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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王勇答应着,和秀才两个人用棍子抬着两桶水送到了病房给伤员们清洗身体。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很快王勇也知道秀才也是个学生兵大名叫孟书凡,在东北被‘解放’的,当过排长,因为开会时说了几句‘美国人的飞机大炮厉害’就被撤职送到这里;胡子叫郑长贵,在长春部队起义,因为不愿意把枪口对准昔日的弟兄,因为会做饭就一直在卫生队当炊事班长;另外几个也都是因为犯了错误挨了处分赶上现在政治整顿,都被送到这的,情况基本相似。
王勇还了解到卫生队是连级编制,整个连队女多男少,现在有七十多号人。连长指导员都是医生,除他们以外还有七八个医生。连部有通讯员,文书和联络员。护理排有四个班,每个班有十个护士,另外就是负责化验,消毒等工作的医疗班。再就是勤务排,有一个警卫班,一个炊事班,和勤杂班。他们勤杂班其实就是劳役班,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过去都是犯了军纪服刑的犯人改造的地方,现在怕出问题,都把他们送回国了,由他们这帮人顶上。
夜里飞机的轰鸣声爆炸声不断,这是敌人在轰炸附近的车站,王勇跟着忙到了天快亮,才闲下来,喝了两碗高粱米粥吃了个半饱,才回到他们的宿舍。宿舍是个四处透风的朝鲜老百姓遗弃的破屋子,人就睡在地板上,现在是夏天倒是也不怕冻着,要是冬天就难熬啦。
“财迷,我知道你那还有块降落伞,给我吧!”屋里两个人在说话。
“赖子,你要那个干什么?”一个懒洋洋地声音说道。
“我有用,给我吧!”
“你别跟我耍赖,我可不怕那个!”
“财迷,你小子不就是他娘的看上我那块表了吗,给你!”
“嘿嘿,在我枕头底下,你拿走吧!”王勇一进屋就看到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正把表贴在耳朵上笑嘻嘻地听呢。
“长官好!”王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正抱着一团照明弹上用的降落伞的家伙上来给他敬了个美式军礼。
“我草,我说今天太阳咋从西边出来了,肯出血用块表换我的降落伞,原来是巴结长官的!”财迷把表装到兜里指着那个一本正经敬礼的兵说道。
“潘瑞生,你怎么也在这里?”王勇看看那个叫赖子的惊异地问。
“唉,连长说来话长,你睡我这,这个墙角背风!”赖子接过王勇的背包,挪开自己的行李,把王勇的背包打开铺好,又将降落伞挂到房梁上,一个蚊帐就做好了。
“连长,现在蚊子正多,有了这个可以睡个安稳觉!”赖子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对王勇说道。
“你用表换这个降落伞就是为了给我架个蚊帐?”王勇问道。
“连长,一块破表算什么,没你我早让宪兵队的给吊死了!”赖子满不在乎地说,“连长,我这还有块美国表呢,新的,哪天我送给你!”他附在王勇耳边小声说。
“你啊,又是从死人手上拽下来的吧,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个毛病!”王勇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到这来了?”
