川是绝对不会继续提问的。他不相信,这帮老家伙大清早兴师动众跑过来就是来提问他江氏祖训的。
“那好,你可曾记得,在江氏祖训中有一条‘凡我江氏子孙一律不得从商’规定呢?”
江逐流恍然大悟,他现在才弄明白,这帮老家伙是为什么而来。
见江逐流低头不语,江金川冷笑几声,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商人逐利,唯利是图,所谓无商不奸,无商不滑。在士农工商之中商人排在最末,身份等同于市井小人。所以江氏列祖列宗才会定制下祖训,规定‘凡江氏子孙者一律不得从商’。”
“想我江氏一族虽说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是也是农耕世家,家世清白,不意今日竟然出现你这个不孝子孙违背族规,到泰顺总号当下贱的总稽核,真是羞煞先人!羞煞先人啊!老夫身为江氏族长,没有管束好族中子弟,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江金川顿足捶胸咧着没牙的嘴干嚎起来。江金海、江金山连忙在旁边又是捶背又是拍胸的抚慰劝解。
江逐流则站在一旁冷冷地观看几个老家伙表演,看看他们究竟还有什么把戏。
江金川几个老家伙表演了半天,见江逐流无动于衷,只好停了下来。
“江舟!你可知错?”
江金川收起干嚎,沉声说道。
“禀族长大人,江舟知道自己错了!”江逐流虚抱了一下拳头,说道,“不过族长大人,江舟之错事出有因。”
“咦,这么说你错的还有理啊?说说看,什么原因!”
“启禀族长大人,因族里其他人有错在先,族长并为责罚,所以江舟一不小心,才又犯错!”
“原来如此啊!”江金川心中一乐,没有想到,今日来收拾江舟这个虾米,还另外带出一个螃蟹来。
“江舟,你说说,是什么人还犯了什么错误啊?”
“禀告族长大人,那人也违背了‘凡我江氏子孙不得从商’的祖训,至于哪个人是谁,江舟不敢说。”
江金川心中大奇,还有人违背了祖训啊?我怎么没有听说啊?听说江老四因为没有地,去卖糖葫芦去了,莫非江舟说的是他?
“江舟,你只管大胆说来,无论哪人是谁,我定当以族规办他!”
“嗯,有族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江逐流拱手答道,“禀告族长,那个违背‘子孙不得经商’祖训的人就是族长你!”
“江舟!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江金川大怒,没有想到绕来绕去把自个儿给绕进去了,“你给我说说,老夫什么时候违背祖训经商了。如果说不出来,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对,你这个无知竖子竟然敢污蔑族长,今日你若说不上来,就要让你好看!”
哼哼二将和其他人张牙舞爪地为江金川助威。
江逐流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禀告族长,昨日江舟在泰顺号王店东那里听闻,族长每逢收获之日,必到泰顺号中卖粮,不知道可有此事?”
江金川家中有五六百亩地,每年收获粮食不是少数。而泰顺号因为人口众多,每年消耗粮食数量甚巨,所以王魁发就命人直接从一些种粮大户中收粮上来,这样比泰顺号从粮行购买要便宜一些,而对这些大户来说来说,泰顺号出的价格比粮行的收购价又高一些,所以他们也乐意到泰顺号卖粮。江金川就是向泰顺号供应粮食的大户之一,没有想到今日却被江逐流当作质问的把柄。
“你、你、你!”
江金川气得浑身发抖,胡子一倔一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
“胡言乱语!”江金山跳了出来为江金川辩护,“族长只是粜粮,怎么能说是从商呢?”
“呵呵,金山族爷,你如此气急败坏作甚!”江逐流对江金川没有背过气很是遗憾,“商者,买卖也。请问族长粜粮可曾涉及买卖?假如涉及买卖,就是商了!”