“我听他们几个唠叨着,一琢磨肯定是你,还真让我猜着了!”赖子指着秀才兴奋地说。
“赖子你不是说你是五十二军的吗,怎么又给他叫连长啊,他是新六军的!”秀才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老子待的部队多了,不过我就认他是我的长官,别人老子还不尿他呢!”赖子不屑地说道。
“别长官,长官的叫了,让人听见了不好!”王勇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
“连长,先睡会,你的活我都包了,你就到这就当休息几天!”赖子让王勇坐下递给他颗烟拍着胸脯说道。
“赖子,你小子都懒得抽筋,还帮人家干活,你就白话吧。”财迷撇撇嘴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再胡说老子收拾你!”赖子长的人高马大的,能把他装下,财迷见他急了,立刻闭嘴不敢言声啦。
王勇看着赖子笑了,这家伙说起来也是个人物,在家的时候就是个赌棍,把家里的东西输了个一干二净,没办法就当了兵。可当了几年兵又不安分了,那时到处招兵,赖子长得壮实有个卖相,机枪打得好,这样的人哪个部队都愿意要。这小子就到招兵的地方领了‘卖身钱’,待上些日子,多则一个月,少则两三天就偷偷的开小差,躲几天然后又去换个地方招兵,领了钱就故技重施,成了个混迹各个部队的老兵油子。
后来没留神被送到了印度,这家伙受不了苦,偷偷的爬上了运输物资的飞机想往回跑,让宪兵队给抓住了,要把他吊死示众,王勇看他可怜通过美国教官说情,才把他给救下。没想到以后就‘赖上’了王勇,跟着他出生入死,再没有动过跑的心思,着实立了几次功劳,王勇走的时候,他也是个排长了。
第五十七章 感伤
转眼间王勇已经来了十多天了,卫生队的日子平淡而乏味,一早起床就是挑水砍柴,他们通常要在天大亮以前准备好一天用的用水和烧柴,然后清理一夜积攒下的垃圾,{WRSHU}牺牲的烈士要尽快掩埋,省的影响其他伤员的情绪,烧了一天的炉灶要不断的清理烟道。天亮以后,敌机就开始活动,没有必要所有的人都要减少户外活动,勤杂班分出一部分人在炊事班帮忙,那里一天不断的烧水做饭,满足伤员们的需要。天一黑,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刻,转运接收伤员,一般要忙到大半夜才能休息。
“财迷**的快点挖,你还想等着飞机给你炸个坑啊!”赖子踢了一脚正撅着屁股墓穴的财迷大声训斥道,王勇靠在一棵树上笑笑没有吱声。
“***这两天怎么天天死人啊,害的老子天天干这个,今天这是第三个啦!”财迷汗流浃背地直起身,一手拄着铁锹,一手捶着腰苦着脸抱怨着。
“那还用问啊,这两天前边又打的厉害呗,**的别停,快点挖!”赖子又踢了他一脚说道。
“好好,赖子哥给颗烟抽,三个人的活都让我一个人干了,你可怜可怜!”财迷嬉皮笑脸地说。
“谁让你昨天输了呢,怨赌就得服输!”昨天赖子以一筒罐头做诱饵引逗着财迷赌了几把,结果他输得一塌糊涂,自己又舍不得出血,只能替他们干活抵‘债’。
“让他歇会吧,大热天的别中了暑!”王勇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掏出烟扔给他们两个。
林子的空隙间埋着四五十个烈士,今年雨水多,坟头上长满了荒草,王勇走到一个坟头前,把被水冲歪了的墓牌扶正踩实,蹲下身一把一把的薅着坟头上的荒草。
“连长,你说我们埋在缅甸的弟兄们有人管吗?”赖子凑过来忽然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好几年过去了,估计草都把坟头淹没啦,找也找不到喽!”王勇叹口气一边拔草一边说道,“他们也差不多,等咱们开拔走了,谁还知道这里埋得是谁,谁还记得他们曾经为了保卫这里丢了命!”
“他们还不错,有人埋,给立个牌子,内战那两年人死多了,找个大坑往里一填,几十上百的人都有,连个坟头都不会留,谁***知道里边埋的都有谁,家里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上哪去啦!”财迷撇了撇嘴抽了口烟说道。
“赖子你怎么当的志愿军?”王勇不愿再说这个让人伤感的话题,抽了几口烟问道。
“嗨,我当初也是想好好干出个样子来着,让村子里的人们知道知道我不是个坏蛋!”赖子‘吧嗒吧嗒’抽了使劲抽了几口烟说。
“呦,老潘也想重新做人,这个得好好听听!”财迷坏笑着说道。
“这是真的,我听说连长你让宪兵队的人打死以后,觉得在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偷偷的溜啦,一路往北回了老家。我们那早解放了,家里分了地,可人家说我当过国民党没我的份,家里人因为我也在村里抬不起头不待见我,说了个寡妇人家都看不上我。混了几年解放了,赶上抗美援朝征兵,我就报名来了,想如果死了给家里闹个烈属的牌子,村里人也就不会看不起他们,如果能立个功,乡亲们还能高看他们一眼,也算给家里出了点力!可谁知道部队里也因为我当过国民党兵怕我临阵反水,就分配到这当‘苦力’来了。”赖子说起来也是一肚子苦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唉,都差不多,谁***生来就是‘反动派’,我从小就被抓了兵,地早就不会种了。我想在家吃闲饭还不如当兵混口饭吃,投降以后就回家,干脆就当了解放军,家里起码因为我还能混个军属,平时农忙还有人帮着干点活,给家里写信我都不敢说是干这个的,儿