江金山也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说不出话来。就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江舟兄弟,江氏祖训中所言‘从商’是指的加入‘商户’,而不是偶尔地一买一卖。”
扭头看过去,只见江文、江武兄弟手拿两把折扇,施施然而来。
“兄弟既然到泰顺号就任账簿总稽核,那么按照行规就应该加入‘商户’,这个一入商户嘛,就当然违背江氏祖训了!”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又一笔账
江文、江武兄弟是过了京西路河南府州试的人,按照后世明朝、清朝的说法,那是有秀才功名在身,见识自然不是江金山这个狗头军师所能比拟的。他们一出口就切中要害,直接把“从商”和偶尔的买卖区分开来。
“对对!”江金山连忙接口叫道:“族长只是偶尔地出售余粮而已,怎么能叫从商呢?江舟你分明是故意把水搅浑。”
“呵呵,”江逐流冷笑一声,“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想到今日连‘爷孙兵’我都碰到了。”
他一指江文、江武二人说道:“两位族兄,我来问你,江氏祖训中可曾用白纸黑字写出什么叫‘从商’吗?”
二人一摇头,道:“这倒没有。”
“这就便是了!”江逐流哂笑道,“既然江氏祖训中没有对‘从商’下过定义,你们兄弟二人凭什么说祖训中所说的‘从商’是指加入商户而不是偶尔的买卖呢?难道你们二人是江氏列祖列宗神魂附体?还是江氏列祖列宗夜晚托梦给你们,让你们对老祖宗当初订立祖训的真实意图才如此明了?”
江逐流词锋如刀,让江文江武兄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招架。
“还有你,江金山江族爷!”江逐流将枪口对准了狗头军师,“枉你活了一把年纪,竟然在这里满口胡柴附和江文兄弟的话,你对得起江氏的列祖列宗吗?”
江金山被气得面色殷红,和那红脸老头江金山有得一拼。
江逐流整了整衣冠,向江金川拜了一拜。
“族长大人。江舟以为,江氏老祖宗定下不得从商的祖训,分明是让江氏后辈都不得涉及商业买卖。族长大人家中有余粮是不是?难道处理余粮只有买卖一途吗?族长完全可以把多出的余粮分给族人啊。江氏一族中有多少族人家中粮食不够吃而不得不去扒树皮挖野菜甚至用观音土来充饥,这样族长既全了同宗之义,也避免了违背祖训之悖。”
江逐流踱着方步,侃侃而谈:“江舟不才,在这里妄自揣度一下老祖宗订立祖训的想法。窃以为列祖列宗订制下子孙不得从商的原意乃是让族人同舟共济,帮贫扶困,将家中多余物品用来赈济同族穷困人家。”
他厉声说道:“江金川族爷你身为族长,不尊祖训,不去做这扶贫解困帮助族人的善举,反而把家中余粮去出卖还钱,你这不是违背祖训有是什么呢?”
“你,你,你这个小畜生,你气死我了!”
江金川脸色发白,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指着江逐流还要再骂,去一口气没有上来,气得昏过去了。
江文、江武抢上前一步扶着江金川,一群人在哪里慌忙揉胸抚背,连声呼喊着“族长醒来,爷爷醒来”,场面混乱不堪。
好一会儿,只听江金川长嘘了一口气,缓缓醒了过来。
江逐流暗叫可惜,只恨自己没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的本事,让江金川这个祸害乡邻的老东西又醒过来了。
江武一边替江金川捶背,一边低声在江金川耳边嘀咕着什么,江金川连连点头,面上渐有喜色。
江逐流冷眼旁观,看看这群小人们还有什么对策。
“江舟,你给我听好了。”江金川四方的国字脸上一副正气凛然地样子,“所谓祖宗遗训都是经历任族长之手订立下来的。金川不才,恬为江氏第八代族长,也有权订制族规。”
“我今日就宣布,江氏子孙一律不得加入商户,偶然的货物买卖则不再此限!若有违反者,则其父母死后不许埋入江氏族墓,已经埋入的必须将遗骸迁出,父母的灵位也不得入江氏祠堂一步!”
说道这里,江金川冷笑一声,“江舟,老夫念你年幼无知,不和你一般计较。今天日落之前,你必须到泰顺号去辞去账簿总稽核一职,否则,明天就提个麻袋到祠堂外收拾你父亲的遗骨吧!”
说完之后,江金川拂袖而去,不给江逐流任何出言分辩的机会。这小子现在牙尖嘴利,江金川生怕江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